第4章 有家有奔头

冬日的暖炕格外惹人爱，在陈东心里感觉格外踏实。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从今儿起也是有家的人了。再也不是天不收地不管的野孩子了。

太阳刚露了半丝笑脸，陈东悄悄钻出被窝穿上衣服。准备上山砍些柴活，冬天到处要用柴活。做豆腐就更加费柴活。

冬天的北风时时处处显摆着威风，东子给爷爷奶奶和小妮子压压被角。轻轻地拉开木门，随手把棉帽子扣在脑袋上。拿起昨晚准备好的斧头和绳子，紧紧腰带嗯唱着小调就出门上山去了。

小妮子揉着小眼睛喊奶奶，“奶奶，奶奶！我要撒尿！妮子要撒尿”！

“哎呀，今儿起这么迟了。好好！等下奶奶啊！奶奶给你穿衣服啊”！王大娘猛然坐起身，急忙给小妮子穿衣服。

“哎呀！我记得昨个东子在我旁边睡来的。是半夜又回他那边去了吗”？王大爷也跟着醒来了。

“不知道啊！老头子你快起来去看看，别让孩子在咱们这里受了委屈。”大娘急忙催促老伴起来。

“哥哥没回去，哥哥还亲妮子了呢！哥哥说给妮子找好吃的去了，还…还……”小妮子在一旁急忙插话。

“哦！你咋知道的！你个小东西倒是知道的多！”王大爷听到孙女这样说，打趣起孙女来了。

“哼！我就知道，我不告诉你。你笑话妮子呢！”小妮子对爷爷的打趣不满地翻起白眼。

“好，我孙女最乖！小乖乖告诉奶奶，你哥哥有没有说他干什么去了？”王大娘亲了一下小妮子的脸蛋，急忙问道。

“有说的。可是…可是妮子睡着了没听见啊！”小妮子皱起小眉头眼泪巴巴地嘟囔着。

“嗯！爷爷知道了。妮子最厉害！你哥哥是进山去了是不是啊？”

“啊！是了，哥哥说了什么山啊，柴活什么的！妮子就睡着了。“

“这孩子就是闲不住，应该是进山打柴活去了。你快去找找，给孩子带点水！”王大娘叮嘱要出门的老伴。

“你还没生火，我拿个小罐子。渴了在山上烧点水！”

“再揣俩窝窝头垫补一下……”

东子这几年在望柳屯跟着乡亲们生活，也学了不少生活技能。在大树上攀上爬下，一大一会儿整了一堆树枝。正准备从树上下来，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两只野鸡。他轻轻爬下树，见自己没有其他工具。脱下外衣猫着腰轻轻地拨开草丛，猛地向野鸡窝扑去。把一只野鸡压在身下，另外一只野鸡在他脸上留下几道抓痕飞走了。

陈东抓住身下的这只野鸡，望着还在远处嘎嘎叫的那只有些可惜地拍拍脑袋。“大小也是肉，小妮子有口福了！”

听到山脚下王大爷的喊声，急忙应声。

一阵急匆匆地脚步，王大爷人还走到东子跟前关切的声音已经传来。

“东子，你没什么事吧！大清早山上的大牲口还在外山活动呢！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爷爷！我没事！这片林子我常来，熟着呢！”

“哎呀，你砍了这么多。这咱们两个弄不回去，我先背回去一些，再把推车带过来咱放到车上推回去。给！这儿给你带了个罐子，还有两个窝窝头。你在那个泉眼那儿生点火烧点水烤烤……你脸怎么了，让什么抓的？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看，差一点抓到眼睛上”。王大爷看见东子脸上红一道紫一道地，急忙跑过来。

“没事，爷爷！嘿嘿，我刚看到两野鸡，扑到一只，另一只蹬了我一抓子飞跑了。大小也是肉，回去让您和奶奶妮子尝尝嘴。嘿嘿！”东子见爷爷着急了，憨笑着给爷爷解释起来。

“你这孩子，以后不许了。想吃肉告诉爷爷，咱找乡亲们那儿买点就行了。看把你弄得满脸都是伤，野物野物是由野性的。身上其他地方没伤着吧？”爷爷满心疼惜这个孙子，小小年纪惦记这个惦记那个，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个呢。随手接过野鸡用干草绑起来扔到一旁。

东子见爷爷不放心地在他上下摸索打量着，急忙蹦了几下。“没事，爷爷！您放心，我小心着呢！”

“那快去歇歇，回头上你药叔那里看看，爱打猎爷爷就给你找个师傅学学。这一行有一行的道道，不知道是要吃亏的！”王大爷见小东子真的没其他事，把吃食递给东子收拾起东子砍的材活。

“爷爷，我来！您歇一下，我捆两捆挑下山。您等下把野鸡带回去，再把推车推过来，咱们回去和奶奶小妮子一起吃”。东子急忙拦住爷爷，自己干起来。

“也行，你歇一下再干。我回去推车去，回来了咱爷俩一起干！”爷爷感觉有点力不从心，时间还早叮嘱东子歇歇。

这边东子歇了会儿，就挑起担子下山。王大爷知道东子是个急性子，急匆匆跑回家。

“爷爷！奶奶，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在院子里玩的小妮子看到爷爷，给厨房的奶奶汇报起来。

“老头子！出了什么事？东子呢？”王大娘见爷爷急匆匆的样子，急切地扶着门框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东子砍了好多树枝。我回来推推车的。这是东子抓的野鸡，等晚上做了给两孩子补补！对了，等下你找药子那儿要点膏药。有只野鸡把孩子脸抓伤了！”王大爷把野鸡递给老伴，还不忘叮嘱到。

“东子伤不要紧吧！你看了没有啊？你这个死老头，怎么不早说呢。你……”王大娘听见东子被抓伤了，就生气的在王大爷身上拍打两下。

“我要看，我要看！”小妮子垫起脚尖够着奶奶手里的野鸡。

“好好！给你看！可别放飞了。不然你就没肉肉吃了！”奶奶随手把野鸡放到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老伴。

“我看了，小东子还在地上蹦了几下，身上没其他伤。就脸上让野鸡抓了一爪子，留了几个红道道”。王大爷安慰了一下老伴，转身去推推车。

“那就好，那你快去。东子是个急性子，他身子骨还小，别让这孩子累着了！”

“奶奶，奶…奶……什么是野鸡？野鸡是鸡吗？它能给妮子下蛋吃吗？”小妮子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缠着奶奶要问个究竟。

“这是你哥哥给你抓的，它是公鸡不下蛋。可是能吃肉肉。它把你哥哥脸都抓伤了，等晚上煮熟让你哥哥多吃点。好不好？”奶奶把小妮子哄进里屋。

“嗯，真的啊！那就让哥哥吃多多的！妮子少吃一点点！”小妮子歪着脑袋，用小手指头比划着。

陈东和王大爷一阵忙碌，等他们把材火弄回家的时候。王大娘看到陈东的脸上野鸡的抓痕，让小东子简单洗了一下。拉着去药子叔那里去上药。一路唠叨不停，陈东心里一阵阵感动。被人挂念唠叨的感觉十分暖心。

“老婶，放心！东子只是被野鸡蹬了一下，不要紧，我给上点药。放心吧！”药叔安慰着王大娘。

“东子，以后碰到野物要小心。今儿野鸡再稍微偏一点，就伤到你的眼睛了。那多危险啊！”药子叔有叮嘱东子半天。

“奶奶，奶奶！哥哥呢？爷爷，你快点！药子叔叔肯定给哥哥喝苦苦药呢！”门外传来小妮子清脆的童音。

“哈哈，小妮子，药子叔叔准备了一大锅苦苦药！就是给你这个小妮子留的！”药子叔听到小妮子来了，逗弄起小妮子来。

“啊！药婶婶，你快来啊！药子叔叔要给妮子喝苦苦药了！”小妮子听到药子叔的打趣，急忙找起救兵来。

“我们小宝贝来了，老叔快进来！”药婶婶抱起小妮子，招呼王大爷。

“呀，哥哥脸上黑黑的，肯定臭臭的！不让你亲妮子了！”小妮子看到药子叔给东子脸上抹了许多膏药，急忙向药婶婶怀里藏起来。

等东子上完药，一家人在晨阳中，伴着小妮子的童言童语向家走去。

东子觉得这就是幸福，这是他好久所期盼的事情。过世的父母亲应该放心了，他们的东子是有人关心的人了。

在这个东北的偏僻的小山村，就是他陈东的世外桃源，是父母双亲埋葬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根系所在。

“东子，等下咱们吃过饭。咱爷俩去把你的东西推过来。你父母留你的东西你要珍藏好，将来你大了，到山西那边找你姑姑，也好有个凭证。你娘那边的亲戚你姑姑应该知道地方。有机会去找找，有个往来。让亲戚们知道你父母虽然过世了，可是有你也一样！知道吗？”王大爷低声对陈东说道。

“哎，爷爷！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听我娘在世的时候，说过她是苏州那边逃婚跑出来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爹娘就留下了好多书。其他的我也没看呢！”陈东想起自己的爹娘。

“哥哥，奶奶晚上做野鸡给咱们吃呢！野鸡可漂亮了。哥哥，你说话怎么抓到野鸡的？你真厉害……”

小妮子的欢闹打破了陈东低沉的心情。

他有家了，有人关心有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