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映剑辉无数,
小竹盘根千百胜古枯,
笑蔼拈花落江湖,
谈笑挥罢挽手入归途。
望西川,人不断,
临湖画鷁呼帘不间歇,
江湖叹,惜良缘,
璎珞锦绣挽刀剑阔斧,
赠人一曲,相别。
...
次日知了悲鸣旭日三竿,常渊昙在客栈独坐一晚,一夜无语望幽幽银盘,起风降温不止二三,衣衫薄缕送别卫大勇二人,临别赠与拥抱,不多一言,三辆马车十余人悄然出城,城门灰暗,随风摇曳的几个火把映出城头将士的脸,白天在秦狮虎可以提点之下,士卒也没做阻拦,放任其安然离去。
再无后顾之忧,蓄势向前进发的常渊昙饮下最后一口酒,丢下两块碎银子脚尖一点竹椅,飘散消失于街道。
数十名背挂单刀手持战矛全副武装的骑兵甲士浩浩荡荡出城而去,常渊昙驻足相望,幻想着领头那人会是卫大勇模样。
马蹄之下轰鸣阵阵尘烟四起,买了一张饼就着凉水草草下肚,常渊昙望了眼不远处被收拾的干净整齐的门檐处,门匾高挂,正写着三个大字“神仙居。”一夜之间,整个酒楼恢复如初,其中歌声袅袅,遮面舞扇的几名女子迎来不停的叫好,昨日他临窗而坐的那张酒桌的二楼处,两男两女正沉默八目相对。
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望着窗外朝着在人群中扎眼的光头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看的常渊昙汗毛一立。
古琴绕梁音不散,回荡木屋永缠绵,常渊昙步入屋中,冯沂沁一人坐与外侧,让一人占两位的大山显得不那么拥挤,秦狮虎与一名身材婀娜,以白纱遮面的女子坐在一侧,看到常渊昙笔直走来,女子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后回到自己座位。
常渊昙毫不客气的搬来一张竹椅,一屁股坐到冯沂沁身旁,没有去看这气质出尘的女子,朝着大山与秦狮虎作揖后坐下。
“常小友你来了。”秦狮虎满脸笑意声音古朴中带着沙哑“赵思思,小友你昨日见过。”
话完,赵思思冲着常渊昙点了点头,常渊昙也是回以微笑,五人气氛凝重,冯沂沁“汀汀汀”的用她膝盖,不停的撞击着她的佩剑赤扉,老人把玩着他心爱的水晶算盘,笑呵呵的望着大山与常渊昙。
片刻之后,随着木质楼梯传来的砰砰的踏步声,常渊昙抬头看见一名背着一柄夸张大刀的男人,没有披甲,但身上的煞气比之常渊昙之前所练的煞剑浓郁上不止十倍,拥有这般煞气之人,出了功法导致,还有一个原因那只有是在战场上杀人破千,以杀伐明心智,用鲜血证煞一道。
一件白色薄衫无法掩盖身上那爆炸般的肌肉,虽然比不得大山的夸张,但放眼江湖,能有这般身材的也是少之又少,国字脸,下巴处留着星星点点杂乱无序的胡须,豹眼剑眉,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股惊艳的杀伐气息。
“晚辈薛谭,见过薛前辈。”男子弯腰作揖,动作一丝不苟,面朝秦狮虎神色恭敬,哪怕是贵为拥有襄阳城两万五千甲士的将军,对于这名镇守襄阳半个甲子,震慑的北乔江湖人士不敢临城游曳,一年前功参造化一掌击毙北乔乔木神教副宗主,让天下武林人士无一不对他恭敬万分。
“薛将军,老夫怎敢受你一礼,快快落座。”秦狮虎起身走到薛谭身前扶起他弯曲的身子,对其没有弯腰,轻轻一揖做礼回过。
江湖之中,辈分高于名气与实力,哪怕你实力地位,但到了江湖之中,前辈还是前辈,若没有私人恩怨,无辜打杀江湖先辈,凭借他江湖地位,也会有数之不尽的老一辈人对其讨伐,这就是江湖,王久久对发无无可奈何却依旧敢仗剑一战,但是真的面对秦狮虎,也只能行上晚辈礼寒暄客套罢了。
薛谭拜秦狮虎就是出于此,而秦狮虎没有托大弓手作揖,那是因为白衣对将军的礼节,这个也是不能少的。
薛谭步入二楼,整个神仙居顿时鸦雀无声,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认出了此人,看到心中壕气吞云的薛将军对秦姓老人弯腰行礼,更是惹来无数人惊讶的目光,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只剩下台上几名女子与琴师没有停息。
“大家该喝喝,该玩玩,我只是来找秦老讨口酒喝。”薛谭虽然挥臂示意众人不要顾及,可在场哪个还敢大声喧哗,只是将目光移回舞女身上,耳朵却扑闪扑闪的张到最大,八卦这个东西从古至今都不缺人去听,去猜想,要是能听到薛将军与老人的谈话,哪怕只言片语,回去后和街坊乡里也够他们吹嘘几天了。
“秦老,你说的事都是小事,我一句话的事情,只是这名女子,真的不太好安排,就算安排好了,军营之事也非常不便,你看。”薛谭看了眼常渊昙与大山,震惊与大山的身材与体内那充沛的真气,换做年轻时的他,也做不到这个程度,无视了顶着光头的常渊昙,望了眼身旁皮肤白皙如同婴儿的红衣女子,当看清了她的面容,也是啧啧叹息自己婆娘怎么就没这绝世容颜。
一旁遮有白纱的女子眼珠滴溜溜转动不止,手指紧张的相互交织缠绕,望了眼虽然收敛了气机,但煞气无时无刻从身上散发的薛谭,女子娇羞的说了句“小女子见过薛将军。”
薛谭从目光从无聊踢剑的冯沂沁身上挪开,看了眼正款款起身行礼的赵思思笑道“思思姑娘,几年不见长那么大了,性子比以前收敛了很多,恩,这才是大家闺秀才有的样子。”
被称赞了几句的赵思思脸颊泛红,轻轻的点头说道“谢薛将军,小女子敬薛将军一杯。”
娇羞到不知道怎么接话的赵思思捧起就被,以袖遮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薛谭也是豪气,抓起一个瓷碗满满倒上一碗仰头就干。
“好了思思姑娘,坐,快坐。”薛谭身子笔直站在原地,近两米的大刀虽然扎眼,但是放到他的身上也不觉得突兀。
“秦老,还是你们神仙居的酒好喝,听闻前几日竹韵楼被人拆了,凶手找到没有。”薛谭面带笑意的补充道“听说是名女子所谓,浦聪那混小子还来我这里哭诉了好久,要不是看在他爹面上,早被我赶出去了。”
秦狮虎嘴角抽了抽,望向原本还兴致淡淡的冯沂沁,见她此时身形呆滞,汀汀的撞剑声也是泯灭消散,脸上带着尴尬的低头搓着衣角,常渊昙也看在眼中,真的搞不懂这一言不合拔剑相向的女子为何会听到钱这个字上那么耿直。
秦狮虎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一场误会,竹韵楼原本就是要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没了就没了。”
冯沂沁听完,脸色慢慢恢复,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会儿疯疯癫癫,一会儿冰冷的像极了北乔的雪山,现在又是一副呆萌,真的让人难懂。
“秦老,思思姑娘入伍,要不要直接给个校尉,这样也好安排单独的住处。”薛谭望了眼低头不语的赵思思说道。
“校尉就不必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江湖中人,这点就不必薛将军操心了。”秦狮虎望着今日一反常态娇到老人都觉得陌生的赵思思说道“我想让思思出去锻炼下,杀足一千人就可以回来了。”
薛谭惊讶的望着这名身材婀娜样貌不输任何一名女子的赵思思,怎么也想不出她会怎么去杀人。
“一千是不是有些多了,北乔下了战书,是五百人的战斗,至于是两军相战还是江湖擂台厮杀,这都还没商榷下来,秦老,你看,你的意思是?”薛谭将这个城中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的重要消息告诉在场五人,出了冯沂沁漠不关心,其余几人都是满眼的期待。
赵思思期待终于不用待在神仙居了,都无聊的快拔头发数数了。
大山则简单的多,就是希望能多杀几个人。
至于常渊昙,他则庆幸不是就自己几人孤军奋战,但是一听到秦狮虎下一句话,差点气的破口大骂。
“他们就三个人,你在安排一个资历老练的老兵给他们带路去边境,是死是活,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