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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抉择(二)

院落已经基本被打扫干净,惟有那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气,方才向人们暗示着激烈的打斗刚刚过去不久。一阵烟雾气从院子的西南角漂浮而来,透过那阵烟雾依稀看见了有不少人立在一群墓碑之前。这里便供奉着周家的列祖列宗,好在刚结束的一场激战没有波及到这里,也或许是对手只顾着屠戮,而忘记了对这里的扫荡,也许这也算是这次事件除了保全母子二人外,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不过也因此,这里又新添了不少新的墓碑。

左近的一座墓碑便是人们聚集的焦点,墓碑用上好的大理石铺砌而成,方正的碑牌上中间赫然刻着“虎震武馆馆主周德源之墓”几个醒目大字,而在其下便是落名。首位写着的是“夫人钟小娟与子周杰仁泣挽”,下面的一拦里左侧乃是“兄龙辰子率门下弟子龙海、杨晓传敬挽”,而右侧的便是“弟龙虚子与女龙小惠敬挽”。墓前摆放着大簇的白色鲜花,鲜花灿烂却不能带给任何人快乐,虽含苞待放,却更像是在滴血一般,一簇簇整齐地排列成一个大大的“奠”字。虽不免感到有些苍凉,但整座墓碑依然显得庄严肃穆,使人视之便生出景仰之情。

和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旁萧瑟的风景。此时的虎震武馆已经沦为一片废墟,全无了往日喧嚣。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哀思的情绪,连周围几颗已在此陪伴多年古树也一日间显得凋零了许多。

披麻戴孝的粗了杰仁和周母,还有一人便是小惠,因为她也曾是周父的义女,而其和杰仁的关系酒不是那么说得清道得明了。众人一一上香慰籍,而杰仁和母亲自然是在旁边磕头致谢,如此进行了差不多有近两个时辰,整个仪式才算是完满结束了。

站在周德源的坟前,大伙都是感触颇深,可是心中所想却也各有不同。直到周母分发完香火,众人方才一一上前对亡者诉说着心中感慨。

“德源,今天能有这么多亲朋好友来看你,你泉下有知的也该觉得安慰了,而我们也会一定再接再厉,以完成你未了的心愿的。”周母首先开口说道,论及关系等一些情况,也确实由她最先开口比较合适。

“杰仁,该你了!”周母提醒道。

可是周杰仁却是未动,只是说道:“不对呀,按辈分的话我还在后头了,应该是龙馆主了吧!”

“这次只按照亲属关系来排,并不论辈分,不然你娘也不能算第一个。你爹的最亲近的人,除了你和你娘,还能有谁?”龙辰子回应道。

“好吧,那小辈就当仁不让了。”说着,周杰仁一转身便面向了墓碑,沉默了大概有数秒之后方道:“爹,多的话我也不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告慰你。但是今日我进就在你的坟前发誓,来日等孩儿学好本事,定取仇人首级奉于你面前,以慰你在天之灵。”

说完这话的周杰仁竟又是泪流不止,其实虽说作为个大男人不应流泪,但那也不是绝对的,只是未到伤心时,在面对亲人的逝去时再也难以压制住心中的苦楚,反而比常人更加脆弱了。见此情况,周母也是一把拉住杰仁,揽在怀中不住地安慰着。

接着说话的龙辰子一脸此时一脸肃容地走上来,直到恭恭敬敬地躬了三下后方才说道:“师弟,自从庐山一别竟是数年未见,而最后一次在大赛上的相见不想竟成了永别。心下凄凄,你临终留下这杰仁母子孤苦无依,我自然也会代为照顾,而那些还你的奸人,我们龙威也不会放过,定然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兄啊,本想着能快点来帮助你共同抵御邪人教那帮恶徒的,没想到紧赶急赶还是晚了一步,本想前来助战,却不想成了送别。现在也只能帮你烧烧香祈祈福了,希望你在下面能平平安安。而我也将帮助杰仁和师兄他们为你报仇的!”最后说话的却是龙虚子,话语间的哀思之情却是颇为感人,令人闻之便也跟着潸然泪下。

而小惠、龙海和杨晓传自然也是顺便祭奠了一下,在此不表。

诸事完备后,龙辰子找到周母,便劝解道:“周夫人,逝者已矣,应该看开点才是,不然周老弟泉下有知也会难以安心的。”

“多谢龙馆主记挂了,我现在已经好些了。倒是你这么老远的跑来,倒令我等心里过意不去了。”周母回应道。

“唉,这是哪里的话。原来我与德源老弟就曾是同门,相互关照也是应该的,倒是这次没能来得及阻止惨剧的发生,心感惭愧。”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停顿片刻,见气氛有些冷清,龙辰子又发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吧,今后就走一步算一步了。”对于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来得及考虑,此时事情忙完,倒是对未来迷茫起来。

“如蒙不弃就暂时投奔在我们龙威武馆吧!”龙辰子趁热打铁道。

“要不你问下杰仁的想法吧!”说着便将眼光看向了身后正走神的周杰仁。

“嗯,什么事?干嘛这样看着我!”反映过来的周杰仁问道。

龙辰子便又重复了一遍周母的话。

“是这样啊!我无所谓,看我娘的了。”杰仁倒是又把皮球踢回了周母那儿,也令龙辰子大摇其头。

僵持之下正遇龙虚子缓步走上前来,众人的目光却如出一辙地转移到了他身上。意识到不对的龙虚子赶紧闪身,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是为时已晚,早已被数只手抓了个正着。

“叔叔有何打算?”周母问道,对于他们母子而言,这世上也就这几个还算交情好的了。现在拿不定主意的前提下,龙虚子既然过来,不问他还待怎样。

“嗯……”,心中盘算之际,眼神却也正好接触到龙辰子求助的目光,心下会意。便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有了回龙威的打算,出来了这么多年,是该回去看看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麻烦贵派了。”周母回道,却不知自己早已被龙虚子给出卖了。

龙辰子忍住了心头的狂喜,又道:“杰仁上次与龙海已结为了义兄弟,如若他愿意的话,我倒是愿意收他为义子,这样也好亲上加亲了。”

“也好,这事我就答应下来。”周母应承道,便又朝着杰仁道:“还不快拜见义父!”

“孩儿拜见义父大人!”这一声杰仁喊得十分的干脆利落。失去亲人的之后,又有了个爹倒是令杰仁原本孤寂困苦的感觉淡了许多,心情也有所好转。

“好,好啊!”龙辰子难掩心中的喜悦,便对杰仁道:“杰仁呐!今后我就是你爹。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尽可以向我来提,我会全力照应你的。不过既然入我龙威门下,便也是其中一员,当以弟子礼相待,如若不勤加苦练,我也是不会客气的,这点你毋需记住。”

“是。”杰仁不住点头道。

“小惠啊,你娘还在家吗?”另一边的龙虚子对着女儿问道。

“在的。哦,现在都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住宿地,不如大家就到我家过上一宿吧!”听到龙虚子的话,机敏的小惠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言下之意。

听到龙虚子父女的话,周母也对着杰仁道:“儿子,这一带你也熟,不如一起和小惠在前头带路吧!”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或许在她心里,小惠早已是未来的媳妇了。

杰仁自然意会,去追赶前头的小惠了。

走在最后面的却是那两个中年人。

“师弟,方才多谢你的帮助。”龙辰子感激地说道。

“少罗嗦,你个没信义的家伙。居然还得寸进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对于龙辰子的好意,龙虚子却是嗤之以鼻,做出了一幅极度不满的样子。

“嗯,我是这样的人吗!”对此,龙辰子也只能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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