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机关,又或者是那怪物设的陷阱。落单的她掉入了一个一人宽的甬道,一直顺着乱石往下滑落。她两只手拼命往旁边抓着什么想让自己稳下来,却什么也抓不住。一路上撞到各种石头树枝,撞到她眼冒金星。也不知道就这样往下滑了多久,就在安若觉得背和屁股磨得马上就要着火的时候,她冲出了甬道,摔了出去。
“砰”地一声,没有任何缓冲,安若重重地砸到了坚硬的地上。
她揉着屁股站了起来,背上火辣辣地疼,估计皮都磨破了。不由得怒从中起:这杀千刀的白泽,要不是你把我落下,我怎么会掉在这鬼地方。
虽然安若心中怨气不小,但还是希望白泽得赶快在别的什么怪物找到她之前能快点赶过来。
她环顾这四周,却发现掉下来的这地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像瞎子一样张开手往周围摸着,却什么也没摸到。她这样乱摸了一会后,头绪没有半点,恐惧却越来越大。便也不敢再乱动,生怕自己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黑暗中一片寂静,闷热又潮湿,她几乎能感受到头顶沙土和石头传来的重量。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安若,她现在在山体深处。
突然又想到了妈妈,她躺在那冰冷的墓地里面,也是这样的感觉吗。也是在黑暗又潮湿的空间里那么无助吗?安若瞬间觉得有些窒息,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她袭来。
安若原地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把脸深埋了进去。这个姿势让她有了一点安全感。又深呼吸了几次,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她不停地和自己说,妈妈已经去世了,不会再有感觉的。黑暗并不可怕,只要记得保持呼吸就好。
渐渐地,安若终于感觉那股压力离她而去,呼吸又顺畅了起来。
窒息感散去,悲伤又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埋怨着自己,真的就不该作那个死跑到楼顶去看什么鬼。这是她今晚做的第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这第二个错误的决定就是当她好不容易被救了,竟然更作死地说要来解决那个怪物。这下好了,怪物没解决,自己却把自己解决在了这里。
想到那白泽,安若更是伤心。本以为来了个王者,却没想到竟然是个青铜。就那样把她甩了在身后,让她掉进了这黑暗的破洞里。
安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想分析当下情况,可是越分析越绝望。
可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感伤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笑声。
她立马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黑暗,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在无尽的黑暗里,一点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就在安若以为真的是听错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串诡异的笑声。
她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那分明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安若的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心惊胆战地僵在了原地。心中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她在黑暗中不敢动作,可那笑声却不停的传来。那声音一开始离她还挺远,可是却慢慢的越来越大。
一长串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笑声离安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到了她耳边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抓到你了。”突然有人附着安若的右耳说了一句话。
右耳一阵阴风吹过,半边脸都凉地麻痹了。她吓得站起来想往前跑,却感觉头发一把被抓住,然后一股力量将她往后一扯,直接被拎了起来。
又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瞬间亮了起来。安若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古代墓室。墓室四周石壁上的蜡烛燃烧着,诡异地发出幽幽的绿色火光。
而墓室的正中间赫然放着一口大棺材。安若则在墓室的一角被身后的东西提着头发,不敢动弹。
“让我看看,这掉下来了一个什么好东西呀。”安若听到身后的东西说了话,确实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她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它提着安若的头发,将她慢慢的转向了它。可这一转,安若倒继续宁愿背朝对着它。
只见一个如雕一样的怪物站在她面前,身上羽毛乱七八糟,超不多都要掉完了,整一个秃毛鸟。再仔细看,里面还爬满了想芝麻一样的寄生虫。虽说它像一只雕,但它的头上却长了一对牛角,一双如豺豹一般健硕的双腿让这怪物如人一般站立着。而那胸口浓密的毛发中竟然长着一张婴儿的脸,五官惟妙惟肖,正睁着眼睛看着安若,发出阴森的绿光。
安若想:刚刚的笑声就是这脸发出来的?还真让白泽一语成谶,这山洞里果然还有一个怪物。
“哎哟,感觉挺好吃,你说是不是呀,宝宝。”上面的雕开口说话了,这是今晚第二个想吃自己的怪物了,安若腹诽着,有点新意可以吗。
婴儿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当做回应。
安若不甘心被抓着,挣扎了起来,不停地踢动着双腿。这怪物被她突如其来的晃动打乱了节奏,手里一下不稳。
安若心想:眼下就是我的时机。她看准了那婴儿脸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将双腿向那张脸奋力踹去。
“啊!”正中靶心,婴儿脸被她踹中,吃痛地发出怪叫。
于是这怪物手一松,安若被摔回地面,强大的求生欲让她立刻艰难地向怪物反方向爬去。
见安若逃走,怪物绿色的眼睛充满愤怒。他发出一声怒吼,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抓住她的脚,又将她倒掉着提了起来。
得,白费一番功夫不说,还把这怪物惹怒了。安若算是明白了,在它面前,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猪妄想从屠夫手里逃跑一样弱小无助。
安若临时抱佛脚,脑子里努力想回忆小时候偷看外婆、妈妈驱邪的时候,她有没有听到哪怕就一两句咒语。
却是徒劳,她那个时候光顾着看热闹了,并没有学会什么。安若这个废物巫女真的对巫术一无所知。
怪物朝安若张开了大口,说是口,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鸟喙。看那鸟喙那么尖,安若觉得咬在身上肯定很疼。她就像个泼妇一样挥动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它。尽管安若知道自己的这可笑的挣扎,对于怪物来说应该就和挠痒痒一样。但是她并不想轻易就认命被他吃了。
她想着,在白泽来之前,能撑一会是一会吧。
想想这竟是安若今晚第二次经历绝望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水逆了。
“砰!”只听见顶上传来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尘土落石纷纷掉落,好像山都要塌了一样。
那怪物胸口的婴儿立马传来刺耳的哭声。安若立马停止敲打那怪物,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只感觉耳膜都要被那尖锐的哭声给刺破了。
怪物听到那响声,一脸不可置信。手里停止了想要吃了我的动作,猛地将她往远处随意一甩。安若被甩向了墓室中间的棺材,额头磕到了棺材坚硬的边上。她顿时眼冒金星,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怪物急忙安慰胸口受了惊吓的婴儿,可那哭声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它愤怒看向头顶,只见上方的墓室顶部凭空出现一个洞。怪物挥了挥没几根毛的翅膀,冲了上去,离开了墓室。
可它刚一消失,洞也随之消失。安若依然被困在这个墓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墙上的蜡烛没有因为他走了而熄灭,虽然是绿色的光透着些诡异,也总比没有强。
安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头皮被那怪鸟扯得生疼。鬓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落,安若摸了一下,满手的血。心想,看来额头的口子还不小。现在她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刚刚那巨响是白泽弄出来的,然后在她血流尽而死之前,白泽能把那怪物解决了。
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白泽,是你吗?”安若小声问着,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难道是那个怪鸟回来了?
可她越来越感觉不对劲。那个声音,分明是从那个棺材里传来的。
安若在心里哀嚎:妈呀,这刚走一个怪物,这又要来一个僵尸吗!这一晚上还要遇到几个怪物?自己这该死的运气简直是太差了。
这时那棺材盖向上翻起,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地上,在地上抖动着。而棺材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呻吟声,安若冷汗都吓出来了。
她想起来之前看过一个盗墓小说,遇到起尸的时候,主角一群人立马向棺材跪拜祈求原谅,然后平息了僵尸的怒火。
虽然不知道小说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是她现在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安若忍着额头和后背的疼痛,向棺材跪下,低着头不停拜着,口中小声念叨:“小女子今天无意冒犯,还请您放过我,等小女子出去之后一定会给您烧纸钱的,要多少有多少。。。。。”
可然后安若就听到了什么东西跳出了棺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