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勉力睁眼开眼看了宋宗元一眼,最终还是紧咬着唇瓣没有开口。
她实在不愿让他担心。
夏侯婵媛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拎着长孙栖迟刚刚命人送进来的药箱上前:“那便请将军海涵了。”
宋宗元想也不想就草草应了一声。
宋夫人的身子颤抖的太过厉害,夏侯婵媛只得强硬的拉过她的手,用力按住,右手搭在了她的脉间。
触手是一片近乎刺骨的冰寒,仿佛摸到的不是什么人的皮肤,而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夏侯婵媛眉头微微皱起,又扒开宋夫人的眼皮看了看,面色越发凝重。
待一番临时查看之后,这才从医药箱中拿出了银针,道:“还请将军摒弃个人观念,为夫人解衣。”
顿了顿,又解释道:“只露出两边手臂便可。”
若是普通之人,恐怕早已将这一番要求视为无理,直接把他打出去了。
但宋宗元也算是见过诸多名医的行医方式,又满心都是自己的爱妻,自然不敢有丝毫忌讳,当即就手脚麻利的将宋夫人的衣衫半解。
雪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臂骤然暴露人前,宋夫人浑身剧烈的抖了抖,越发摇摇欲坠。
夏侯婵媛敛目拉过宋夫人的手,压着她的手臂,在她的腋窝下轻轻刺下。
刚刚还颤抖不已的宋夫人渐渐停止了颤抖,却还是紧闭着眼眸,低声喃喃道:“冷,冷……”
夏侯婵媛继续施针,不消片刻的时间,便将一条手臂扎满了银针。
如此且不算,领一条手臂很快也被如法炮制。
最后,她又在宋夫人的太阳穴附近扎下一阵。
宋夫人冰冷的体温竟真的渐渐归于正常,闭着眼眸渐渐昏睡过去。
宋宗元长长舒了一口气,把爱妻重新放回床榻之上,起身对夏侯婵媛郑重道谢。
“夏少师,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看了你,经此一事,我已完全信任于你,还请夏少师不计前嫌,为内子继续诊治。”
夏侯婵媛收了银针,上前扶起他:“此事本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若要谢,日后在谢太子殿下便是。”
宋宗元低眸应了一声,眸内划过几分复杂之色。
夏侯婵媛看了一眼陷入昏睡的宋夫人,邀他出来:“借一步说话。”
宋宗元点了点头,随夏侯婵媛一起到了外室。
一直等候在外的长孙栖迟站起身来,问询道:“如何?”
夏侯婵媛略一沉吟,道:“我刚刚给宋夫人把脉,发觉宋夫人体内的寒毒已然在身体肆虐多年,应当是自胎内便带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按照寒毒的症状来看,夫人应当每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如坠冰窖,脉搏微弱,且每月月事之时格外痛苦,往往上吐下泻,痛苦不已,也是因此,导致夫人一直不能生育。”
宋宗元一一点头,坦然承认:“你说的都对,只是不知,夏少师如今到底有没有解决之法?”
夏侯婵媛垂眸低思了一下,道:“可否将夫人这几年服用药方一一找来,我需查看一番,否则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