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又一次的翻开顾白南书写的日记,认认真真的看着每一个字,将所有的细节和内容都牢记在心里,似乎就像印记一般刻在无法磨灭的回忆深处。
每看一次似乎都有着不同的感受,哭泣声渐止,换来的只有破涕为笑的浅笑,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女孩,沉浸在那份甜蜜当中,相当有乐趣。
可这份秘密的甜美不能一直持续太久,夏柒听到外面的金属,或许不太清楚的回响,感觉有人在敲门,不过一想到这里是顾白南的实验室,只能是他回来了。
急忙的想要去去关闭休息室内的灯光,转念一想好像原本这里的光线就是亮的,并没有一片漆黑,放置好日记本空白的一页,转向周围环境,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第一有些恨意。
恨这个什么鬼破地方的实验室,竟然连一个大型的柜子都没有,多加一个衣柜也好呀,无奈之后,只能看见床底,还有一丝缝隙可以躲藏。
瞬间化作老鼠一般,刺溜的钻了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都藏起来,或许害怕,或许现在并不是见顾白南的时候。
总之,那道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靠近,这是脚步声。虽然还没看见来人,但夏柒已经肯定是顾白南,因为这时候除了他之外肯定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里,除非那人是个小偷。
床底的视线很黑,而且这般缝隙大小刚刚好,容纳一个人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感觉还是有些闷。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在意这些,因为透过间隙,已经看到熟悉的鞋。
确定那就是顾白南的白鞋,似乎崭新的鞋头上还有一丝泥土,就想死前不久去过湖边的痕迹,不仅是看到鞋子,就连声音也传到耳中,只不过是顾白南的轻声喃语。
“果然还是这里的床比较舒服,或许小七也是回宿舍呢。”
顾白南从进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好像上面残留的痕迹都惨遭无视,虽然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有人来过的痕迹,毕竟这里管理还是很严谨的,有人想闯进来也不容易。
书写日记的声响传递在空气中,笔尖的刷刷声不仅回响在顾白南耳边,也落在夏柒那张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而红透的俏脸上,就像是摩擦着某物一般刺耳。
夏柒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顾白南书写日记,还以这般偷窥的模样,心跳都快不能自理,但已经从片面的言语中听到,几乎都关于自己的言论。
甚至不用多说,就开始情不自禁的回忆,自己傻乎乎的样子,在雨中等待他所说的约定,渐渐从失望,到绝望,再到希望,最后的喜悦,一幕幕的让自己安心。
渐渐平复的心,忍不住呼吸几次,感觉才好受些,就听到顾白南那自言自语的点评。
“小七生气的样子其实蛮可爱的,只是让她感到失望,神态就会变得很不好,感觉好难控制呀,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她生气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顾白南在回忆,当时那场小误会后夏柒的样子,还有在医院里有些气鼓鼓的模样,或许都是撒娇的另外一种方式,不过想起来都感觉甜甜的,很美好。
顾白南很喜欢这种回忆的味道,似乎写日记的时候,就是他最能放松心情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感觉带着一丝冷淡与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产生一丝动荡,或许是死神的气息太过浓郁,让他无法不得不抛弃那些本就不属于他的情感。
这一次面对的时间不会是更少,因为他已经说出来了。
“还剩下两天嘛……哦?原来已经没有两天啦,都过了十二点。”
轻声的叹息,似乎已经完成所有任务,包括那本小小的日记,已经闭合在一旁,关上夜晚的灯光,漆黑的休息室,变得静悄悄,似乎只留下呼吸声。
在床底的夏柒已经大气不敢出,再一次憋着通红的笑脸,有些难受,甚至差点叫出声来,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悲惨,有些后悔不该偷偷躲藏起来。
尤其床的重量突然下降几分,想要逃出去都很困难,尤其现在呼吸也成问题。本就没有多大的地方,感受到重量的下陷,让原本身材不打夏柒,感觉自己背压扁了,很想踹一脚上面的家伙。
可惜她并没有这样做,不然就会惊动到顾白南,到时候可就尴尬啦。只好无奈的跟随顾白南的呼吸一同释放,渐渐的平复下来,才缓和不少,不然会压抑死。
跟随顾白南的呼吸声,就感觉心安不少,就连床底板的压迫都显得没有那么痛苦,反而很平静,就好像两人彼此相融一般,可是他们都知道,未来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至少隔着一个床底板这般,夏柒就很知足了,或许自己现在出逃的好机会。可惜她发现事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般简单,反而苦恼着。
“难道我最近胖了!”
因为她卡住了!就卡在床底缝隙的间隔边缘,似乎进退两难,还好顾白南没有发现她,不然就惨了。
苦恼着自己的身材最近并没有吃很多东西,更不可能长胖,可现在却卡住成为了事实,唯一能活动的脑袋只能看向卡住的边缘,这才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卡住。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难堪的位置,胸前鼓舞的大小正好超过缝隙的大小,这能不卡住才怪,心中不由得怨恨顾白南,干嘛非要躺在床上,导致床底板下陷,让缝隙变窄,想走都走不了,真是太气人了。
压抑着自己想要踹他的举动,以免他发现什么端倪。无奈的夏柒只好静静地等待,等待他平稳的熟睡,之后才动手。
可是夏柒并没有看见床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已经注意到下面的动静,静悄悄的注视她,连呼吸声都变得极微小。
水涨船高,循序渐进,声响也越来越大,这里的声响是顾白南的呼吸声,虽然很细微,但是也有颇为大的时候,夏柒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不过还颇有节奏,就像是编钟那般延绵,如同现代化的摇篮曲。
虽然不怎么好听,反而感到怪异,但至少是顾白南发出来的,夏柒怎么样都会喜欢听,久而久之也感到一丝倦意。
卡住固然难受可是半分不能动弹的样子,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听着旋律渐渐入睡。只不过她不会想到顾白南并没有熟睡,而是手机所发出来的声响,或许仔细听就可以发现,这本就是一段摇篮曲。
睡梦中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暖暖的很舒服,就连身体都感觉轻飘飘的,没有那种压抑感,但是自己却不愿睁眼看看,感觉到一股其他人的气息在脸颊拂过,很不适应。
但那种暖暖的,而又熟悉的气味,让人很安心,似乎这一刻已经得偿所愿的有这一份值得自己依靠的东西,忍不住身体动了动靠近几分,似乎都能听到耳尖传来的心跳声,强壮有力,更像是安抚心灵的摇篮曲,很舒服。
顾白南看着傻瓜一般的夏柒,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任由熟睡的她乱动,自己只能轻轻依靠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看着她入睡。
或许人生最后一次熬夜也说不定,看着夏柒,所有的倦意就消失,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很值得,至于想要继续下一步,顾白南没想过。
就算想过,也不敢,因为自己给不了她,如果真的留下种子,可能会成为她的负担,而且对她是一种拖累,甚至连死后都会带着愧疚,这不是顾白南愿意看到的。
所以现在唯一的小小心愿,似乎这一个夜晚永远都不要过去。
可惜上天的恩赐只有一次,就算是愿望,也不是永恒的,而是心满意足的答复,或许唯一能留下的是纪录在日记本里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