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与花刹走到奈何桥边时,钟灵正蹲在锅前,灵火未生,只一遍遍搅拌着锅中的汤水,百无聊赖的气氛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汤婆子。”
花刹的声音平淡地响起,钟灵立时抬头,看到来人不由眼中一亮,
“花姐,姐夫?”
在石头上躺着闭目歇息的司徒焱阙懒懒地睁开眼,看了几人一眼,又自顾自闭上眼睛,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冥月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挑眉。
“你自凡间回来便魂不守舍的,有心事?”
花刹看着她的样子问道。
钟灵目光漂浮,落到手下的锅上,
“没,没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心中时常想念一个人,还是个只见过两三次面的凡人。
“那便是无聊了?”
花刹语调升高,似乎还有下文。钟灵敏锐地听出来,不由又期待地看着她,轻轻地点头。
“那便一同去罢。”
花刹的声音落在她耳中,怔愣一下唰地站起,
“去何处?”
花刹看着她期待的眼睛略一沉吟,在她一瞬不瞬的注视中缓缓吐出一句,
“凡间。”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倏然乱了分寸,脑中浮现出一张近日反复出现的脸,一个男子,行动举止风流,却有让人安心的内里。
没有说话,只兀自想着,脸颊浮出两朵红晕却不自知,冥月与花刹看的清楚,对视一眼不知是喜是忧。
远处的石头上,躺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睛,顺着躺卧的姿势看着始终昏沉的天空,眸中像被其染上了颜色,黑沉沉地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自凡间回来,有什么悄然变化了,却说不出是什么,总之,让他烦躁不已,瞥一眼钟灵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背影,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道屏障,怎么也翻越不了。
虽然他尚未弄明白这样细密的心思他是怎么生出来的,总之他并不喜欢。
坐起身看花刹化处一样东西,他却并不陌生,东海的灵花,白桂。
枝干洁白,生花不生叶,花小团簇,亦为白色,若非花芯为浅淡金色,当真要看不出何为枝何为叶。生于深海,习得古怪秉性,近闻无香,远闻便浓。
“我与你姐夫方去找了龙玉斐要来,你看如何带在身上。”
花刹手中握着一截不长不短,花朵却是繁密的花枝对钟灵说道。
钟灵想了想,将花枝接过,双手将其虚夹在中间,紫色灵力幽幽转动,倏然手中便多了一个白色木球,镂空可见其里——微有些金色的光芒流转其中,分不清是颗珠子还是封了九重天的月光。
冥月忍不住失笑道:
“何时竟也打扮起自己来了?”
钟灵仿佛心事被人戳破,瞥他一眼将珠子随意化了根月丝绳串上戴在颈间。
“我只是想了个方便好带的法子罢了。”
心事朦胧浅淡,似春花逢雨悄然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