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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果玩抓荷包,奶奶就可以独拔头筹,我们几个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抓荷包就是用几个羊骨节放在地上,然后把荷包扔上去,在荷包落下来的时候,不但要接住荷包,还要用同一只手摆弄地上的羊骨结,谁摆的花样多,谁就胜了。奶奶还会一只手夹着五个羊骨节,让我们仔细认好骨节的方向角度,然后连骨节带荷包一起高高抛起,然后在空中一个一个地把骨节重新夹在手指头缝里,与此同时也把荷包接到掌中,然后再让我们认,看骨节的方向角度变化了没有。平心而论,奶奶这一招耍得实在花哨,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上下翻飞疾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来她用的什么手法,我们只能看到她接到手里的羊骨节无论是数量还是方向、角度,都跟她扔出去前完全一样。

门外的脚步声将我从奶奶抓荷包的记忆中唤回到现实,从脚步声能听出,来人先到了我们的屋子,然后又到了奶奶的屋子,还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这已经告诉我,肯定不会是瓜娃和芹菜,如果是他们,一进院子就会闹嚷嚷地喊我。我屏住呼吸,僵僵地挂在房上不敢动弹,我怕日本人或者哪个汉奸又跑回来搜查。日本人让我联想起了还藏在我裤裆里的贼赃,此刻,我已经确认奶奶的确偷了日本人的东西,那包东西此时夹在我的裤裆里,硌得蛋疼,而且万一日本人想起来,回头来搜我的身我就完了。想到这里,我明白了,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裤裆里的贼赃转移了,不管转移到什么地方,唯一不能存放的地方就是我的身上。然而,我的两手只能用来钩在筐上,根本无法腾出来从裤裆里掏那包贼赃。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裤裆里,还有裤裆里那包祸害,就在这个时候,进到院子里的人已经摸进了灶房,而他的到来无声无息,我一点也没有察觉,一直到那双大手托住了我的两腿。

现如今想起来,我们这个地方,我们家,都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例如我,名字叫洪三娃,按照排序,我上面应该还有大娃、二娃,而事实上,我们家只有三娃,既没有大娃,也没有二娃,我直接就排到了老三。还有,中国人都习惯把日本人叫日本鬼子,我们这里的人,却从来不那么叫,就叫日本人,因为,我们这里的人认为鬼比人好,害人的都是人,鬼从来没有害过人,起码,谁也没有见过鬼害人,见到的都是人害人。再有,就是奶奶和我爹,我爹神神道道的,奶奶松松垮垮的,我叫奶奶的人,我爹却叫师姐,我弄不清楚为什么会乱辈,他们从来不解释,我竟然也从来没有想到去问问,好像天生就应该那样,就如早上太阳从东边升起,晚上太阳从西边下山。

至于我妈,我也不知道是谁,似乎天生我就应该没妈,奶奶和我爹也从来没有给我说过我妈是怎么回事,是活着还是死了,我竟然也从来没有想过问问他们。至今我都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也许因为从我懂事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对我摆出了那副面孔,我已经被这个世界给驯服了。

“你咋挂在这上头?”问我的是我爹,也只有他能问出这种问题,难怪奶奶经常骂他窝囊、红苕头。我爹有个毛病,不善言语,说话就是短短的一句,感觉他的话好像应该是一根尺子被人截断了一半,虽然被截断了,可是还能明白那是一根尺子。他问的这句话完整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挂到房梁上,你是怎么挂上去的?

我爹回家了,他到处转悠了一圈,家已经变成了破窝,就像被刨开破坏过的坟茔,他既没看到奶奶也没看到我,肚子又有点饿,也是跑到灶房来找吃的,见我黑黢黢地挂在房梁上,还以为我上吊了,连忙托着我的脚将我放了下来。

“我饿了,想吃馍馍。”

不管我爹窝囊还是傻,最大的好处是脾气好,起码对我是这样,从来没有像巷子里其他孩子的爹那样,动辄拳打脚踢,就像瓜娃他爹,哼一声瓜娃和他妈都打哆嗦。

我爹踩到炉灶上,从房梁上拿下了柳条筐,随口问我:“你奶奶呢?”

“叫日本人抓走了。”我爹手里的柳条筐跌落下来,砸中了我的脑袋,很疼,筐里的吃食滚落一地。我忙不迭地在地上摸着、捡着,有硬邦邦的杂面饼,也有软绵绵的蒸地瓜。

“为啥么?”我爹从炉灶上跳下来,没站稳,也许是腿软,坐到了地上。“奶奶偷了日本人的东西,日本人找她要呢,她不给。”

“东西呢?”“东西在这里呢。”我从裤裆里掏出奶奶塞给我的那一卷纸,递给了我爹。那一刻,我突然轻松得很,即便日本人想起来搜我,我身上没有东西,大可矢口否认,想必日本人对我也没啥办法。至于日本人会不会搜我爹,我没多想。

我爹点燃了灶房里的小油灯,凑在油灯下面翻看那一卷纸,我好奇地凑过去,上面写满了字,还有图,字是日本字,我看不懂。图是地图,上面画满了沟沟岔岔线线圈圈,有的地方标着日本膏药旗,我也看不懂。

我爹瞅着那些字和图发愣,我估摸他跟我一样,也看不懂,“这是啥?值钱不?”我觉得,既然奶奶冒那么大风险去偷,人家找上门来了还不承认,这东西应该很值钱。

我爹把那卷纸原封卷好,还用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油纸包裹好,塞进自己的怀里,“值钱,我去卖了。”

是不是值钱,到哪里去卖,卖多少钱,都已经不属于我思考范围内的事,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我忙不迭地从地上捡拾起来杂面饼、蒸地瓜往嘴里塞。我爹也从地上抓了一把不知道是杂面饼还是蒸地瓜,也往自己的嘴里塞,看样子他也饿得够戗。

“你老老实实蹲着别乱跑。”我爹说完,一溜儿烟地跑了,我正蹲在地上捡拾吃货,抬起头来我爹已经无影无踪,好像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没有答应我爹,我觉得,奶奶既然被日本人抓走了,也就等于永远回不来了,如果,万一,她能回来,问我东西上哪去了,我只能老实交代,我可不愿意替我爹那虚无缥缈的许诺承担责任。

吃饱了,我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灌进了肚子,人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况且我经历了那么一场事变,精神和肉体都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困倦就像阵阵潮水,淹没了我。我就如溺水,从几乎令我瘫软的疲倦中挣扎着回屋睡觉。我的屋子在院门口的右手,奶奶的屋子在灶房旁边,经过奶奶住的屋子,我蓦然想起,奶奶今晚上不在家,我何不就近睡到她的屋里。

奶奶的屋子收拾得比我们的“狗窝”洁净、舒适,大炕上不但铺着厚厚的毡,毡上还铺上了花褥子。屋子里一年四季有一股香气,白天,奶奶绝对不让别人上她的炕,所以她也没有炕桌,而是在炕的对面倚墙摆了一张方桌,方桌旁一边摆了一张椅子,来人就坐在椅子上。这跟我们那个地方的习俗大为不同,我们这里家家户户有炕,炕上有炕桌,来了人就坐在炕上,盘腿也就成了每个人的基本功,以至于外地人都说我们这儿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罗圈腿,走路的样子像日本人。后来我才知道,日本人不睡炕,直接睡地上,不睡觉的时候就盘腿坐在地上,可能正因为从小到大都喜欢盘腿坐,所以我们的腿长得真有点像日本人了。

记忆中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跟奶奶一起睡,睡在她那铺了厚毛毡和花褥子的炕上,鼻子里嗅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做的梦都是好梦。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就不让我睡了,理由是我太脏、脚太臭。今天奶奶不在,我可以再一次睡在她的屋里,享受那厚厚的毡子,软软的褥子,还有香香的枕头。

奶奶的屋子让日本人翻得一塌糊涂,炕柜的门被拆了下来,里边掏出来的衣裳、袜子、被褥摊了一炕,炕皮也被揭了开来,一些掉进炕洞的衣裳肯定会被炕灰弄脏。扬起的灰尘已经回落,所以屋子里没有我们家那股呛鼻的烟尘味道,奶奶屋里独有的那股子淡淡香气还在,我一直也没有弄清楚,那股香气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说是花吧,无论奶奶家里还是我们的院子里,都没有花,奶奶和我爹都不是养花弄草的雅人。说是焚香吧,奶奶又从来不烧香,即便是到了庙里,也从来不给菩萨上香,她说她不信泥塑木胎的东西能保佑人。

站在奶奶的屋子里,我突然觉得腔子里空荡荡的就像旷野,四周黑黢黢的就像一个人站在北山的乱坟岗子上,莫名地就有恐惧和凄惶袭上心头,连眼睛也忽然变得湿漉漉的,连忙用袖口在眼睛上用力揩了又揩。从小奶奶就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动不动哭天抹泪连婆娘都不如。有的时候,我在外面揍了谁,或者在家里闯了祸,奶奶就用鸡毛掸子抽我屁股,很疼,如果我哭了,就会骂我没出息,跟我爹一样的窝囊废,就会抽得更狠。如果我不哭,也会抽得更狠,理由是我不服,跟她顶牛劲。

不过,不管怎么样,男人不能哭,男人哭是最丢人的事情,这种观念深入我心,所以即便像眼下这种情况,奶奶被抓走了,生死未卜。我爹又不明不白地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黑洞洞的院子里,我仍然没哭。我爬上炕,三下五除二扒去衣裤,钻进了衣服被褥堆积起来的小山里,手脚并用地裹紧自己,闭上眼睛期待睡眠马上到来,把我从这凄惶、恐惧的黑夜中拯救出去,明天,太阳出来,我醒过来,也许就会惊喜,现在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是极少光顾我少年睡眠的噩梦。

唉,奶奶这个人啊,对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有的时候她在我眼里既是母亲又是姐姐还带点哥们儿的味道。有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却又是凶神恶煞,尤其是手里那根鸡毛掸子,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每次我和巷子里的孩子发生战斗,不管我的战绩如何,最终吃亏的总是我,因为,那些孩子每次都会由他们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带着找上门来。人家一来找,奶奶就会用鸡毛掸子抽我,说是要消去我身上的躁气、匪气。之所以要消去我身上的“躁气”、“匪气”,是怕我长大了胡来,变成坏,或者我长大了胡来,没有变成坏,却吃了大亏。

我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这条巷子的小孩老是跟我过不去,我也跟他们合不来。带头的就是那个胡来,胡来不是胡作非为的意思,是人的名字。胡来他爹是我们这儿的大财主,现在给日本人当维持会长。胡来仗着他爹是维持会长,家里又有钱,不时给巷子里的孩子们散一些糖果、瓜子、炒大豆之类的吃食,巷子里的孩子便都奉了他当大王,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一个个活像他的狗。

我跟胡来的毛病犯在瓜娃子和芹菜那儿。那次瓜娃和芹菜在我们家门口玩过家家,我刚刚出门想加入,胡来带了一帮狗日的过来,非说瓜娃子和芹菜是两口子,还逼着他们俩当场拜天地、亲嘴嘴。瓜娃子和芹菜拼命挣扎,可是胡来手下人多,硬按住他们把他们俩的脑袋往一起挤,说是要看他们俩亲嘴嘴。

芹菜急了,闷声下嘴,咬了胡来一口,胡来大怒,和他的喽啰们扭住了瓜娃和芹菜,说是要扒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在大街上入洞房。瓜娃和芹菜挣扎着,哀号着向我求救。我并不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也不是一个勇敢者,路见不平两肋插刀的事情我爱看爱听,却从来没有想过亲力亲为。可是,瓜娃和芹菜投向我的眼神太可怜了,胡来跟他那帮狗日的侮辱、欺负瓜娃、芹菜的样子太可恨了,尤其是在我们家门前,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回身拎起了我们家的顶门杠,然后将顶门杠实实在在地敲到了胡来的脑壳上,这也是奶奶教我的,她经常念叨: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念叨的次数多了,我就记住了,记住了,就变成了实际行动。

胡来捧着脑袋哀号,手指缝里冒出了血,我又把顶门杠扫向了其他的狗日的,其他狗日的们四散奔逃,看来奶奶说得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胡来让我打哭了,流血了,其他人也就没了抵抗意识。我还不解气,抡起杠子又朝胡来砸了一下,胡来用胳膊抱着脑袋,杠子砸在他的胳膊上,胡来也跑了。

瓜娃和芹菜两个也比那些狗日的们强不了多少,同样不是好东西,看到我把胡来脑袋打破了,连谢我一声都没说,也跑回家去避难了。事情自然落到了我一个人头上,胡来他爹领着儿子找我爹讨公道。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把胡来他爹叫胡球来,因为他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胡来的名字,他又当了汉奸维持会会长,我们当地老百姓就都把他叫胡球来,至于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我爹照例不在家,胡球来和胡来就找我奶奶。我奶奶挺给我长脸,一点也不惧胡会长,双手抱在胸前,倚在门口,还嗑着瓜子儿,有意无意地把瓜子皮朝胡来跟胡球来脸上喷:“娃娃打架,你个大人跑来干啥?是要帮着你家娃娃打架呢,还是要跟我家娃娃的大人打架呢?”

胡球来是一个红胖子,脸膛红得就像刚下完蛋的老母鸡,走路说话都气喘吁吁,活像随时随地都在干重活。他的威风不仅仅是维持会长那个头衔,还有他斜挎着的王八盒子枪,“你这个小杂种,给我跪下,自己扇自己的脸。”他根本不答理奶奶,径直向我下令。

从小,奶奶教训我的话还有很多,比方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了天地双亲,谁也不能跪。当时我问过奶奶,我看戏的时候,百姓见了小官,小官见了大官,大官见了皇上,都是要跪的,那他们该不该跪。奶奶让我给问住了,翻翻白眼,然后抽了我后脑勺一巴掌,强词夺理:“不该跪,跪了就是狗。”至于为什么不该跪,跪了为什么就是狗,奶奶没有解释,我也没敢问。奶奶的脾气我知道,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你要是追问,她就会躁,用暴力回答你。

胡会长让我跪,而且要自己扇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马上说:“咋跪咋扇你教我,我学会了再跪再扇。”

奶奶马上接茬儿:“对了,下跪当狗你熟得很,天天给日本人下跪呢,我听二串子说,日本人扇你的脸,扇完以后说跟扇女人屁股蛋子一样,有没有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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