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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番外:陈年往事

后来苏挽的爸爸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苏挽哄好,恢复了以往的天真,心里不再有疙瘩,可是随之而来的事情却让人始料未及――

她爸爸的公司被举报了,据说是财务造假,这让一众人慌了神,爸爸瞒着身体不好的妈妈,每日烟酒不离身,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回家。

苏挽不懂,虽然心生埋怨,而妈妈总是好声好气的劝告自己,也就没那么多的忧愁。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意外来得这样快,甚至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苏挽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她爸爸不治身亡,苏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来不及悲伤,旁听的妈妈就已经晕倒在地。

多可笑,她爸爸出门那天还跟她说好,等他回来以后就带自己去游乐场,他就会暂停一段时间的工作,一心一意地陪着她跟妈妈。

他这个大骗子。

医院的走廊格外冷清,苏挽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人气一般,妈妈醒过来以后就发疯似的奔向停尸间,而苏挽腿软的跌跪在门外。

她没有勇气进去,没有勇气推开那一扇门,只要没有推开,爸爸就还会回来。

她努力的安慰自己,却也是自欺欺人罢了,妈妈撕心裂肺地哭声让她近乎绝望,压倒了她最后的一点期望。

苏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低头闷声哭泣,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她悲痛欲绝的母亲,他害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留下来。

她真的好害怕。

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坚强,妈妈身体不好,如今再受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只怕身体更加难以养好。

苏挽深吸一口气,顿在原地缓了好一会,踉跄的起身推开那一扇冰凉的门,她的温柔慈爱的母亲已经瘫软在地,关于形象可言。

可是,这个时候谁又会计较这些呢?

她用自己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抱住母亲,埋首在她的脖颈,强压制住心里的酸涩哽咽道:“妈妈,你还有我。”

苏挽的妈妈闻言,眼泪掉落得更加凶狠,紧紧地抱住苏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

妈妈很用力的抱住她,勒得苏挽的腰很疼,可是她忍着没有开口,这一点疼,与如今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她,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跟爸爸撒娇的机会了。

她看着白布掩盖的凹凸不平,那里躺着她的爸爸,而她没有勇气揭开那一层遮挡物。

不知过了多久,王浩匆匆赶过来,他的脸上挂满了悲痛和自责,直直的跪在妈妈面前,神情凄楚,哑着声音道:“嫂子,对不起。”

妈妈无声的闭上了眼睛,时间好似定格在此刻,苏挽微动,想要过去将叔叔扶起来,妈妈却暗暗扯着她的衣角,不让动。

苏挽愕然,不过片刻恢复平静,她不能刺激到妈妈,看了一眼王叔叔,苏挽选择放弃,默然道:王叔叔,对不起。

似乎这样旧梦缓解她心里的愧疚一般。

父亲很快就火花下葬了,葬在以前跟妈妈定情的地方,妈妈说,那是爸爸的愿望,下辈子他还在这里等妈妈。

回忆总是伤人伤己,苏挽默默握住了妈妈的手,看着墓碑上亲切的笑容,苦涩的笑了。

那天,妈妈跟着王叔叔离开以后,苏挽独自一个人呆在冰冷的停尸间,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停止了流动,她僵硬着手鼓起勇气,掀开了一层白布。

她的爸爸,脸色惨白的躺在上面,浓浓的眉眼失去了以往的威严,却始终紧紧皱在一起,仿佛仍旧心有留念,干涩的唇瓣,再也不会对着她说话了。

苏挽如鲠在喉,晶莹的泪珠啪嗒掉落在他的胸膛,苏挽慌忙擦去,可是越擦越多,这可怎么办。

她的双手还在来回不断的擦,可是没用啊,怎么跟下雨一般,就是擦不完呢?

她还是忍不住崩溃了,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一般。

没有了顾忌,苏挽毫无顾忌的将压抑的悲伤通通发泄出来,跌跪在地,握着爸爸长满茧子的手,贴着脸颊低声呢喃:“爸爸,爸爸。”

苏挽愣神的时候,被妈妈轻声呼唤,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挽挽,我们改回家了。”

是啊,该回家了。

苏挽看着迎面走来的王叔叔,刚想开口,看了一眼妈妈还是安静的待在旁边不言语。

妈妈却好似没有发觉不妥一般,恢复了以往跟王叔叔相处的日常,温柔道:“你来啦,去跟你哥好好说说话吧,毕竟你们是那么好的兄弟。”

王叔叔低低应了一声,他们便错身而过,而妈妈擦肩而过时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可是很快又恢复正常,让苏挽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花眼了。

苏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高大复古的别墅变得好似一个垃圾场,门前堵了一堆又一堆人,全部都是来讨债的。

苏挽无措的叫了一声妈妈,被其中一些发现,很快就呼吁了一群人围堵过来,将她们团团困在中间,一声赛过一声的声讨让苏挽难以招架,妈妈握着她的手生生泛疼,而她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

妈妈尝试和他们沟通,却总是被无情的打断,没有人会听她们说什么,那一刻苏挽体会到了比绝望更深的绝望。

无能为力,无所适从。

好在,王叔叔及时赶到,将她跟妈妈解救出来。

苏挽跟妈妈率先来到别墅,王叔叔留在后面解决事情。

妈妈转身对着苏挽道:“挽挽,你上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

苏挽什么也没有问,看了母亲两眼,确定没问题以后快速上楼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栋别墅现在已经不是她们的了,自从爸爸出事以后,事情发展得太快,让人反应的速度也没有。

别墅已经被低压还债了,而她跟妈妈现在住的地方还是王叔叔找的房子,虽然不能跟现在的相比,却也是一个栖身之所。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因为家里出事,苏挽以前玩得好的朋友一个个避之不及,甚至有人恶语相向,这让她很是伤心。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然而着更加让她明白,所谓上流社会的友情,不过是金钱的攀比。

真心实意,能有多少。

好比贝壳里的珍珠,稀缺资源。

苏挽没有被现实击垮,甚至是更加的努力,为了妈妈,也是为了爸爸,她也决不能就这样倒下。

苏挽放学回家以后发现母亲不在家里,她有些疑惑,毕竟母亲如今的处境跟她在学校也是差不多的。

以前的富贵太太谁也不愿意再跟母亲来往,仿佛避之不及的瘟神一般。

苏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却没有勇气站出来制止妈妈,因为那样她只会更伤心。

久而久之,苏挽只是默默将家里的一切家务处理好,除了做饭,她不禁想,做饭真的是她的天敌,攻克不下。

苏挽上了高三以后,身边熟悉的人都已经稀少了,没有人再会闲的无聊而去趴出那些陈年往事。

也是在高中那年,她遇见了自己一生所爱――沈珩,那时候苏挽就在想,怎么可以有男生长得这么好看呢,这不是明显在引人犯罪吗?

苏挽会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身边晃悠,每天看着他冷淡着一张帅气的脸拒绝别人的情书,她想:可真是无情。

不过下一秒却又忍不住庆幸,幸好没接,要不然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而沈珩也发现每天都有一个女孩子跟在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观察着自己。

他假装没有注意到,自己却在明处悄悄观察。

她有一双明亮的双眼,披散着秀发,偶尔随风飞扬,格外的惹眼。她爱穿各式各样的小裙子,看着乖乖巧巧,笑起来的时候好似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不知不觉,沈珩沦陷在那女孩的笑容里难以自拔。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后跟着一个人,直到一连几天都没有再看到她的时候,沈珩慌了,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个女孩子,很快被玩得还可以的同学告知了关于她的消息。

原来,她的家里出事了,一连几天都没有来上学,这可让沈珩担心坏了,日思夜想。

再见那女孩子的时候,沈珩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更加的心疼与怜爱,他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告白。

他心里胆颤,虽然承认自己长得不懒,而且那个苏挽或许也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心慌意乱。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很是平淡,却也很走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种美景,非常适合告白。

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在高中传遍了,对于苏挽的诋毁更是让沈珩心疼不已,然而苏挽却表示不在意,仿佛已经成了习惯一般。

而沈珩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习惯,他很快将造谣的同学一个个的威胁,流言蜚语很快消失在阳光明媚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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