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是我。秦红藕问道:是你救了我。那人道:没错。秦红藕想知道的事还很多,便想要从草堆上下来,好好问问他,可那人已抢先一步把那个破旧的椅子搬了过去,道:你身体还没好,先在床上好好休息。秦红藕即便万分焦虑,也忍不住笑道:你说它是床?那人道:可能像你们显贵的大小姐,根本瞧不起这草堆,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已是很好的床了。秦红藕顿生悔意,道:我不是有意的,实在对不起。那人笑道:没什么,我知道你也是无意的。秦红藕试探地问道:你是丐帮的?那人摇头道:不,我并不是,我是一个无门无派的人。
秦红藕其实也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顺便问问,便立刻问道:那天你救了我,那萧文呢?那人道:那天你被那个中年妇女打昏,我救下了你,萧文被困在黑衣人之中,凭我的武功,带着昏迷的你,根本帮不上萧文,我便先安置好你,然后我立即赶了回去,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仔细查了地上的尸体,万幸的是没有萧文的尸体,我便确认他不是被人救走了,就是自己逃走了。第二天,我打听到,他被紫气东来的沈三雄救走了,现在正在紫气东来剑庄养伤。听到这,秦红藕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那人道:你放心吧,萧文他命大得很。然后又追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秦红藕黯然道: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那人道:那你们俩是什么关系?秦红藕道:他更像是我的亲人。那人问道:你们俩才认识这么几天,你就这么信任他,难道你不怕他是别人派去的奸细?秦红藕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秦红藕话锋一转,问道:那天你去哪了?
朱全的那番话反而提醒了秦红藕。朱全笑道:你难道还怀疑我不成?不公平,这不公平。秦红藕道:嗯?朱全道:我和萧文同时认识你,你却那么信任那小子,反而怀疑我,不公平,这不公平。秦红藕道:好吧,我相信你。朱全笑道:你相信我就好。秦红藕心想直乐:这已经二十多岁的人却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朱全道:那天我和柳宇跟在萧文后面追黑衣人,萧文和黑衣人走得快,便消失在黑夜里了,我和柳宇也走散了,于是我赶忙出去,就发现有很多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武器,见人就杀,而且那些人武功都很高,我自知不是对手,我便一直躲在一个角落里,后来有人放了火,我看黑衣人人多势众,我便趁机溜了。秦红藕道:那你后来又怎么救了我?朱全道:我便一路沿着这个方向走,来到了那个小镇,我发现这个小镇很诡异,我晚上便没有睡死,后来我果然听到打斗声,我便提着剑出去,正好看到萧文拉着你进入了一家杂货店,我便守在后院,希望能帮助到你们什么,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秦红藕道: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朱全笑道:你不怀疑我就行了。你渴了吧,我去给你找些水喝。说着,朱全便走了出去,他刚迈出一步,便赶紧退了回来,秦红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朱全便拉着秦红藕躲在了墙角的草堆里,没过多久,一伙强盗模样的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刀,有枪,有斧子,有战戟,但就是没有剑,约有十人走了进来,秦红藕和朱全屏住呼吸,他们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坐在了那个唯一的破椅子上,其他的人围在那人旁边,那领头的大声道:兄弟们都提起来精气神,若要放到平时,你们偷点懒,我便不多说什么,但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要是有人偷懒,我便要了他的脑袋,别怪我无情,就算我不要你们的脑袋,你们对得起宁老大吗?
周围的人一听到宁老大,都低下了头,能够让一群强盗听到名字便俯首帖耳,秦红藕还是第一回看到,过了一会,那领头的又说道:我接到上面通知,一定要加快找到萧文和秦红藕。听到这,朱全和秦红藕大吃一惊,目光示意了一下,等到那伙人离开,两人从草堆里出来,朱全便问道:我们用不用跟上他们?秦红藕道:他们似乎和凶手有密切关系,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剑庄报仇。朱全道:可是他们正在找我们,我们却主动送上门去,这样合适吗?秦红藕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危险也要去做。
朱全只能道:好吧。两人沿着那伙强盗的踪迹,一路跟随。朱全道: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武器很多样。秦红藕道:我当然看到了。朱全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其中却没有剑。秦红藕想了想道:确实没有。你是怎么注意到的。朱全道:现在的江湖以剑为正派,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而其他武器便视为旁门左道。秦红藕道:这是不公平的。朱全道:所以,很多除了使剑的江湖中人便没有了容身之地,可就在二十年前,在边疆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剑山,无剑山上有一个无剑派。大量吸纳被江湖遗弃的“旁门左道”,没想到短短二十年,无剑派迅速壮大。秦红藕听得入神,这是她以前从未听说的,便道:这并不是偶然。朱全点了点头,道:这确实不是偶然。秦红藕道:你怀疑他们是无剑派的人,可是他们也有可能是其他组织的人,或者是伪装的。朱全道:不会,他还记得他们提到的那个宁老大了吗?秦红藕道:记得。朱全道:那正是无剑派的神秘首领,无剑派的人都叫她宁老大。秦红藕道:会不会是无剑派势力庞大,有人故意伪装成无剑派的人,来为非作歹。朱全道:肯定有这种人,但刚才那伙人肯定不是。秦红藕道:为什么:朱全道: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俩在草堆后面。
休息了几天,萧文已经痊愈,这日来到大堂,与剑庄众人见面。剑庄中却是以一位年轻女子为首,这女子一身白衣,极有威严,一双大眼睛最引人注目,可眼神中却带着很强的杀气,手持一把白玉宝剑,令人只敢“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后面站着的是柳宇,看到萧文来到大堂,便向他微笑致意,在后面有两个剑客,沉默不语,站在最后的是一个女子,是那天去看望他的庄主之女沈可儿,萧文仔细地打量着紫气东来的弟子们,可却偏偏不见那夜与他月下洽谈的女子。
沈三雄还没有来,柳宇率先说话,他向萧文一个一个介绍站着的人,“萧兄,这是大师姐,白慕衣。这是四师弟,林枫,五师弟,许必之。只见两人一高一矮站在旁边,向萧文深深作揖,萧文则是还礼。刚见毕,沈三雄迈着方步走了进来,坐上了主椅,对萧文问道:萧文,你这是要向我告辞吗?沈三雄这么一问,萧文也是丈二摸不到头脑,便道:是的,在这修养了很长时日了,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沈三雄道:那我就不阻拦你了,你要是需要什么,便提出来。萧文道:什么也不需要,谢谢庄主的收留和多日的照顾。沈三雄道:萧文,你这么说就客气了,等你回来,我便收你做弟子。萧文笑道:多谢庄主抬爱,但是家师侯远山,可以说是我的恩师,我不会再改投他人,望庄主见谅。
沈三雄笑道:尊师重道,好,果然是少年英雄。萧文客气一番,便要离去,只听一人道:萧兄,且慢。萧文回过头来,柳宇正拉住他,萧文道:柳兄还有何事?柳宇道:你先稍等片刻。便向前道:师父,萧兄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又找人心切,恐入他人陷阱,容我陪萧兄同往,也顺便出去调查处枯荣闪赚血洗之夜的凶手,为武林正道鸣冤。沈三雄看柳宇已经如此说了,便不便阻拦,道:那你去吧。柳宇与萧文两人便结伴离开了紫气东来剑庄。离开剑庄,萧文向柳宇作揖道:多谢柳兄。柳宇拉起萧文,笑道:萧兄太客气了,这都是小意思。萧文与柳宇行走了一天一夜,天已黑,两人却陷在了一片密林之中,萧文问道:柳兄,你为什么带我上这。柳宇道:萧兄,你有所不知,在紫气东来剑庄周围,有一大片密林,这里林密雾大,而且还藏有机关,为的就是防备有人对紫气东来剑庄不利,就算我不陪你,也得有人陪你出这个密林。萧文道:怪不得紫气东来剑庄内如此平静,原来这竹林早已“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柳宇大笑,道:萧兄,说的好。只不过,在江湖中,气宗本就不比剑宗,若是没有这竹林,恐怕紫气东来剑庄早就被人灭门了。
两人哈哈大笑,不知觉间,已日落西山,太阳挂在山头,竹林里金波流动,两人仿佛置身仙境,金光灿烂,仙气萦绕,林中不时有鸟声啼叫,相打成趣,让奔波忙碌的人无比羡慕,萧文似已痴了,站在原地傻傻不动,柳宇上前笑道:最致命的凶器总是藏在迷人的温柔乡之后。萧文转过头来,道:哦?忽然间,天地昏暗,狂风骤起,清脆的鸟啼声不再,狼群的嚎叫声回荡在竹林之中。萧文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柳宇笑道:萧兄不必紧张,这便正是竹林的玄机,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萧文跟着柳宇一路向前走,刚出了竹林,一道白光从两人眼前闪过,剑带着刺眼的光芒向两人刺了过来,萧文忙用剑一挡,剑气便将萧文震得头晕眼花,那人还要再刺,柳宇忙用剑磕出,那人从怀里又取出一把宝剑,架在了柳宇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