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爽一看靶子的距离,心里有些发慌,92式半自动步枪射击的最佳距离是500米。目前的距离明显超过了有效射程,届时子弹会有些发飘,必须计算其偏离程度。正在此时,相邻的射手已经开始了射击。他定了定神,也开始射击。
因为小时候常跟爷爷用猎枪打猎,猎枪就是一根直筒,上面根本没有瞄准器具,所以必须精确判断距离,凭感觉进行射击。他一看靶子,就精确判断出了距离。当下验枪之后报告了一声,就开始了射击。4秒内立姿射击完毕,卧姿用时7秒射击完毕。验枪之后,退出了射击线。
赵天爽射击完毕时,秒表已经跑到了20秒。
管理员一声令下,靶档后驶出两辆摩托车,带了靶纸向众人驶来。到了队伍前面,后座上两名战士跳下摩托,大声说:“报告首长,1号验靶员报告:1号固定靶100环,弹着点集中于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地方。1号移动靶10发10中,弹着点皆在正中心位置。11张靶纸送到,请复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秦小梅挤到靶纸前,用照相机连续拍照。
“报告首长,2号验靶员报告:2号固定靶96环,弹着点分布无规律。2号移动靶10发9中,弹着点分布无规律。11张靶纸送到,请复查。”
“1号计时员报告:1号射手用时共计11秒,完毕。”
“2号计时员报告:2号射手用时共计20秒,完毕。”
刘猛上前一步,问:“大家说一下,是1号胜利还是2号胜利?”
“1号胜利!”雷鸣般的吼声响彻靶场上空。
“报告,是2号胜利!”楚尹苏举起手,大声纠正着。
人群都愣住了。刘猛笑眯眯地问:“为什么是2号胜利?”
楚尹苏上前一步,说:“2号射手精神可嘉。他听了我的介绍,仍然有勇气质疑,挑战。这种不服输的勇气,就是进步的开始。”
“说得好!”刘猛挑了一下大拇指,说,“不迷信权威,敢于向冠军挑战,有了这种勇气,将来一定是一个新的射击冠军。我在会议室讲过,要在我们部队形成一个比学赶帮超的热潮,大家有信心吗?”
“有!有!有!”战士们齐声回答,声震长空。
秦小梅原来认为,楚尹苏一定会利用这样的机会,狠狠地报复和蹂躏一下挑战与质疑自己的人。未料到其满怀热情,鼓励提携新人。这件赛场趣事,使得楚尹苏的形象在她眼中更加高大和完美起来。一丝情愫,悄悄涌上心田。
她拉了一下楚尹苏的衣襟说:“枪王,你要配合我写一篇文章。”
楚尹苏说:“对不起,我对新闻报道一窍不通,帮不了这个忙。而且,以我目前的处境,也不适宜出现在媒体和刊物上。请原谅。”
“小楚同志,我还不知道咱俩谁大呢,该怎么称呼你?”
“我是1986年6月19日出生的,马上就21周岁了。”
秦小梅掏出了记者证,说:“看清楚,我比你大一天,是你姐姐。”
“啊!这么巧?可是这跟写文章有关系吗?”楚尹苏纳闷地问。
“当然有关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位卑犹未敢忘国。你的这种精神,是激励部队全体官兵的有力武器。我要为你树碑立传,巧妙地把你宣传出去。而且,争取在春节后的第一期发表。所以,必须在这三天内成稿,在放假之前交给主编。”秦小梅信心满满地说。
“那,能来得及吗?”楚尹苏不由得问了一句。
“放心,看姐的。不过,你得好好配合。把你的QQ告我,我写作过程中有不清楚的问题随时咨询,写好草稿交你把关都要用到。”
“那好吧。”楚尹苏极不情愿地把自己的QQ告诉了秦小梅。
“你认为我军的特种兵训练还要增加或加强哪方面的内容?”秦小梅心里已经有了文章思路。
楚尹苏说:“要增加多种地形及气候条件下的训练。譬如我们在非洲,经常要在沙漠、原始森林及山地复杂地形,及又热又湿气候条件下作战,还要与形形色色的佣兵作战周旋,所以,要增加训练难度。”
刘猛在远处招呼他们:“两位,开饭了,你们将来可以另约嘛。”
秦小梅笑道:“你们刘队都说了,让我们另约,可要配合呦!”
午饭后,秦小梅趁热打铁,提出到楚尹苏的家里去看看,说介绍其成长背景要用。楚尹苏也想看看她怎么把自己宣传出去,说实话,他也想让官方对自己和战友的事情有个态度。秦小梅说采访是两级政委批准的,这还真的吊住了他的胃口。由于两人各开了一辆车,所以,他在上车之前简单地把家庭情况说了一下,说前十五年爷爷是自己的唯一亲人。自己虽然只有21岁,但是,爷爷在孩提时代就按照特种兵的条件训练自己的“童子功”,实际上,自己已经进行了十五六年的训练。他说此话的目的,就是怕其对奶奶、姥姥、尹爷爷问自己小时候的情况,免得三位老人尴尬。
冰雪聪明的秦小梅立刻敏锐地嗅出了问题的关键,爷爷是对其成长影响最大的人物,今天的采访重点应该在爷爷身上。换言之,自己能不能获得爷爷的首肯,对于今后自己和他的婚事也有较大影响。在离楚尹苏住处较近的地方,她打电话让楚尹苏停一下,等自己几分钟,而后匆忙下车,在超市买了几件适宜于老年人用的礼品。
孙子走后,楚海山就没有出门,在家陪着老哥哥尹东山下象棋。心里,在猜想着今天的事情会发展到那步局面。不管怎么说,有关方面在朝着平息和消弭影响的方向进行,展现出了积极的一面。经过一两年的沉淀,人们对于刘仝事件的印象逐渐淡漠了。此刻,如果有说话顶用的人物暗示或默许一下,或许孙子和他的战友们就能秘密归来了。
由于常常分神,被平常经常输棋的老哥哥连赢好几盘,高兴地尹东山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哈哈大笑。
终于,院子里传来了刹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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