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先告诉信和麟太郎,他们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小吉思索了很久,做出了决定,“帮我把他们叫过来。”
“是的,老爷。”付玖退出房间,找到信和麟太郎。
三人跪坐在屋子中央,小吉一脸凝重地面对信和麟太郎,双手紧紧握拳,抓着衣服:“我认为你们有权力找到关于太助和留吉的一些事情,你们也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付玖在屋外看着三人,付玖没有权力替他们做决定,付玖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任务搭上这一家人的未来。
“太助和留吉他们就是最近频繁偷窃大名家的鼠小僧。”小吉低下头,身体跪直,弯腰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给胜家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信被小吉的话吓住了,一手捂着自己展开的嘴,被惊得说不出话。
相反麟太郎倒是十分冷静:“父亲,可以问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偷钱吗?”
小吉看见麟太郎如此,十分欣慰耐心地解释起来:“他们曾经生活的村庄因为没有粮食了,饿死了许多人。他们希望通过偷大名家的钱买粮食,使村子里剩下的人可以继续活下去。”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用鼠小僧的名号,”麟太郎发出了和付玖相似的疑问,“这样不是更容易被抓住吗?”
“他们希望借此来告诫自己,不要伤害别人。”
麟太郎听过后,双手撑起身体,手指用力抓住自己的大腿,心里十分矛盾。在麟太郎正苦恼的时候,小吉出声打断他的思绪:“麟,想什么就说出来。”
“父亲,按律例他们应该被送去官府内,但是”麟太郎抬起头来看着小吉,眼睛里透着光:“先生教导过,武士的责任就是保护弱者。难道我们不应该保护他们吗,他们也只是为了村子里的人能活下来。”
小吉询问麟太郎:“那麟觉得我们应该帮助他们是吧。”
“是的,父亲我想保护他们。”
小吉又看向阿信:“那信你想怎么办。”
阿信知道自家老爷一旦做下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也只能顺从:“我永远支持老爷,只是希望老爷也多考虑一下胜家。”
小吉深呼吸一口气:“我准备去找仁衫,希望他能够撤掉家附近的人,然后让太助他们趁机逃走。”
“但是仁衫大人会听从老爷的吗?”阿信听到小吉的打算更担心了,身子不由得向前倾,眼睛睁大望着小吉。
小吉拿出付玖从银次那里得到的信:“我打算用这封信作为交换条件。”
麟太郎和阿信一起读了这封信,麟太郎看后愤怒得颤抖着双手,拿着信的那只手不自觉得用力,信纸上留下了麟太郎愤怒的痕迹:“为什么?为什么!仁衫大人不是武士吗,他不是大名吗,难道不应该保护自己的人民吗。为什么他要做这种剥削人民的事情。”
“麟,冷静一点。”在小吉的安抚下,麟太郎才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是麟太郎人生中第一次直面这种阴暗。
一旁的阿信却有另外的想法:“老爷这样直接去威胁仁衫大人,应该会有危险吧。这种事情毕竟被武士所不齿。”
如果不被提起,小吉本想隐瞒下这种可能:“如果仁衫不同意而去计较起来,我可能会切腹。”
“老爷。”阿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我先去拜托兄长,如果我出了事,就拜托兄长照顾麟太郎了。”小吉说完站起来,向外走去。
“等一等。”阿信叫住小吉“可以把这封信借给我一下吗。”
阿信接过,走到自己的房间,临摹了一份:“如果老爷出了什么事,我也只能拼上性命。”如果小吉死在仁衫家里,阿信准备拿着自己临摹的书信,为麟太郎换一个暂时安定的未来。毕竟麟太郎还未成年,胜家又已经衰落,也不能总是依靠小吉兄长家。
小吉那会信,和付玖一起去到了兄长男谷家。小吉向自己的哥哥男谷彦四郎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你说什么!”彦四郎听完小吉的话,生气得跳起来,将顺手抓上的茶杯扔在小吉的身上:“你这是要毁了胜家,毁了男谷家!还是父亲对你太宽容了,没教会你武士的尊严。长兄如父,今天我就代替父亲管教一下你。”
彦四郎抓起小吉来到地下室,面对着自家的私牢:“你给我自己进去反省,我回去胜家把那两个人抓走,请求幕府的原谅。”
“兄长,我不会进去的。我只是来通知你我将要做的事情,另外请求你能够在出现意外后照顾麟太郎。”小吉面对彦四郎,郑重地跪下,磕下头表示请求。
彦四郎这边也很强硬:“如果你做出这种有辱武士风范的事情,我会和胜家断绝关系,麟太郎我也不会管的。”彦四郎十分欣赏麟太郎,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只有麟太郎能够让小吉改变主意。
付玖见彦四郎如此却固执,又知道小吉绝不会退让,跑出去通知阿信和麟太郎。付玖一路跑到胜家:“夫人,少爷,不好了。老爷和男谷老爷僵住了,男谷老爷要把老爷关起来。”
麟太郎背着顺和阿信跟随付玖来到男谷家。见到彦四郎后,阿信跪在小吉旁边:“兄长如果要将老爷关起来,我也会绝食抗议。”阿信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威胁的语气:“我也是武士家的孩子,绝对不会逃避的。老爷做的事情是和我商量决定的,我绝对不会让老爷一个人收到惩罚。”
麟太郎见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将妹妹顺放在一旁,也跪下:“如果母亲也绝食,我也会绝食的。希望大伯可以不要为难父亲。”
付玖在一旁看着,也跟着跪下。为什么这群傻孩子这么喜欢那绝食威胁?付玖虽然对此有过了解,但是依旧不能完全理解江户时代人的想法,拿自己的生命去威胁别人,万一彦四郎真的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