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数年前的那一日。
年幼的女子倒在她的面前口吐鲜血身亡,郎中赶来时那女子早已经没了呼吸……
她被的外议论了数年,日日耳边都回荡着谩骂的言语令她痛不欲生。
曾有一段时日的记忆被她丢弃,像是做了一场梦,隐约之中会有片面浮现,可当她想要细想时,却又化为一片空白。
叶华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姐姐十四那年经历了什么,怕是已经忘了吧?”
女子打断了她的思绪,叶怀素抬眼稍显疑惑的望着叶华裳:“什么?”
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极其妩媚,她勾了勾手指,似暗示叶怀素靠近些许。
叶华裳眉头皱起,她莫名感到些许恐慌,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十四那年,无论发生了什么,对我而言都没那么重要。”
她按压下自己内心的好奇,故作平静的样子让叶华裳感到讽刺:“你亲手杀了叶雪茹啊,是你亲手下了毒,亲手将那碗汤羹给了她,这些,居然被你忘的干干净净,还口口声声说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可笑。”
叶怀素身子微微一颤,叶雪茹死了三年,她记忆当中只记得茹儿倒再她面前……
她低头看着那双宛如柔荑的手,芊芊十指,似有鲜血在涌出,她突然恐慌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笑容的刺眼的叶华裳,不知所措。
“不可能……”
叶怀素拼命的摇头,口中喃喃道,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满脑子都是叶雪茹倒再她面前的场景。
“有什么不可能,汤羹是你给的,也是你命下人做的,当年那老奴都承认了,你却死咬着不放,为自己的罪名开脱。”
叶华裳掩面而笑,字字句句都像是利剑狠狠刺入叶怀素的心口。
“你胡说!茹儿与我同父同母生,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为何要杀了她!”
叶怀素突然间大吼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她疯疯癫癫的模样已经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端庄一词更是与此刻的她背道而驰,叶华裳靠在床边凝视着她,笑得那般得意。
“当然是因为王爷,你恨她夺走了你心爱之人,嫉妒王爷对她的宠爱,由此一来,你对她下毒手的缘由不是显而易见吗?”
叶华裳笑里藏刀,字字珠玑,温柔的嗓音落入叶怀素的耳畔当中却成了将她逼疯的诅咒。
“闭嘴!”
叶怀素怒吼,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摇头,致死不信是她亲手杀了叶雪茹。
“姐姐,这么多年来府中都对那时的事情闭口不谈,如今我好心告诉你,你怎么还让我闭嘴?听都听了,继续听下去也无妨吧?”
叶华裳摆了摆手,春桃唯唯诺诺的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主子,您受了伤,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别被那疯婆子给伤了。”
“无碍。”
她不急不慢的说着,慢悠悠的走向了叶怀素,身上针扎般的疼痛都被她抛之脑后。
“把镜子拿来,让王妃好好欣赏欣赏如今的自己。”
叶华裳下令,一旁的低着头的婢女匆匆前去将铜镜拿来照在了叶怀素面庞上。
那倾城容貌早已满是泪水,青丝被她扯的凌乱无比,此时她哪里像个王妃,简直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疯婆子。
“我的好姐姐,你应没忘那日叶雪茹倒在地痛不欲生的模样吧?她可曾求你救她一命?”
叶华裳抬手划过那张绝美的面庞,一阵嫉妒和厌恶随之而来,若是可以,她真想毁了叶怀素的脸!
“我让你闭嘴!”
几乎要疯了的女子怒声大吼,一巴掌甩在了叶华裳的脸上。
“主子!”
春桃连忙扶住叶华裳,满是担忧的望着自家主子。
“叶怀素,我让你照顾好裳儿,何曾让你动过手?”
不知赫连墨什么时候来了桃花苑,看到这一幕,他更加确信那舞衣当中的银针是叶怀素所藏的。
“王爷……莫要怪罪姐姐,是妾身提起了茹儿,方才让她如此气愤的。”
叶华裳靠在春桃怀中虚弱的开口说着,可那双看向叶怀素的眼眸,分明带着讽刺。
赫连墨转身捏住叶怀素的下颚,似要将她骨头揉碎:“你杀了茹儿,如今连裳儿也不肯放过?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叶怀素一把甩开赫连墨的手连连后退:“我没有杀茹儿!”
“你还想狡辩!你这幅温柔端庄的羊皮还要披多久才肯脱下?!”
赫连墨步步紧逼,不愿给叶怀素一个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她觉的自己已经比逼迫到了小角落当中,那些人不肯轻易放过她,自叶雪茹死去后,她便一直煎熬的活着,兴许叶华裳说的某一句话是对的……
她一直活在叶雪茹的阴影之下。
眼前一黑,叶怀素身子一软便不省人事。
“太尉府的嫡女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太尉长女温柔端庄,知书达理,怎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谁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还是下毒害死的呢,据说这太尉府的三小姐死的好惨,身体在短短几天就烂的不成样了,这毒也很烈啊。”
“蛇蝎心肠!真不是个人!就应当抓去送官!”
“不,不是我……”
叶怀素拼命否认,可那些议论声早已将她的反驳死死的压下,她就像是被关在牢笼当中的一只老鼠,人人喊打。
“我没有!”
叶怀素惊声尖叫,从噩梦中坐起身来,她惶恐不安的看着四周,这是她的止惜院,烛台上的蜡烛微微摇晃,却未曾看到人影。
她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安静的令人害怕。
“巧月……”
叶怀素低声呼唤着,却没有人作答。
她匆忙推开门跑了出去,院落内一阵寒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微微飘扬。
“主子,您怎么才醒就突然起来了?”
巧月端着药匆匆走来,见叶怀素醒来不知是喜是忧。
叶怀素看到她才算是安抚下自己心中的焦虑:“我方才醒来便不见你人影,有些担心。”
巧月苦涩一笑,看了看手中端着的药:“奴婢去煎药了,王爷说近几日让您静养,便将那些闲杂人撤走了,就留了几个婢女侍奉着,怕是累了……都去歇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