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一周两次、一次三节的大学物理课都安排在上午。
刚开始,单慕还为了平时成绩挣扎着起床去上课,后来有一次实在起不来,高露又喊一声,“不去了,反正这老师不爱点名。”
迷糊中,她觉得有理。
于是关了闹钟,第一次逃课赖床。
逃课一时爽,一直逃课一直爽。
堕落的生活就此开始,一发而不可收拾。
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单慕再也没去过物理课。
然而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五月的一个周三,上午十点,春城下起了暴雨冰雹。
单慕揉了下眼睛,没睁,迷迷糊糊地,手先伸到枕头下去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着,睁眼,想起头天晚上睡觉前放到了床尾。
她又挣扎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一个翻身坐起,拧着眉抓了把头发,拿起手机,解锁,在看到那一长串的消息和未接来电时,骂了声“卧槽”,人立马就清醒了——
【林默涵:慕慕,你快来教室啊!老师说下节课要随堂测验!】
【林默涵:外面下雨了,你记得带伞!】
林默涵的消息是在半小时前发来的,但单慕睡觉有静音的习惯,所以不会有消息提示音,她完全不知道。
单慕一边下床,一边朝高露的位置喊。
“高露,快起床了!随堂测验!”
洗脸也来不及了,单慕匆匆漱了下口,随手从衣柜拿出身衣服套上,见高露那边还没动静,又喊了声,还是没人应。她以为高露睡太沉了,于是爬上去,戳了被子一下,才发现里面没有人,高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奇怪,这家伙今天竟然去上课了?”
单慕来不及多想,匆匆拿了伞下楼,在公寓门口,望着那漫天的水幕冰雹看了几秒,一咬牙冲进去。
狂风暴雨大冰雹面前,人人平等,打伞不打伞的,根本没区别。
到逸夫楼的时候,单慕衣服几乎湿透了,还被砸了好几下。她整个脑子有点不清醒,收了伞后,先愣了几秒——我来这干嘛的来着?
又去摸手机,摸了一半想起来——靠!随堂测验!
……哪个教室来着?
单慕看了课表,顺便瞄了眼时间,十点十五,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应该还不晚吧?
到了阶梯教室门口,她偷摸儿往里看了眼,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埋头做题。
单慕轻轻吸了口气,拉高衣领,低头快速走进去。
讲台上,年轻的女助教喊了声:“这位同学,我们在测验,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单慕停下来,面不改色地说出现编的谎话:“不好意思老师,我下课回宿舍拿东西了,才赶过来。”
助教微微蹙眉:“刚不是说了要随堂测验吗?还回去。过来拿卷子吧。”
单慕领了卷子,说了声“谢谢老师”,人也不敢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坐下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带,笔、草稿纸,都没有……
她看了眼助教,发现她在低头玩手机,于是也偷偷在桌下摸出手机,想给林默涵发条消息。
才打了一个字,一支笔从旁边递来。
单慕抬眼,一张许久不见的脸映入视线。
栾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