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慕怔了几秒，问：“找了B市的工作？”
“嗯。”
“程序员？”
“对，”张玥说着笑了下，“所以你可赶紧珍惜现在还有头发的我吧，说不定等下次见面我就秃顶了。”
单慕忍不住笑，笑完又不禁有些伤感。
明明感觉昨天才高考结束呢，可是转眼间，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接下来，整顿饭都有点沉默。
最后菜都吃光了，等待结账的功夫，张玥突然问起两人的打算。
“准备出国是么？那结婚呢，什么时候？”
单慕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我俩还没商量过呢，怎么也得等毕业吧。”
张玥挑挑眉，调侃道：“大学毕业吗？”
“……其实我说的是留学回来。”
“你确定那人等得了？”
“这有什么——”
“您好，一共是138元。”
服务员的声音将单慕打断，她拿出手机付账，张玥低头用微信转了70给她。
出火锅店的时候，地上已经铺满银白，一踩一个坑。
经过Free吧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抽烟，单慕瞥了眼，不由顿住，看向张玥，见她没什么表情，于是也没多言。
张玥咬着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脚步飘忽，像是落在棉花上，从他面前经过的那短短几秒，仿佛沧海桑田几辈子那样漫长。
她始终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她们走过之后，男人掀了掀眼皮，沉沉的目光追着那背影看了几秒，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掐灭烟头，转身进了门。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就像要补足迟来的遗憾一样。
三天后，正好是周日，大雪初晴，气温骤降，太阳终于上岗，懒散地打着呵欠，给白雪镀上层淡淡的金辉。
单慕站在窗前，伸出手，五指张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穿过指缝，映得手掌白皙，边缘粉粉嫩嫩近乎透明。
穆凉端着水杯走到她旁边，半开玩笑地问了句：“好玩吗？”
“还行。”
单慕收回手，捧着热水刚喝了一口，然后，就听到穆凉的声音——
“慕慕，再有半年我们就毕业了。”
单慕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淡淡“嗯”了声，紧接着便意识了到他的弦外之音。
她的心跳有点快，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唇虚虚贴在杯口边缘，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怎么了？”
“如果可以了，你记得给我点暗示。”
“嗯？”
“不然你不答应的话，我很尴尬的。”
“嗯？”
“你知道，我这人有点玻璃心，经不起挫折的。”
“噗——”
单慕终于憋不住笑了。
“你威胁我啊？”
穆凉唇角勾着笑，竟然厚着脸皮认下：“嗯，威胁你。”
单慕转过头看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更白了，两侧透着点红，好看得不行。
“可是……我们明年十月就要去D国了。”
她没接着往下说，但穆凉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她要十一月才到法定结婚年龄，在离开之前，他们领不了证。
穆凉捏着她的手指把玩着，心尖软得发颤，一时有些情难自已，便牵着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下她的指尖。
“那就，先订婚……至少先定下来。”
“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