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的神色匆匆，也有悠闲自在，打着伞准备赏雨的，自然也有脏乱的乞丐。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无数的人，无数的主观，无数的第一视角，姜柯依然觉得这太可笑了，为他人多想一点都会觉得自己亏损了不少，为他人想得多了那会过分善良，严重的话甚至忘记自身的存在。
你告诉我这是完整的人类？！
连命运都像虫子的存在，那根本就是虫子啊。
可没人能主宰生灵的命运，祂只负责把每一份未被抹平因果的命运记录下来。
谁能彻底抹平命运，没有人。
因果可消，命不可违。
用真理之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荒芜，即便抹平了一个人的所有因果，你却凭空为他创造了死亡的因果，由那份孤苦且无法被观测到的因果上，寄生出死去之人的命运。
姜柯叹了一口气。
空间扭曲成奇形怪状的模样，每个人都停滞在原地，凝固了表情和动作，身上出现了无数条线，如果从四维来看，这些人都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虫子。
姜柯的身体消散成黑灰，落入扭曲崩塌的空间里。
从三维，到零维，再到负维。
姜柯的三维肉身已然不见，他现在已经落入了负维连接的灾厄黑海中。
而三维原住民们全然不知，等一切恢复后在他们眼中也仅仅是过去了一秒——四维生物做手脚的话可能还会有些许的人能感知到，然而现在动手脚的是神明，他们从意义上讲，已经不算是生灵了，他们超脱出了生灵的概念，达到了现有的巅峰——意志。
就像超脱出维度概念的负维，被神族称为“背面”的异常空间，不，它不是空间也不是时间，它在这之上，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意义。
三维中不受影响的谭狼看了看被黑色灌满的天空，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姜柯浸入负维的反应。
然后，他愣了一秒：“姜柯，那你猫呢？！你把白喵扔哪儿了？！”
姜柯恢复人形，在黑海中慢慢睁开眼睛，身上缠绕着无数的因果线，——灾厄黑海，死去之人的因果所在。
姜柯手一挥，用黑海的“水”做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坐在那上面，随后，他愣住：“我猫呢？！我的白喵呢？！”
可怜的白喵就这么被不长心的姜柯抛弃了，所以说让姜柯养猫绝对是个错误。
姜柯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把感知从负维延伸到凝固的三维里，锁定了白喵的位置——在宋清扇那里。
“那就好那就好。”姜柯瞬间放心，把感知收回，全部投入灾厄黑海中。
欧亚神族，第六宇宙。
“卧槽长官！第四宇宙的三维夹层凝固了！全部！出现了不祥能量反应！”
“慌鸡毛！你们要冷静！”
“是灾厄黑海的反应啊！”
“我靠，你们怎么都不慌！？”
“长官您说慌鸡毛……”
“靠！”
大多数检测到黑海波动的神族们的反应，和欧亚神系这边差不多就是了。
黑海象征的意义太重要了，而且还是无主之物（各方不知姜柯出处），不像罪孽血潭那样被圣裔镇压（各方不知昔拉出处），容易出乱子。
而姜柯……，在吃饭。
三维肉体可能表现的无比正常，但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和饥饿感是不能被普通的食物填满的。
姜柯的实力与权限已经恢复了一半，主魂连接寄生灵魂的信号越来越强，姜柯有时候都会感觉自己快被饿死了，所以今天他才会连接负维，回到灾厄黑海来好好吃一顿，他的食物很简单——由神明死后所产生的因果线。
这些天死在黑海的神灵已经很多了。
姜柯还嫌吃线团看起来不太好看，把因果线变成了一道道的菜……
黑色里掺入了血红。
昔拉的白发率先落入黑海，颜色依然，在漆黑里扎眼极了。
姜柯向上看去，对上了昔拉血红的眸，昔拉常穿的黑衣已然不在他身上，他现在穿的是一件款式相同，颜色鲜红的红衣——被罪孽血潭侵占了颜色——昔拉是从血潭深处来到黑海的。
“说实话这些人还不够。”姜柯看着昔拉，眼神里带着遗憾：“如果你能死在这儿的话，我甚至可以夺主权。”
“良心呢？？？”昔拉的面皮抽了抽：“如果你死在血潭里，我能掠夺的权限都可以进行重启了，我比你强多了好吧？”
“你比我出来的早，之前我还把权限给了你，用来给你加强，要不是你，我能伤成这样？那个叫什么我忘了的玩意儿都能欺负我，还想弄死我，你竟然还好意思说？”
“还需要多少，你说，我想办法给你弄过来，不过多了的话圣裔会被长者神系那帮家伙怀疑。”
昔拉看了一眼姜柯的衣服，扣子应该是被他都扯开了，露出了上身，看过去时，昔拉第一眼注意到了他的腰。
太细了。
昔拉立即就想到了蜘蛛的形状。
有些不开心的皱起了眉头。
印象中姜柯衣衫不整的情况很少，特别是这种露出整个上身的，他一般都只是不系第一个衣扣，所以他真的没怎么看过他的腰。
细，看着很软，但有点恶心，毕竟昔拉知道姜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也不需要多少了，”姜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双手从桌子边缘垂下来：“大约三十来个吧。而且，别那么看我，你露肌肉的时候在我眼里就像蝴蝶翻肚皮！近距离一看那是真的恶心。”
“行了，别贫了，你要的人我会带过来的，没其他啥了吧？”
“没啦。”
昔拉点点头，转身离开。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当场骂出声来。
离开后，昔拉在心里例行痛骂了姜柯一通，看着他那叫一个不顺眼，而且他敢肯定姜柯那老小子一定也在后面骂他！
这是一种默契，对骂的默契。
三维，转眼间恢复正常。
姜柯还站在网吧前面，雨滴依然在落下，他转身回去，想再打一把游戏。
他要死盯着游戏里的那个昔拉打！
左郁抬头看了一眼回来的姜柯，姜柯对她说道：“外面下雨了，一会儿再走吧，我的猫还在你清扇姐那儿呢。”
不知道为什么，左郁觉得姜柯有什么不一样了。
更倾向死人了。
左郁都有一瞬间敢肯定姜柯已经死了。
他已经没有了肉体以及生命的气息，更多的是一样概念，意识或者说是记忆。
只有草木气息依旧。
像腐化的尸体。
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