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影面上淡定,内心却颇忐忑。其实出发前几天,已让丁山率领一支暗卫先行一步,潜入顺安古城,在城中化整为零潜伏起来,侍机而动,专搞破坏与暗杀偷袭。而南枪杜一郎自率两千悍骑,隐蔽在城外一小山坳内,伺机策应支援董苍的三千步兵。
两人正策骑信步闲逛,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咦,这不是赵参军吗?”逸影侧头一看,便见到天剑宫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混沌剑赵苍宇与身材娇美的朱雀并肩而至,后面还有一个魁梧的陌生汉子相伴。
“原来是苍宇兄,当年谷中一别……”
云霞山脉,青屏山城西南三十里处,蓝莽与高捷站在密林阴处,接过探子信条,脸上神色凝重,“通知牛渚首领,务必按时赶到设伏点。”
接着手一挥,在暮色中只见山岩部首领山狼带着几千儿郎,嗷嗷叫着向一防守严密的城寨攻去,人群中还推着七八辆不知作何用处的铁耙车。
“宝日,你这个千夫长蒙族主恩典,现在是你报答的时候了。”萨思族这次派了二王子吉布哈带着五千精骑驰援大王子都各图,怎知一进大梁州境,就被一些不知名的山匪时常骚扰,所带粮食与人马损失大半。
宝玉苦笑了一声,虽说与吉布哈不同族,但现今联盟之时,以自己微小的身份,是抗不住对方胁迫的,“二王子,不是我不出战,大王子走前可是千叮万嘱要守住这粮仓,而且这两日来,对方那带疤的悍将,将我寨四周巡逻的士兵屠杀,弄的大伙现今人心惶惶。”
“再妖言惑众,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二王子吉布哈一听到宝日提到都各图,心中不由一股无名火起,怒斥了一声,佩刀“铮”的出了半鞘,寒光飘出。
“轰!”半空中突然飞下几颗带着火燃的物件,一掉在地上便炸开来,散发出带着辣味的浓烟,呛得寨中的人马发出猛烈的嘶叫声与咳嗽声,慌得吉布哈脸色大变,忙惊叫道:“敌袭,快保护本王子。”再无刚才傲娇跋扈之势。
旁边的千夫长宝日却揉身而出,大呼道:“儿郎们,随我迎敌!”带领着部众向寨子大门的城楼跑去。
“什么!粮仓被袭?”崔先留脸色大变,盯了一下都各图,挥手撤退斥候,这两天攻势顺利,眼看青屏山的两面城墙就要崩塌,如今却让……
“崔使君,本王子这就统领将士回援,你且放心攻城。”都各图深知粮仓的重要性,忙整顿手下两千余的骑兵,匆匆策骑驰援。
“崔特使,您看?”独兀部和其他几个部族将领,皆面露疲意问道。
“攻,如果攻破这山城,就算粮仓被夺也影响不大,传令,今天再不破城,大伙就别想着回草原了!”
随着阵阵震天山响的号角响起,数万各部勇士争先恐后越过到处是残肢断戈的战场,向青屏山城拼命冲去。
“陈长老,对方又开始攻击了。奇怪,怎会有如此仓促进攻,以对方领军这几天的调度,不应该啦,莫非?”如锥尚昆胡子长老,一只左手已经用布挂在胸前,右手持戈带着一群血丝满布,伤痕累累的云霞谷将士堵在城门缺口处,冷静传音给城楼上的鬼斧陈修。
“嗯,要不就是对方来了援兵,要不就是,对,粮草,青屏山这次有救了。”陈修大喜,引得肩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旁边放着几个箭袋的小蛮,忙又放下弓箭,帮他包扎起来。
“去,去,走开,帮老子杀多几个兔崽子。”鬼斧不耐道,推开小蛮呵斥道,眼角却红了,两万多将士,如今已死伤过半。
“希望还赶得上。”都各图默默带着骑兵疾驰前进,在一平坦处无险可藏之地,前进的骑兵不知为何发出惨叫,纷纷连人带马倒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从远处冲杀过来,将双方身影掩盖。
一阵激烈的冲杀碰击,无数惨叫伴着断肢响起,对方的战骑猛冲而过,像犁地般将都各图所率的萨思部骑兵队翻了个底朝天。
都各图望了一下少了一半的部族骑士,心在滴血,无暇顾及双方布满一地的尸首与伤兵,忙收拾队伍欲列阵迎敌,却见对方剩余的数千骑兵一阵风似的望青屏山城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还没等都各图回过神来,眼角边却见无数头戴青草帽的士兵从四周涌过来,喊杀声让其再无心恋战,带着几十亲兵落荒而逃。
剩余的千余战骑,在牛渚与射日部的射技下,纷纷落马,不一会,牛渚匆匆收拾了剩余的几百匹马匹,留下一部分部众收拾战场和伤兵,忙换上萨思部骑兵衣服,便追着魏平的方向狂奔。
董苍带着数千人马,犹如催命之神,悄然出现在静溢的顺安古城外。
如今的顺安古城,是大燕州和后晋州的地盘,而铁掌梁涛与大漠苍狼金兀术儿,正带着八千儿郎镇守两岸。左岸开阔,以骑兵为主;右岸陡峭,以步兵为辅,两者守望相倚,互相支援。
梁涛如今日子过的挺逍遥,因前阵子立了战功,加上已到出神境中期的修为,一双铁掌可谓斩敌无数。今晚巡夜回府,顺带去一小妾处缠绵一番,刚想掩被安寝,却被城中一阵吵杂声吵醒。
“碰、碰,大人,不好了,城中失火了。”门外传来护卫的敲门声,状甚惊慌。
“不就是失个火吗?有必要吵醒老子。”梁涛方才腰软膝松,不耐烦的骂骂咧咧道,右手又抱紧了身边一具迷人软肉。
然而拍门声不断,而且越来越大力,“大人,不好了,城中军械处着火了!”
“什么?”梁涛欲意全去,身形一动,掠出窗门,抬头一看,城中十几处火燃熊熊烧起。最近处离他住所不到百丈,正有无数人影在大喊大叫扑着火。
“随我来。”梁涛忙穿戴好,带着几十个亲兵直奔军械处而去,这是重地,连他也负责不起后果。
街上行人稀少,加上夏日炎热,都去江边挽水救火了,只有他们骑兵匆匆身影。
“吁!”前面的亲兵勤住僵绳,对着一从屋角冲出来的黑影,怒骂道:“妈的,找死!”手中的马鞭已抽向黑影。
当梁涛不疑有它,欲带着余众从旁而过时,突然一道剑光涌起,那个挥鞭的士兵头颅,忽的摔在地上,鲜血从脖子处猛烈地喷了出来。
如此变故,让梁涛心生警惕,耳边却又响起无数箭驽声:“不好有埋伏!”身形离鞍拔高数尺,大声喊道。
几十个亲兵响起一阵惨嚎,一下子从马上摔落十几个尸体,余人还没认清敌人在何方,十几张渔网已从两边的楼阁抛下,将他们连人带马纠缠成一团,几十个黑影举着泛着冷芒的利刃,不断在他们身上进出。
“梁督军,意欲何往?”一股浑厚的泛着淡黄的掌劲如山,下击向半空满脸惊容的梁涛,“哼,跟我玩掌技,找死!铁骨铮铮,“断”!”梁涛右掌一沉一扬,一股赤白的劲气如洪涛迎向下击的土黄掌气。
“蓬!”两团掌劲交接,梁涛发现对方功力与己不相上下,身子上升之势不由一滞,堕向地面。
“嗯,不错,不愧有铁掌之名!”摘云手董苍左手向右手一叠,连续三道泛黄浑重如岳气劲下压,强烈的劲风吹的下面的梁涛衣襟飘飞,发鬓散乱。
“来的好,铁岭断山障!”梁涛双脚一着地,全身气劲由地而生,气劲随双掌猛吐上扬,准备与双方分个高下。两掌相击,却没有了预想中的巨响,对方气掌竟绵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