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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万里行(2)

原来汤浩见没人跟他说话便蹓出餐厅,在走廊里奔跑,正赶上一个服务生推着送餐车过来。服务生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车是空的,他跑着推,结果把汤浩撞倒了。

汤浩的左眉拱被撞了一个口子,坐在地上哭着,人们见撞立刻把服务生围了起来。

那个服务生吓得直哆嗦,一看是农村孩子,直认错,直求饶,说他才来这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

超英、田丽丽斥责着服务生,引来了经理。女经理寻问情况时,服务生如实说他跑着推车了,是为了快去取菜。

女经理马上找来两个女服务员带汤浩去医院,回过头来对男服务生说:“你被解雇了,押金给孩子看病,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白莉挤到女经理面前说:“不能撵这个孩子走,我没有看住孙子,孩子看病由我出钱。”

那个服务生连连叫着阿姨喊谢谢!女经理见状笑脸相迎说:“就按阿姨说的,不开除他了,孩子看病的钱我们出。”她又转换了一副面孔对服务生说:“还不干活去!”

服务生马上推车要走,白莉叫住他说:“孩子,把你的名字告诉这位大爷,如果我们走了,饭店还撵你走,我们会找这个经理的。”

她指的是陈建忠,陈建忠马上用手机记下了那个男孩的名字后说:“听口音你是桂林的,咱们是老乡。”

他又对女经理说:“我是区旅游局的,你记住我婶婶的话了吗?”

女经理连连承诺。

王春妹见此,拉着白莉的手说:“你真是菩萨心啊,老天爷会保佑你的!”

汤浩缝了4针回来了,白莉批评他乱跑,他知道自己错了,不再哭了。

当晚,全家住进了宁英的楼里,三室一厅,十分舒适。

第二天,陈建忠开来一辆旅游小巴带六个人去了麒麟山风景区,游了仙水洞,看了壮族民俗表演,尝了糍粑糕,吃了芭蕉饭,喝了糯米酒,白莉的兴致提到了顶点。

汤潮没忘记又到了透析的日子,跟建忠说了,当晚便在区医院做了4个小时的透析。

第三天,陈建忠又带所有人去了英雄山、检查站、民俗村等地。在检查站,凭借老关系,白莉登上了嘹望台,用高倍望远镜看了越南的群山、集镇和村庄……

按照王春妹的要求,在汤添益家里吃了饭,又在王春妹家吃了百果宴。南宁的水果多得让人数不过来,光荔枝就有十几个品种,还有菠萝蜜、枇杷果、刺梨、杨桃、芝麻蕉、白果……都是东北见所不见的仙果。

北海离南宁230公里,白莉要去看海,她说:“看见大海,一切忧愁都没了,觉得心胸敞亮。”

于是,王春妹安排买了许多南宁特产,装了一备箱,她说:“回老家要祭祖,祭祖要请乡邻吃饭的,这些东西是用得着的。”

白莉感到这位老嫂子十分和蔼可亲,亲情使她依依不舍,洒泪告别……

北海位于北部湾,海水是蓝色的,沙滩是银色的,别有一番景色。白莉躺在帐篷里倾听着拍岸浪的声音说道:“听说海螺里有海涛声,给我买一个大一点的,我要天天听海的声音。”

汤潮和汤添亮都是游泳的好手,他们下海了,汤添亮给她妈捞到了十几个海螺……

告别了湛蓝的北海,轿车向广州挺进了。从北海到广州600公里,全程高速。下午4点出发,12点进了广州。

在广州住了一宿,没有停留,因为汤添亮被广州外环高速公路弄懵了,不敢再进城了;还因为深圳的白丽莎不住打电话询问他到哪了;她放弃了国际班次留在家里等着她大姑……

白丽莎开着奔驰,到宝山高速口迎接了,把一家人引到了她的住处——罗湖区红树林的豪华小区。她住17楼,一个200多平的住宅楼,夏志光在家里准备了水果和冷饮。

白莉见到如此豪华的住宅便问夏志光花多少钱租的。

夏志光闪烁其词,白丽莎说了实话。原来她在国际航班上,认识了一个开采镁砂的民营企业老板。老家是辽宁大石桥的,叫董波,号称大石桥首富,在大连有公司,有舶位,是开矿的主儿,年产值30多亿,利润3个亿。

这楼是他给白丽莎买的,在大连还给她买了一座500平米的别墅。那台奔驰是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白丽莎还说:“大姑夫,你就负责找肾源,一切费用侄女给你出!”

汤潮的姐姐汤庆端也上深圳了,她的企业停产了,他在给一家东北到深圳投资的化工企业老板打工,当会计。

她此举完全是为了女儿沈悦。沈悦大学毕业后,到深圳学旅游,进了一家旅行社当导游。她妈不放心,便来深圳陪她了。沈悦很羡慕白丽莎,她也指望着找一个象白丽莎对象那样的金龟婿。

到深圳,汤潮没有什么可游的,借白丽莎带她大姑们游玩之时,去看钱莹了。

南山变了模样,一座座校园紧相连,一栋栋高楼排成排,再不是14年前的景象了,成了不亚于北京学府路的高教区。

钱莹的公寓在清华博士学院附近,是400多平的越层楼。她和艾华一样,虽然用了许多化妆品,也挡不住岁月的皱纹爬上了眼角;虽然总去健身,也挡不住身上赘肉的增多;唯一没有变的是那股子风风火火的精神。

她风趣地说:“蓝宝石管杜鹃叫妈,管我叫阿姨了,还好,老天让他喜欢上土木建筑专业了,继承了我的遗传因子,和蓝野没有关系了。”

蓝野也风趣地说:“等他有了孩子还会学化学的,我准备隔代遗传了。”

聊到白莉的病,两口子都坚信科学会带来希望的。她们要做东招待汤潮全家,汤潮谢绝了,把妻侄女的情况说了。他(她)俩一齐说:“拜金!这一代人的世界观扭曲了!”

钱莹和蓝野非常赞同汤潮的做法,分手时也送上了一万元,说是对汤潮忠于爱情的奖赏,不要不行!

白莉对深圳不感兴趣,她说这里太喧闹了,不如青山绿水那么自然恬静。

见她要走,汤潮又前行了,去老家上杭。他们上了205国道,经惠州、河源、到梅州。500公里,走了10个小时。

梅州到老家只有30公里,添春骑着摩托,驮着添雄在公路收费站等候多时了。

他们引路,把车带到了溪边,停在了溪南的一家农院里。大家步行过桥,走了一里路,来到了故乡厚洋屯。

阔别17年,老家变样了,路和桥都是水泥的了,出现了许多白墙红瓦的房子,也有红砖碧瓦的楼房。

隔溪望去,韶山冲的景象被一幢四层楼挡住了,那楼当不当,正不正地,和两边的干打垒土房很不协调。那是二堂兄庆远的二儿子添洪建的。

老大庆城去世后,庆远是最大的了,他大儿子添培在县城和别人办了个空气滤清器厂,当了二股东;二儿子在惠州做买卖,赚了钱;他便占了公共庭院,盖起了这座楼。

屯里的青年人都出去打工了,老大庆城的3个儿子添兰、添凯在厦门成立了木工铺,添春在家,买了摩托车,走村串户做木工活儿;

老三庆洲早逝,只有一个儿子,叫添龙,和母亲在一起过,做着草药生意;

老五庆谷去世了,女儿元华在厦门建了出口服装厂,添兰的女儿和儿子在她厂里打工,儿子添广和母亲在一起,开了一个专做血肠的小吃店;

添雄的女儿燕华考上了福州电脑专科技术学院,读大专,暑假也没回来,儿子翼华念高二,学习也非常优秀;

添喜入赘陈家,有了一个儿子,叫陈锦林,在上中学,他则在家务农;

添忠在外出打工中,被汕头一家毛衫厂老板的女儿看中,在那成了家,执掌那个小厂,有了一个儿子叫汤铨华;

华字辈也有结婚生子的了,下一辈的名字没有限制了。因为祠堂于去年在无风无雨的情况下坍塌了,家谱被埋入废墟之下,被挤起的池塘水泡烂了。

汤庆远已经87岁了,担起了重修族谱的义务,正在收集上杭汤氏族人的情况。

添雄的房子是庆裕留给庆东的,在三间干打垒房屋的基础上,他又接了三间。这三间房是通敞的,代替了祠堂,他也被族人选举为了屯长。

他没有学木匠,而是学了瓦匠,一年在村屯打工也有两万多的收入。离乡的人把土地都流转给他了,他媳妇汤天娥一人要种20亩地,好在是种稻子,有专门代耕的机耕户,她出钱雇用便是了。

老家是两季稻,一季菜。水稻亩产已经达到了3000斤,早稻卖钱,晚稻做口粮和酿米酒,稻糖卖饲料,一年也能收入2万元。

考虑白莉的身体情况,祭祀只在五兄弟墓前拜谒就完了

厚洋的条件几乎让所有人都忍耐不了了,蚊子多得很,蚊帐又闷得很,在老家住了一宿,白莉便提出走了。

下一站是厦门,那里不仅有4户厚洋子孙,而且汤润的连襟也在那儿买了楼,饭店开得很象样。

白丽听说又能看海,精神头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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