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女人是水、男人是船;女人是水、男人是水杯、是瓶子、是水缸。总之不论怎么比喻,女人都是水。
……
原来在外租房子住就是这样子的,杨蔓时不时的四处看看周围的一切,灰色的水泥地、被烟熏得发黑的墙壁,污糟的厨房、老式的蹲便厕所,还有满满的、纸篓,也许这是自己未来的生活,可是绝对不是现在的生活,杨蔓看着坐在小板凳上不停地搓衣服的小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听说她也不是本地的孩子,学校对于外地生的住宿是有严格管理的,可还是有人偷偷的在外租房子,难道就为了住在这样的地方,所以才从学校搬出来?
“那个……”
看到这般场景,杨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她想问这里租房子多少钱,也许她想知道室友们议论的那件事?
“小蔓,听说你和我们班李云杰在一块儿?”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杨蔓随意笑笑,小丽没再问这些了。
“你们这几天都觉得我很怪吧?”
“嗯?”本来有些压抑的屋子里,小丽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杨蔓楞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啊!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会议论的。”
小丽说着拧干了手中的一件仍在旁边的塑料盆里,又抓起了另外一件,杨蔓注意到那是男生的四角裤。
“其实那个时候已经、打掉了。”
小丽正在搓衣服的手有些犹豫,杨蔓瞪大了眼睛,虽然猜到了一些,可是亲耳听到这个女生说出来,还是感到震惊。
“还好发现得早,可以快点儿处理掉。”
杨蔓从她的轻描淡写中,好像能听到哽咽。
“小丽……”
看到她的手还在不停的搓衣服,杨蔓差点冲口而出,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给他洗内裤?连袜子都给他洗?
但她还是忍住了没问。“我寻思着搬回去休息几天的,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怀疑的。”
杨蔓只是听着她在说,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小丽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大概是心灵相通,这个时候,手机居然响了,是李云杰。
“喂,啊!我知道了,行了、我知道了!”
杨蔓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丽,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蔓转过身,看着一直没洗完衣服的小丽,她的手里搓的换成了一件男士衬衫。
“等会儿他就回来了。”
“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对象找你?”
面对小丽这样的问题,杨蔓不再反驳了,她只是笑笑。
断断续续的聊了半个小时了,那个男生都没回来,杨蔓本就没有要等下去的意思。
杨蔓站起身,她今天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她是不会穿皮鞋的,这屋子简单的连鞋都不用换,走的时候也更方便了。
杨蔓匆匆下楼离开了这个简陋的民居,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小丽的男朋友迎面走过来,冲着杨蔓笑呵呵的,杨蔓注意到了他拎着的塑料袋,里面有啤酒、有一包拌菜。
“才回来啊?”杨蔓觉得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你要走了?”
“嗯。”
杨蔓依然选择了走回学校去,一路上火热的太阳、微风吹动路旁白杨叶子的声音、让她的心舒服了一些。刚刚听到小丽说得那些,对她来说太过吃惊,虽然说事不关己,可是听一个睡在自己身边的女生亲口说出这种事,对杨蔓来说、触动太大。
李云杰又打来了电话,但是杨蔓没有接,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慢慢的走回学校去,看看沿途的风景、看看过往的汽车和清洁工、那些不认识的,却很忙碌的人。
“小蔓!”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云杰终于接到了杨蔓的电话,“你在哪儿?”
“我在画室,你能出来吗?”
“我马上就过去。”
李云杰放下电话跑出了寝室,当他喘着粗气出现在杨蔓的面前的时候,看到的一种久违了的笑容。
于是李云杰不由分说的上前抱住了她,杨蔓觉得很温暖,虽然天很热,但这个怀抱很温暖。
但她还是轻轻推开了他,李云杰看着杨蔓,她的笑容中有着些许的哀愁、也有着难以捉摸的释然。
“怎么了?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接电话说些什么呀我都听不懂,怎么回事啊?”
“去农大转了一圈,走着去的。”
“啥!你走着去的?那回来呢?”
李云杰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会、”
“啊,走着回来的!”
“疯了!”
“对啊,不只是傻子、还是疯子。”
杨蔓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吗?我记得都是卖菜的。”
“是没什么意思,走得简直累死我了。”
杨蔓说着又开始攥着拳头捶腿,活像个老奶奶。
“我有话想和你说。”
李云杰突然变得认真了好多。
“什么?”
看到他这么专注的样子,杨蔓的心里多少也会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云杰!”
杨蔓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李云杰感到很意外。
“这么叫你觉得很亲切吧?”
可是杨蔓的这句话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其实我今天去看了小丽,她住的地方好破啊!”
杨蔓转过身,面冲着窗户。
“小丽,她不是搬到你们寝室了吗?还和对象在外面住呢?”
“嗯!”“真是可惜了,她的画在我们班也是数一数二的,那男生画得跟渣一样。”
身后李云杰的抱怨让杨蔓觉得好笑,她扭过头:“你这是怜香惜玉啊?”
“没有!我跟她又不熟!”
李云杰赶紧替自己辩解。
杨蔓转过头,看着下面操场上成双成对的男女,她的心情始终都不是很好。
“我不想做第二个小丽。”
“什么?”
李云杰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管喜欢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想。”
杨蔓长叹了口气:“云杰,我们继续做好朋友吧,有了高兴的事可以分享,有烦恼可以倾诉,如果谁难过了可以哄哄对方,可以吗?”
杨蔓说着,却没有转过身。
“小蔓,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李云杰的一双手青青搭在杨蔓的肩上,也许他还不明白杨蔓说的话的全部意思,可是以目前自己的情况来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
就这样,杨蔓和李云杰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他们在操场上散步、偶尔会打闹,在无人的教室里,也许也会因为什么事开心的拥抱,心情不好的时候找对方倾诉,但他们确实是好朋友,一直到暑假来临,在车站分别。
“不知道这座位是不是靠窗的。”
杨蔓手握着一张火车票,是李云杰帮她买的。
“要求咋那么高呢!有座位就不错了!”
旁边,李云杰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头发长了!”
“不然呢,我这发型走在路上总是被大爷大妈叫成小伙子。”
杨蔓嘟着嘴,之后把车票放回了随身的包包里。
“放好了,别弄丢了!”
“好!”
杨蔓拉长了音调之后抬起头:“别磨叨了啊!再磨叨成老头子了!”
“有这么帅的老头子吗!”
李云杰不服气,他又一次拍了下杨蔓的脑袋,眼睛里有着一丝的娇宠。随着火车缓缓开动,杨蔓坐在车厢里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这一次没这么幸运,不是靠窗户的位置,而且人多行李也多,已经把窗户完全挡住了,这让本就有些晕车的她更觉得窒息,于是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橘子,那是李云杰从寝室里拿出来的,说是别人买的他抢了两个,闻着橘子发出的香气,随着火车的前行,杨蔓知道她要再一次的回到了家中,她可以懒懒的躺在家中的小床上、沙发上,不用理会作业、不用理会那些纷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