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军阀养成记
在战前,西泽下达了摧毁北金罗几乎全部非基础民生所必须的基础建设和工厂的命令,慕容雨虽然已经到了北金罗道总督的级别,但是也不能直接对抗西泽的军令。在慕容雨被任命为总督之前,慕容雨是极其想彻底,甚至更出格执行这项命令。但是北金罗败得太快,对慕容雨的任命也太快,于是慕容雨权衡了利弊,决定调整一下策略,命令要执行,但要融入自己对北金罗道的改造计划。
虽然阿修罗大陆信奉攻城杀生为上,不过慕容雨在天女阁待了近一年后,认为,要想把北金罗道建设成中土稳固的后院,光靠杀生是不够的,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北金罗道的信仰。于是,是否炸毁一座工厂,或者一段公路,在执行层面上变成了,相关当事各方是否愿意改奉天女阁为阿修罗大陆创世之神在人间的代表。天女阁的信仰,除了信奉创世的大神,允许各地在供奉创世大神的同时,供奉自己信仰的正神。所谓正神,是指合乎中土公序良俗的各种小神灵,而任何的恶神,是严禁祭祀。南罗联盟境内,按照中土的公序良俗来衡量,民间供奉的邪神横行,这些邪神在北金罗道通通被禁止祭祀,取而代之,一律是创世的大神。按照北金罗的民间谚语,宁拆一桩婚,莫毁一座神殿。随着一座座神殿被捣毁或者改建,北金罗曾经发生过几起剧烈的反抗,但是在驻军的机器人陌刀队的强力弹压下,很快北金罗人表面上老实了。不过接下来,几乎被金罗全境开始诅咒慕容雨。诅咒大概持续了一年,因为拆神殿大概拆了一年,最后当最后一座神殿被改造完毕后,北金罗人停止了此种无聊的举动。取而代之的是慕容雨通过收买北金罗当地人散播的谣言,慕容雨乃创世大神派来惩罚北金罗人的,负有使命,诅咒一没效果,二会被反噬。迷信的北金罗人,逐渐放弃了在信仰层面的抵抗。实际上由于阿修罗大陆除了无神论者,基本相信有一个创世的大神,所以唯一的分歧是天女阁究竟是否是创世的大神在北金罗的全权代表。不过五行的精神信仰,始终受到现实影响。当慕容雨厚着脸皮要求天女阁不定期派天医祭司带队来北金罗义诊后,天医祭司在北金罗收服了大量的信徒。而负责亡灵祭司的天鬼祭司到来给慕容雨做的祈福仪式,则让北金罗人逐渐开始绝望起来。
信仰上改造北金罗道之后,第二步是律法上的改造。考虑到北金罗道的游击队有使用未成年阿修罗人的嗜好,慕容雨直接把死刑年龄下调到12到14周岁。年龄的认定以机器测试出的骨龄结合实际的身份证明,按照有利于判死刑的方向取舍。而到底是12岁,还是14岁,一看律法实施地的忠诚程度,二看当地的治安情况。另外,男童犯罪,父亲连坐,女童犯罪,父亲,母亲连坐。对于女童犯罪下更重的惩罚,倒不是慕容雨重男轻女,慕容雨希望战争远离任何女性,如果家长一意孤行让女童介入战争,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如果当地的治安持续恶化,连坐的范围会无限扩大化。这样的做法也符合阿修罗大陆杀生为上的做法,无论敌我,倒是没有人说三道四,更何况在北金罗道,天机被严格限制使用,通讯基站被大量摧毁,无论是北金罗的游击队,还是境外的间谍,要发个消息,基本只有去凉城这样大城市才比较顺利,慕容雨怎么瞎搞,外界知之甚少。
第三步,是人员的集中管理。在北金罗道,慕容雨以各地均有通敌嫌疑为理由,开始了大规模的移民运动,首先是所有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建筑,一律在产权上充公,使用权交由驻军统一分配。所谓统一分配的猫腻,就在于留下老实的,驱逐被怀疑勾结游击队的人和其亲近的家属。前面提到了,从沿海到山区,大量的北金罗人被赶进了集体农庄,海禁,山禁得到了严格的执行。一方面,慕容雨在山区大量砍伐森林,制造成片的开阔地,给游击队的藏匿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一方面,慕容雨在沿海大量种植防风林,改善沿海的生态环境。当西罗的记者打肆指责慕容雨破坏阿修罗大陆环境后,慕容雨提出了一个令整个阿修罗大陆尴尬的事实,北金罗的绿化率是没有太大变化,甚至还在稳步增加。一招总量控制,堵住了整个阿修罗大陆的嘴。当把人赶进集体农庄后,借助中土强大的粮食供应能力,北金罗道没有发生饥荒,甚至集体农庄的人还感到,略微吃得比以前还多一些。当然,长期养闲人是不可能的,由于中土的机器人在山地种植上效率还不是特别高,在北金罗,大量的山区,集体农庄还是承担了大量的基础农业。不过随着人员的集中,慕容雨也可以更自由调派北金罗的人力去开矿,去工厂生产,没有了国防负担和粮食压力,北金罗道的工业居然突飞猛进。而在沿海,防护林虽然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小规模的海上游击队,或者海盗藏匿,不过为后续沿海发展农业提供了一定保证,而中土对北金罗道的补给线高度依赖海路,沿海才是重兵所在,沿海发展农业,也减轻了中土的军粮补给压力。
第四步,才是后世慕容雨名垂史册的原因。与北金罗的战争几乎砸碎了整个北金罗,而在白纸上建设北金罗的时候,慕容雨选择了集体所有制。简单来说,凡是牵涉到大量人员的行业,一律禁止私人资本介入。以建筑业为例,由于没有私人资本介入,建筑完全成了政府行为,首先在预算环节,有专门的机构进行测算,测算后,全部的工程款进入项目指定的政府控制的银行进行资金监管。而建筑公司,各个地方必须以长期合同工的形式招募工人,禁止使用任何的临时工。项目开始,银行先付30%给建筑公司进行基本的材料采购以及人员工资垫付,根据工程的进度,到一定程度,都有专门的队伍进行质量验收,验收合格就开始阶段性向建筑公司拨款。如果是外资,必须按照类似的方式参与建筑工程。这样的做法在各行各业普及后,彻底解决了由于项目的资本方不付款导致整个项目链条上出现大量的工程款,以及质量问题。与建筑业集体化对应的,整个房屋的租赁市场也归道政府管控,在城市,私人房东几乎被消灭。所有的出租房都归政府管控,这个房子死过什么人,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面积多少,租金多少,设施多少,周围环境,所有的信息都是公开的。由于这样的名义是打着对付游击队的名义,所以北金罗道的房东欲哭无泪。最后则是让整个阿修罗大陆崩溃到家的集体侵犯知识产权行为。在慕容雨的主导下,北金罗道成为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外之地,本来南罗联盟就以仿制西罗北罗的各种昂贵药品闻名整个大陆,现在,北金罗道在政府主导下,制药工厂几乎疯狂开动,靠着盗窃南罗仿制药的配方,几乎不限产能生产各种仿制药品,而西罗北罗有关公司起诉的时候,慕容雨以我们仿制的是南罗联盟境内其它工厂的药品为由,拒绝进行应诉,而此点行为在中土赢得了大量的民间支持,以致于每当有人诽谤慕容雨,都会引起强烈的口水战,到最后,为避免纠纷,慕容雨三个字,成为中土各大网络论坛禁止出现的词语。
第五步,严格限制甚至消灭没有意义的金融业。在北金罗道,几乎所有的金融衍生产品被禁止,包括保险业务也受到严格限制,所有的商业公司只能按照道政府规定的统一条约来推广保险业务在内的金融产品。以重疾为例,所有的保险公司的重疾条款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利用信息差来挣取公司利润的路子被堵死了。此外,北金罗道一律采用贵金属本位,或者以物换物来进行对外贸易。想对北金罗道进行货币攻击,呵呵。甚至到最后,慕容雨在和参谋们讨论银行利息有没有意义。不过第五步,也几乎得罪了整个阿修罗大陆,因为这带了一个非常坏的头。随着北金罗道的建设和清缴游击队的运动如火如荼的展开,西泽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北金罗道。
中土进入共和国时代后,内部在对外问题上实际上分为两派,亲西罗派与亲北罗派,由于与北罗发生了大规模的局部战争,亲西罗派明显开始占了上风。慕容雨在北金罗道的所作所为,在亲西罗派看来是个非常危险的开头,因此亲西罗派的军政人员一直向西泽抹黑慕容雨。西泽几次想把慕容雨召回来述职,不过几乎在命令下达前一两天,北金罗道都传来大批游击队集合起来攻击小城镇的坏消息,而与坏消息相伴的是慕容雨往往亲自带队去弹压游击队。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中都方面发现,由于使用了大量的机器人,游击队的活动事实上很少造成人员伤亡,而慕容雨的各项政策已经大大压缩了游击队的生存空间,屡剿不绝的游击队,似乎成了慕容雨养寇自重的工具。西泽曾经几次试图换掉慕容雨,中土的驻军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在北金罗道,一旦慕容雨离开前往中土,新到任的总督就发现游击队的活动异常疯狂。而北金罗道的制度经过慕容雨的改造,无论是驻军还是土著几乎已经习惯,新来的总督除了墨守成规是最省事的,几乎不能做出什么大的更改。此外,无论是驻军或者是当地的各界,对新任总督的命令经常拖拖拉拉执行,最后,新任的总督往往在高人指点下,以气候无法适应为由,称病回国。因此在接下来的20年内,北金罗道事实上已经成为中土一个无害的军阀割据地。慕容雨,则成为后世史书上记载的中土历史上第一个最不像军阀的军阀。说他是军阀,因为不管什么部队轮换到了北金罗道,最终都选择效忠慕容雨。说他不像军阀,是因为慕容雨从来不截留北金罗道上缴中都的赋税,也从来不无故不接受中都的军事调遣或者人事调遣。最重要的是慕容雨的妻儿长期在东南第一道生活,从来没有一个军阀会把家属不留在身边。当然,慕容雨也经常回老家探亲。渐渐地,中土各界都默认了慕容雨作为一个实际上的军阀,存在于北金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