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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夏日的盛典

当慕容雨还被南宫大祭司硬压在床上“养伤”时,中都的一份命令打破了星城前线的平静,内容很简单:为了纪念日罗并入中土,中都决定让慕容雨带领新卫队以及南军和西军的代表,并协同参加过日罗战争的近卫军代表,一同参加阿修罗历4129年7月在中都的阅兵式。阅兵方阵一共安排四个,每个方阵百名官兵,刚好对应慕容雨管辖的新卫队,南军,西军,最后压轴的是百里红的近卫军方阵。

慕容雨接到命令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中土几乎没有为了战争而阅兵的传统,当年光复东北那么大的胜利,也没有阅兵,不过这次是开疆拓土,自然和收付失地有点区别。方阵的带队军官倒没有明确限制数目,因为方阵按照标准的10乘10排列,所以前面领队的军官,一般也就三五个。

命令中,倒是特意提到,邀请大祭司作为四个方阵的总带队,给配辆专车,如果大祭司想坐飞行器,也行。南宫娟看到命令,沉思了良久,最终冷笑了两声,把纸质的命令揉成一团,扔进了慕容雨卧室兼办公室内的垃圾桶。当然,面子还是给的,现在轮到南宫娟称病。现任大祭司称病,目前只有前任大祭司才能治,不过,很显然,前任大祭司也不想掺和这些破事。

“我就不去了。从离开天女阁那一刻,我就没想回中都。不过,你还是要去一趟。这样子,我给你100名金罗道的雇佣军,让他们穿上新卫队的战斗机甲,再把天机司的7位姐妹全部调给你,你也穿上机甲,凑个108,喜庆一点。”南宫大祭司很快就恢复了假笑,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假装在“养伤”的慕容雨,并不大理解,不过,在南宫娟面前,他学会了一点,放空大脑,老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原因嘛,老婆不说,他也不问。慕容雨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回答道:“好。”不过慕容雨又想了想,提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是不是要操练一下?我是说,天机司的姐妹要不要操练一下。”

“操练?我们要以什么身份要求她们?我以大祭司的身份出面,还是你用天女阁玄学顾问的空头衔去像她们卖个人情。带好你的兵吧,她们就算走成蛇字形,你也别管。”南宫大祭司很是不屑,慕容雨也无可奈何。不过基本的准备还是要的,3个方阵,毕竟都是军队出身,花几天时间排排就是了。不过,排练的时候,南宫娟总是盯着新卫队,其实是金罗道雇佣军方阵,时不时还通过天机司的天女祭司,向方阵下达命令。由于慕容雨依旧要“养伤”,他倒落得个清闲。

阿修罗纪元4129年7月10日,中都的日月广场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到场的居民倒不多,因为大部分人被要求在家看实况转播,被请到现场的,都是中都各级部门有头有脸的官员或者官员家属,也有一些社会名流和家属。日月广场前面的日月大街东西走向,主席台坐北朝南。参加阅兵的四个方阵将从西向东通过主席台前面的日月大街,并在经过主席台的时候后向左敬礼。所有的阅兵部队带枪,但严禁装弹,由近卫军负责整个阅兵的安保工作。

随着一声礼炮,慕容雨开始瘸着一条腿,缓缓地徒步走过广场。慕容雨就像一个腿伤未愈的伤兵,“艰难”地通过主席台。围观的官员和家属等,刚开始是一阵哄笑,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慕容雨。但是慢慢的,大家的笑容逐渐地笑容凝固了,因为慕容雨绿色的机甲上,依稀可见大大小小红色的斑点,准确地说,那是烈士的血迹。而身后紧跟着慕容雨的7位天机司的天女祭司,绿色的机甲上也布满了血斑,包括新卫队的整个方阵,也几乎看不到一件干净的机甲,甚至还有不少机甲就是残破的。刚才还在哄笑的各个阶层的阿修罗,一股羞愧几乎都涌了上来。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老兵不死,将军万岁!”就在一瞬间,整个广场,整条大街的气氛被点燃了。受到感染阅兵方阵,从新卫队的方阵一直到南军,西军三个方阵都开始爆发出一致的口号,也不知道到底是方阵在附和着围观的阿修罗,又或者围观的阿修罗在附和着方阵。受到前三个方阵的感染,近卫军方阵也开始喊起了口号,而百里红根本制止不住,他想制止又不好明确表达出来,毕竟阅兵的队伍还在前进。

中都军事委员会的高管们以及西泽在广场的主席台上静静地注视着方阵,表情从一开始公式化的微笑,到微笑逐渐消失,方阵的欢呼声越高,西泽的脸色就越难看。就在阅兵的气氛即将被推向高潮时,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声划破了长空,随即慕容雨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倒地。

“有刺客,有刺客,保护西泽。”负责安保的近卫军瞬间大乱,开始涌向主席台。参加阅兵的近卫军方阵呆住了,不过没有向主席台运动,这时候他们不适合去添乱。中间的南军和西军方阵一时没有注意到慕容雨倒下,只是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呈战斗队形,把方阵带队的指挥官先围在了中心,进行环形防御。他们的防御说白了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枪里没有子弹。基层官兵只能用血肉之躯来保护高阶军官。倒是“新卫队”,处变不惊,马上也把慕容雨和7个天女祭司保护了起来。

对方用的是狙击枪,“新卫队”在一个个地中枪倒下,很显然,似乎“新卫队”的机甲由于战损严重,并不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几乎是一枪就倒,而远处的枪手也略显诧异,这样的破机甲居然能在富城前线大放异彩。枪手没有停止射击,还在向慕容雨倒下的地方补枪。不过几个天女祭司倒是一枪未挨,似乎枪手还有所顾忌。在新卫队差不多倒下10个士兵之后,突然,为首的天女祭司,撕下了胸前的一块贴纸,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音符,旁边的天女祭司顺势撕下了她左右手臂的贴纸,左手一个骷髅记号,右手一个齿轮记号,后背的贴纸也背撕掉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问号。音符代表着天音司,骷髅代表着天鬼司,齿轮代表着天机司,问号,则代表着天问司。天女阁下属的10个司,扣掉4大祭司,其余6个司中,一般认为天医和天星司人畜无害,剩余4个司各个都不是好惹的。领头的天女祭司这一装束,基本上是向外面的阿修罗们宣布,她代表了天女阁内极不好惹的四个司,差不多是半个天女阁的势力。看台上的西泽看到为首的天女祭司的装束,脸色越发地难看。

“盾阵!”为首的天女祭司大吼一声,7个天女祭司突然启动了机甲的机关,每件机甲的右手长出了小圆盾。7个女祭司迅速隔开新卫队,然后把慕容雨又围了起来。与此而来的,是天机司的天女祭司,向西,向着天女阁方向,发出了紧急求援的信号弹。

终于,“新卫队”的方阵内不知道谁突然高喊了一句:“这是北厂专用破甲弹!天诛北厂,保卫将军!”

“天诛北厂,保卫将军!”随着新卫队震耳欲聋的口号,紧随新卫队的南军先反应了过来。南军方阵在指挥官带领下,把新卫队又围了起来。枪手略微犹豫了一下,继续射击,子弹终于开始无情地落在天女祭司们的机甲上。一枪,两枪,无数枪。而随着枪声,南军,新卫队,不断有官兵倒下。身边的战友顾不得倒下的战友,一个士兵倒下了,外面的士兵继续向中心靠拢,他们只能以血肉之躯来拖延刺客的进攻。

“向东!”随着为首的天女祭司的怒吼,南军和新卫队的方阵开始缓缓向东,向着阅兵队伍的既定路线前进。虽然向东可能更危险,但至少不会冲乱后面的西军和近卫军方阵。不至于引起更大的混乱。

西军很快也反应过来了,不过西军指挥官下了一个命令,不是上去送人头,而是抢武器。虽然西军和慕容雨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是公然在阅兵式上射杀一位瘸腿的前线将军,是任何一个士兵不能接受的。等西军开始执行抢武器的命令,西军才发现,妈的,负责安保的近卫军跑得比兔子还快,抢不到武器。西军的军官很快也发现了事情比想象的严重,为首的军官迅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围上去。

参加阅兵的近卫军方阵很快也看清了形势。他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毕竟,大家都是一起流过血的战友。

日月大街非常长,没有子弹的阅兵方阵就像草原上的兔子一样任由枪手猎杀。而几个天女祭司的机甲,经过精确的打击,也很快到了极限。

中都西郊,正在观看阅兵转播的凤凰祭司,以及青龙副祭司,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虽然四大祭司平日里看不上那些寒门祭司,不过刺客每一发射向天女祭司的子弹,都是对全体天女祭司的羞辱。天女阁里面仅存的50多名老卫队,也纷纷握紧了拳头,气氛安静地可怕。在看到紧急求援信号弹的时候,老卫队已经都做好了准备,所有人都在等着青龙副祭司的命令。

“反了反了!”青龙副祭司开始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她狠狠地拍着桌面,震得茶杯里的茶水四溅。她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紧接着又站了起来,满屋子转悠,似乎在思索着自己到底要做点什么。

“反了反了!副祭司下了命令,反了,把天机司的姐妹给捞出来。”没等青龙副祭司反应过来,凤凰祭司,就像久旱逢甘霖,直接摔了杯子,冲到门口,对着老卫队和10几个三级天女祭司还有天女阁的一些护卫咆哮了起来。

老卫队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也开始群情激奋起来,纷纷大喊道:“反了反了!救出将军,去找大祭司。”

正当屋内的青龙祭司还在权衡利弊时,老卫队已经开始动员起来。天女阁贵重的东西几乎早被大祭司搬到金罗,现在说白了天女阁就是个空城,随时都可以扔掉。老卫队的成员在各级军官指挥下,开始有序分工。一部分老卫队组织天女祭司撤退,一部分老卫队打开了武器库,一部分老卫队把天女阁仅存的几架飞行器开了出来,而凤凰祭司则站在大门口,兴奋地指挥着全局。等青龙副祭司发现门外的动静不大对时,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青龙副祭司的原话,是感叹词,但是凤凰祭司理解成了动词,还下达了命令,罢了罢了,将错就错吧!天女阁早已不是昔日的天女阁。今日不反,更待何时?

老卫队的效率是很高的,第一批支援小队,很快到达了阅兵方阵的上空,开始对远处藏身于高楼中的枪手执行火力压制。随着一枚火箭弹的发射,刺客的枪声终于安静了。很快,受伤的慕容雨被带上第二架赶来的飞行器,向南急速飞去。参加阅兵的西军和南军,还有近卫军,扶着受伤的战友,抬着死去的战友,徒步通过了面无表情的近卫军的防区,向中都的南郊撤退,那里,有他们进城之前留下的飞行器和武器。

一天后,天女阁留守的全部天女祭司,老卫队成员,以及参加阅兵的全体官兵,无论是活着的又或者死去的,全数抵达日罗的星城。虽然中都方面很快对事件定了性,北厂余党策划了袭击,并已经被“英勇的近卫军”消灭。但是中土上下都知道,分裂已成定局。由于南军和西军在袭击事件中均有伤亡,南军和西军的离心离德已成定局。尤其是西军,原先对慕容雨只是表面上的顺从,但是经过袭击事件,西军用行动向慕容雨再次表了一次忠心。

7月的中都,突然下起了小雪,谣言四起。

慕容雨倒没受多大的伤,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慕容雨就按照南宫娟的实现叮嘱,顺势倒下了。直到回到自己在星城前线的办公室,慕容雨才麻利地爬了起来。

“你可真能装,害我都以为你是真的中枪了。”南宫娟看着在屋内行动自如的老公,一脸的鄙夷。

“那要看是谁调教的。”慕容雨一副舔狗的模样让南宫娟略有点开心。

“小冰河期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南宫娟瞬间转移了话题,她收起了熟悉的伪笑,忧心忡忡。

“一场小雪,可能真的是天人感应,中都那批官僚干的坏事激怒了创世之神。”慕容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始大放厥词。

“你等着吧,不出一个月,西罗的科学家就会承认小冰河期的到来。”南宫娟并不正面反驳。

“对了,你不是说是大冰河期吗?”慕容雨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会太远的。对了,西军和南军还没调回本土的部队,你全部扣着别动,我们母女的命,还有天女阁那么多姐妹的命,可都在她们手上。”南宫娟严肃地看着慕容雨。

“没问题。”慕容雨俏皮地行了个军礼。

“哪怕中都沦陷,北方狼烟四起,你也不能调兵北上。”南宫娟强调了一下,却让慕容雨脊背发寒,他知道,南宫娟不是个喜欢在大是大非上开玩笑的女祭司,如此警告,莫不是她看到了未来?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我们都是创世之神的提线木偶罢了。

与此同时,在中都军事委员会召开的高层秘密军事会议上,西泽异常的震怒。“一群饭桶!你们不是告诉我那是北厂的黑科技吗?打了那么多枪,近卫军,西军,南军,新卫队,全部都有伤亡,连天女祭司都打伤了,怎么都打不死一个慕容雨!”

与会的高级将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终于有一个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可能执行任务的刺客被关了太久,枪法生疏了。”这句话虽然更像无聊的玩笑,但也不无道理。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将领跳出来,大骂了一句:“什么狗屁黑科技,我早就说了,北厂那批余党的话不能信。破甲弹真有那么神奇,一枪就要打爆天机司的机甲,那些天女祭司都挨了多少枪,才受伤!”

“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这次最大的失误,恐怕是我们没有看住青龙,这下好了,天女阁连个鬼都没留下来。这以后逢年过节,我们怎么办,怎么和下面的普通百姓交代?”显然,说这话的将领,是想转移下话题,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天女祭司跑光了,到时候所有的祭祀活动如果都停下来,军方是交待不了的。中土极度重视祭祀,这是上万年的传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

“去北罗先把天音祭司请回来吧!”

“天女祭司的调动必须通过大祭司,恐怕我们调不动。”

“现在天女阁的祭司们都在南边,也就天音祭司在北边,我们把天音祭司的家人全部请到中都,不怕她不回来。”

“你这么个请法,你干脆把前任大祭司请回来算了。”

会场完全已经被带偏了节奏,不过西泽似乎也没有打算去修正,因为这确实是个要先解决的问题。

“这样吧。我听说南宫娟没有什么爱好,唯独贪财。谣传当年百里虎就是因为拿不出3千克的黄金,南宫娟死都不同意嫁给他。不如,我们就把日罗今后3年的财权给慕容雨,再给他个总督的位置,然后,升上将,堵上南宫娟的嘴。日子还是要过的嘛,路线不同而已,适可而止。反正那种地方要收税,成本又高,要开矿,搞不好随时会被抵抗分子炸了。不如就让慕容雨夫妻继续去收拾那个烂摊子。3年后,我们吃现成的就好了。”

这看似“丧权辱国”的建议,没想到最后竟然获得了多数将领的同意,西泽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派专机捎了2套上将军服和军衔到了星城。于是各方,心照不宣,继续把黑锅扣给北厂。唉,夏总监在天之灵,必然不能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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