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看着我,我与你说这些,不外乎是要告诉你,我知道你知道的事,更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我无意要害你。”落卿淡淡地说。
“好,你继续,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说什么来。”
“刘氏的女儿确实不是夏炎的,但也不是刘氏的。”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当初刘氏怀孕产子这是事实,那她生的孩子在哪?刘氏的孩子又是谁的?”宝珠自然是听不懂落卿在说什么。
“如果刘氏的孩子被换走,而换来的跟本不是任何一位夫人所生,只是外头抱来的,这一切是不是就都说得通了。”
“混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说我母亲拿一个外头抱来的野孩子换了刘氏的孩子?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诬陷大将军的夫人。”宝珠当然是不信落卿的荒唐话。
“就算刘氏真的与下人私通,可毕竟她是名正言顺的夫人,夏炎顾及脸面也不会将她如何。她为何短短数日便自尽,让吴氏顺利上位。”
“为什么?自是她深知愧对父亲,无颜在活在这世上。”宝珠理所当然地说。
“先不说她刚产下的女儿,就单单冲着长子,也不会轻易便有了自尽的念头。若是自己死了,家族败落不说,吴氏会不会善待这一双儿女,想必她是知道的。可她又为什么这么快就顺了吴氏的意,一死了之,亲自铲除了吴氏成为夫路上的唯一阻碍?”
落卿见宝珠不语,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刘氏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吴氏手里有必胜的王牌,她便是利用这个将刘氏送上了黄泉路上。”
“王牌?什么王牌?”宝珠看着落卿,紧张地问。
“作为一个母亲,自己最要乎最看重的是什么?”落卿见宝珠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是孩子。刘氏有两个孩子,女儿在自己身边,儿子虽被吴氏夺走,可自小感情深厚他又是长子,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可她为什么还会被威胁?以致最后丢了性命?”
宝珠皱头紧索,虽不愿相信,但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想必你也想得到,那就是因为她的两个孩子都被夺走了,都成为了自己致命的弱点。”
“可单凭这些你的空口白言,就要让我相信这都是真的?”
“吴氏自多年前小产后,便一直未有孕,直到与刘氏同一天产子。那几年里,她私下没少寻访名医,可自小产后,她身体受损,是无法再生育的。这方面你若是有心查证,我相信会有些珠丝马迹的。”
“如果真按她所说,这一切倒是说的通。可自己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这皆不是这些年自己认贼作母,助纣为虐。”宝珠心里这么想着,心里乱成了一团。
“其实吴氏早就安排好了,从产婆、私通下人到滴血验亲,一切都是等着夏炎回来,演这一出戏,让刘氏失宠。可单单失宠是不够的,她需要的是将军夫人的位置,所以刘氏必须死。夺走她的孩子威胁她便是最好的办法,就算夏炎怀疑自己,可毕竟当着众人成功拉下了刘氏,夏炎又想借着她娘家的势利。这一切也都顺理成章,皆大欢喜。”
“你是说,连父亲也参与其中?这不可能,他一直远征在外,直到两们夫人生产那天才回来。”宝珠声音颤抖起来。
“夏炎并没有参与,可是他应该是知情的。以她与刘氏结发多年,自己的妻子如何人品他应该是了解的。可偏偏在他最需要吴氏支持的时候,刘氏红杏出墙,千夫所指。他便顺水推舟,将吴氏扶上了夫人之位,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不要再胡说了,父亲母亲怎么会像你说的那般狠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宝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不说夏炎,夏子陌为何会对你那么好?无论怎么说他继给吴氏抚养时,已记事,自是不亲她的。你又是她的女儿,他为何对你百般骄纵?”
“那是因为他逼死了母亲,逼走了父亲!”
“已事隔多年,他为什么要逼死吴氏?四五年前,他在朝中并未站稳脚,为何要做这等落人把柄的事来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据我了解,这些年夏子陌虽不亲吴氏,可吴氏幼时给他请了高人为师,传授了一身本事,这才让他有机会在朝中大展拳脚。夏子陌自是感激的,可为什么他突然之间与吴氏反目,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她的性命?夏炎又为何没有出面阻拦,而是待吴氏死后,自请归乡养老?”
“你是说,哥哥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要杀了吴氏替自己母亲报仇,而父亲自知当年理亏,便任由哥哥如此。但事情已败露,他便只能离开这,保住自己的性命。”
“没错。我相信夏子陌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对当年真相的调查,他也定是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才会对吴氏起了杀心,想必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吴氏。”
宝珠哭着摇头,“我才不相信你所说的,你定是夏子陌派来骗我的!你说吧,你们有何目的,为何要编造这么荒唐的故事!”
“目的?你已被赐婚,将要离开夏府,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他又何必大费周张地找我来骗你?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他是知道了你是自己的亲妹妹才会如此小心谨慎地对待你。他不敢告诉你真相,宁可让你恨他,是怕你受不住这打击,无法面对这一切。”
宝珠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抬头看着落卿,说不出话来。
落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你以为他不想你早日嫁人获得幸福吗?他是没有办法,你是唯一一个能牵制住他的人。有了夏炎这个的例子,皇帝怎么会让夏子陌决定你的婚嫁?自然是不会允许他借着的婚姻你与其他京都中的势力相互勾结,让你变成玩弄权势的工具的人,并不是夏子陌而是他,你仔细想想现在不就是如此吗?”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公子那,我相信他定是同我一样,也是不知情的。我将真心相交付于他,他自然也是。”
“圣旨下达,他可如你一样欢喜?又为何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找你?”
宝珠被落卿问得回答不上,没错,太监来宣读圣旨时,自己曾偷偷看他的表情,可并不是如自己一般高兴,脸上的神情复杂,说不出的阴郁。
“我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些,你一时是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的,你应该去见见夏子陌,一方面解除你心中的疑虑,另一方面也是与自己哥哥敞开心扉,好好说说知心话。”落卿放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宝珠住所,只留她一个呆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