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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商谈失败

苏蓓蓓是被素云费了半天劲才叫起来的,前一天晚上苏蓓蓓还发誓今天一定要起大早去跟孙影谈谈,可早晨素云来叫她时,她还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糟了,糟了,日头都这么高了,我怎么起这么晚。”

“还不是因为姑娘昨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不过也是孙大夫安神的药管用,让姑娘睡了个好觉。”

苏蓓蓓想起晚上睡觉之前素云给她喝的安神药,真是误事!唉,这个孙影每日来得这么早,此时可能送了药就已经走了。

“快点去找孙大夫,不要让他走了。”

“姑娘不必着急,孙大夫现在房中给雨桐看病,我已经告诉孙大夫姑娘要见他。”

“现在越来越伶俐了嘛。”苏蓓蓓舒了口气。

“昨晚睡觉前姑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早早把你叫起,不过孙大夫不来院中素云也不敢叫姑娘起来,公子昨日走之时又叮嘱奴婢要让你好生休息。”

“行了,我每天除了休息也就没什么事做了。”苏蓓蓓急急忙忙起来穿衣,梳妆,洗面,觉得这些步骤实在花时太长,就怕孙影懒得等她。

还好,等她能衣冠整齐地走出房门时,孙影还在花园中。

“孙大夫,雨桐可好?”

“只要好生休息,每日服安胎的药,应该无甚大碍。”

“那便好,雨桐我会好好照顾,现在非常时期,孙大夫可不必在雨桐身上花费时间了,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苏蓓蓓想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炼药上。

“是是,那就幸苦姑娘了。”

“没什么幸苦的,孙大夫每日独自炼药更幸苦,可惜孙大夫如此辛劳,炼药的速度也赶不上瘟疫传染的速度,临县的老百姓已经等不及了,昨日出现强买的事,孙大夫已经知道了吧。”

孙影轻轻点头,眉头微蹙,苏蓓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不敢说出口了。若是她说的话惹孙影不开心了,直接拂袖离去,继续去不理世事,那她不是大罪人了。

“孙大夫的灵丹妙药真的是灾民的救命稻草,医者仁心,我也希望能尽点力。”

“苏姑娘,我明白,姑娘上次买了药材已经帮了大忙了,等沐风堂建好后,苏姑娘会有很多事要做的。”

“只怕这瘟疫不消灭,传染到乌溪镇来,这沐风堂就不一定能开张了。要是抓紧时间,孙大夫的灵药让临县的每个人都服用得起来,消除瘟疫就指日可待了。”

“苏姑娘放心,孙某已经尽力了。”

看着孙影不慌不忙的样子,苏蓓蓓忍不住了:“孙大夫不觉得应该多请些人手吗,只要配药的时候不被看见,这方子不会传出去的,实在不行让人蒙着眼睛搭把手也可以啊。”

孙影没说话,苏蓓蓓有点慌了,结结巴巴地说:“我催过冷公子,冷公子说一切由孙大夫掌控,所以我才来跟您商量的,算了,就,就当我没说过吧。”

“医者仁心,孙某能理解姑娘的心情,孙某承认此药方确实不想传出去,冷公子是商人,他为配置此药丸也费了很多心力,保留药方也是希望此药丸以后能为沐风堂带来利益。其实请帮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即使像姑娘这般聪慧,在炼制此药丸上也帮不了多少忙。”

孙影不再说下去,苏蓓蓓也没再追问为什么她帮不上忙,她知道孙影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幸苦孙大夫了,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若是抽不开身随便差个人过来叫我就行了。”

“一定,一定。”孙影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交个她。

“这里面有四味预防瘟疫疟疾的药丸,姑娘和院中同住的三个人先服用。”

苏蓓蓓接过小盒子,觉得孙影是想用这个来贿赂她,让她闭嘴。

孙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苏蓓蓓看着这个小盒子,里面的药丸在乌溪镇可是千金难求。

“姑娘,该用早膳啦,这是孙大夫给姑娘配的药吗,还是交给奴婢吧,奴婢好提醒姑娘按时服用。”

苏蓓蓓急忙将药盒放到腰带中,说道:“这个只是不舒服的时候服用,不用按时,放在我身上就好了。”苏蓓蓓谎话说出口觉得对不起素云,可她不愿意这几颗珍贵的药丸“浪费”在她们身上。

用完早膳,苏蓓蓓试了云绣做的里衣和文胸,觉得很合身,便打发素云将剩下的布料都送给云绣送去,还要做一件外裙,一件里衣和一个文胸。

去看了看雨桐后,苏蓓蓓又回到了书房,捧起了《伤寒论》。这书苏蓓蓓啃到半夜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书上提到的药材许多她也不了解。这样看得一知半解也没多大用处,苏蓓蓓心想,眼前首要任务是要让自己熟悉起药材来,等沐风堂开张了自己也可以快点上手。

她想到了赵家兄弟,他们一直做药材生意,对药材肯定熟悉,比较有名的医书应该也看过一点,如果可以向他们请教就好了。赵府肯定是不能去的,但是济仁堂若是还在营业,应该可以进去看看。

苏蓓蓓揣了书向大门外走去,看着大门的老头劝说苏蓓蓓要带着下人,苏蓓蓓拒绝了,以后济仁堂就是沐风堂的竞争对手,她不能让冷府的人知道她去济仁堂。

顺着记忆,又问了几个路人,总算来到了济仁堂,店中还是钱掌柜坐镇,他也认得是苏蓓蓓,告诉她赵崇君还未到店里来。苏蓓蓓知道赵崇君经常要出去收购药材的,但是除此之外他一般白日里都在店中,赵崇君不在,难道今日还是得回去自己琢磨这天书?

“苏姑娘可以去赵府看看大少爷回来没有,大少爷应该未出镇,他这几日在店的时间都不怎么长,听说是家中有事。”

苏蓓蓓答应着便离开了,她肯定不会去赵府,赵老爷跟她有过节,就算是赵家二公子三公子对她投靠冷渊也很不满。除了冷府真是无地可去了,还是回去吧。

苏蓓蓓便打道回府,一路上乞讨的人不断,苏蓓蓓不敢施舍,尽管她知道这些乞讨的人应该是真的没有其他出路了。她一路低着头走的,还好她这一身粗布衣服也没招惹乞丐追着她。

走到一小桥边,一阵婴儿的哭声引起了苏蓓蓓的注意,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坐在路边,纵使苏蓓蓓铁了心,看到这也停住脚步了。

苏蓓蓓看看婴儿,看上去很正常,应该是饿了才会哭闹,可是古代又没有配方奶粉,她也是爱莫能助。

“小姑娘,这小婴儿是你什么人?”

“是我弟弟,母亲没有奶水,他很饿。”

“那你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回去喂点米汤吧。”

“米缸没米了,我和娘亲都盼着爹爹回来,爹爹是挑货郎,去了很远的地方已经很久了,有人说他可能在外面染了瘟疫,不能回来,娘亲让我带着弟弟出来讨点钱回去。”

“今日你讨到钱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

苏蓓蓓身上带了点纸钞,可她怕给了小姑娘又会被其他乞丐抢走,心中正琢磨着怎么办。

“苏姑娘,总算找到你了。”

苏蓓蓓回头看,是何风,他正从马上跳下来,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示意苏蓓蓓到他旁边来。

“苏姑娘,这种事情还是不理为妙,现在城中饥民较多,怕不安全。”

“我知道,一般的乞丐我也没理,可他们是孩子.”

“过两日镇中会设粥场,没饭吃的人可去粥场领粥。”

“这么小的孩子可撑不了两日,会饿死的。”苏蓓蓓也知道就算有米汤,婴儿没有奶吃可能也活不了,可是她不忍心。

何风考虑了一下,走到那小女孩面前来,说道:“你在此等我回来,自会有你好处。”

说完便走到苏蓓蓓身上,要扶她上马,看着何风冰冷的脸,苏蓓蓓也不敢多说什么,上了马,二人同乘一马向冷府飞驰。

到了冷府门口,二人下了马,何风又跨身上马,向来的方向骑去。苏蓓蓓料想他不会食言,尽管知道何风对她多管闲事很不满,但如果能帮到那两个孩子一把,还是值得的。

苏蓓蓓进了冷府,便被门房的老头抱怨:“苏姑娘,以后您还是不要一个人出府吧,刚才何风回来就问我你在不在府中,我告诉他你一个人出去了,他就将我好说了一通,我也不知你去了哪里,还好他找到了你,我在府上也快20年了,从没出过岔子,这回倒被这毛头小子说,唉。”

“是我的错,我会跟他道歉的。”

“道歉倒不必,本来姑娘就可以随便进出,我做下人的不该管,只是何风说得没错,现在外面比以往要乱的多,该多劝劝姑娘不能独自出去的。”

“你已经劝过了,是我不听劝,考虑不周,以后我不会一个人出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

苏蓓蓓想起今日素云也是独自出去的,有点担心她,便赶紧回到院中,看到素云已经回来了,便放心了。素云告诉她衣服要过两日能拿到,苏蓓蓓将路上经历告诉素云,特地夸大了何风态度的恶劣,谁料素云却埋怨起她。

“姑娘你万万不可管闲事,今日你若给了那小女孩钱财,别的乞丐都一哄而上怎么办,若你出了事可不得了,你也别怪何风,若是其他人管了这种事,回来定要被责罚的。”

果然是冷府,每个人都够冷,苏蓓蓓心想,嘴上却说道:“我也只是跟你发发牢骚,反正何风最后不也去管了不是,这么小的婴儿,任谁碰到了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姑娘这么肯定何风去帮她们吗,也许他就是回去叫那个乞讨的小孩不要再待在原来的地方了。”

苏蓓蓓沉默了,从刚刚何风的神情看来,素云说的有可能是对的。

“姑娘不要再想这个事了,即使何风给她们点钱,有可能被偷被抢不说,她们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

苏蓓蓓想起小女孩说他父亲可能染了瘟疫,若是是被困在临县,即使没染上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乌溪镇。即使瘟疫还没有传到乌溪镇,镇中的百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了。

苏蓓蓓觉得心中烦闷,自己虽是医生,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她气馁地从怀中拿出《伤寒论》,随手扔在院中的石桌上,即使是学习她也学不来。此刻,她又升起了想要回到现代的强烈的愿望。

素云见到此景,知道劝说什么也无用,便默默地给她沏茶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素云见苏蓓蓓仍呆坐在石桌旁,还是手撑着脑袋的姿势,叹了口气,虽说她不希望苏蓓蓓再管闲事,但她更不愿意苏蓓蓓这么消沉。

素云问到何风已经回来,便到冷渊的院中找到何风,何风听了素云的讲述,便随她来找苏蓓蓓。

苏蓓蓓一直撑着头的手酸了,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到何风跟着素云走过来,心下明白何风要说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过问此事了。”

何风点头,又说道:“我知道姑娘心中不好受,也知道劝你也无用,不过姑娘还是勿要未此事伤神,等沐风堂建好了,姑娘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苏蓓蓓自嘲地笑笑,没有回答。

何风示意素云退下,走到苏蓓蓓旁边的石凳坐下,把脸凑到苏蓓蓓耳朵旁,轻声说道:“事情我已处理稳妥,姑娘请相信我,婴儿是否能活听天由命,但是母女俩一段时间肯定不会饿死了。”

虽然苏蓓蓓是在自怨自艾,不是为了小婴儿伤心,但是这个消息对她而言也是稍许安慰,她轻声说道:“谢谢。”

何风又压低声音说道:“此事千万不可对别人说,素云也不行,公子虽然乐善好施,但是府中规矩除了老爷何公子谁都不能出去接济别人。”

苏蓓蓓清楚冷府规矩甚严,向何风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外传。

此事说完,何风拿起石桌上的书,问道:“今日你去找赵公子,就是为了这个?”

苏蓓蓓脸红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

“你不肯告诉门房你去哪里,又不肯带下人出去,我估摸着你就是去找赵公子了,而且是赵大公子,因为你应该不会想去赵府碰到赵老爷的。”

何风真是个鬼机灵,苏蓓蓓笑了。

“终于笑了,不过我要告诉你,赵大公子这几日不怎么在店中,要去筹办结婚的事情,你可别难过啊。”

苏蓓蓓征住了,虽然知道他婚约在身,但是又觉得他结婚的事来得太快了。

“我难过什么,就是不能再向他去请教了,觉得有点可惜。”

“赵家的公子确实都比较懂药材,这种医书应该也读过,不过他们只是药材商人,你可以找郎中大夫来教授你知识。”

“唉,我只算是个初学者,认字都困难,请学问太高的教我太浪费了,人家不笑话我我也过意不去。”

“姑娘不能这么说,五岁幼童读书认字不也是秀才来教。”

“那是有钱人家子弟才有的待遇。”

何风笑道:“冷府也算是有钱人家吧,大有郎中愿意来教授姑娘。”

苏蓓蓓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孙影大夫已经答应指导我,虽然不是真正的师傅,他也不怎么负责,但是如果请了旁人总归不好,还是另想办法吧,我可不想放弃孙大夫。”

何风觉得有道理,但是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对了,上次孙大夫要采购的药材的清单你还有吗?”苏蓓蓓问道。

“清单有,药材是没有的,苏姑娘是想认这些药材吗?”

苏蓓蓓点头。

“那我出去买,虽然现在药坊都缺货,但每样弄一点回来应该不成问题的。“

“那就麻烦你了,若是买得到的话,每样都买一包回来,我还想每样药材都煮了尝下味道。”

“苏姑娘是要学神农试百草啊,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就去。”何风告辞出去了,苏蓓蓓叹了口气,何风为了让她能不出去乱跑真是煞费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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