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抬起头,面前正是那“石将军”和“石麒麟”,一左一右,原封未动。但李乙却怎么也想不通,之前仿若和真的一样的场景,醒来之后,居然变成了梦境。
他想站起,但身躯仿佛有千钧之重,一时片刻,别说站起,就是挪动,也是梦想!
他长吁短叹良久,陈木鱼和赖昌来也先后醒来;当然,他们面对的也是和李乙相同的境况。
赖昌来身躯肥胖,如此一来,更显得沉重不堪。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破烂不堪的图画,只会害人!他妈的!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都刮花!”
陈木鱼劝阻道:“施主息怒!这些壁画皆是死物,无心无智,又是无意伤害了你,施主又何必如此痛恨。”
赖昌来刚想骂他,忽然看到了位于室中的棺椁,他愣了一下,然后全身颤抖了起来。李乙二人不解,只感觉他的背在微微起伏。
李乙道:“喂!你怎么了?”
赖昌来却一时片刻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开嘴呼呼的喘气。
又过了一会儿,赖昌来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只听他说道:“你们可知道这棺材里的是什么人?”
李乙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们从未来过,又怎知道?”
赖昌来颤抖地说道:“这……这可能……是……是阳将军的墓。”
李乙问道:“阳将军?什么阳将军?我怎么没听过?”
陈木鱼这时忽然说道:“你说的阳将军是不是前朝的阳白凤阳老将军?”
赖昌来激动的的说道:“你……你知道?”
陈木鱼道:“只不过听我的师父提到过罢了!”
赖昌来又问道:“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他的话?”
陈木鱼呐呐地道:“说过很多,不过都是一些阳将军梦斩妖魔的神怪故事。我也不过是睡前听听罢了!”
赖昌来好像松了口气。
李乙由于百无聊赖,于细微处便更加精明;他忽然感觉到了赖昌来松了口气的感觉。但他却没有明说出来,因为他想要看看,这个赖昌来到底在耍什么鬼。
三人说话间,身上的重力感渐渐的便消失了,于是,迅速的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不打紧,但三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忽然一下子轻了好几倍,又因为用力过度,三个人直直地朝着墓顶冲去。“砰砰砰”三声巨响,三人的脑袋均和墓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说赖昌来,单是李乙和陈木鱼二人,也是今天第二次撞到头了,上一次乌漆麻黑的也就罢了,这次室中光亮如昼,居然又着了道,而且还都在一个地方;上一次撞出的大包还没有消,这次又加一个,二人的头上真是仿佛长了一根独角一般。
三人呼痛之后,各自捂着自己的脑袋落了下来。
这次三人便不在鲁莽,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每走一步,身子便很自然的飘起来,仿佛柳絮飞雪,而且自己还控制不住。
还好三个人都还会些武功,都懂得如何控制力度,虽然此刻三人身体轻飘飘的,但三人走起路来还是和平常一样,没有半分区别。
如果硬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三人的脚步声较之前轻了一些,走起路来,仿佛没有声音。
刻在周围石壁上的壁画,三人无暇观看,也不欲再看,因为都害怕自己再堕入幻境之中,再也出不来。
这座墓室很特别,也很简单。
特别处在于它有一尊石将军和一尊石麒麟护卫在旁。
简单处在于,除了这些之外,就只剩下个石头做的棺椁。
如果是寻常百姓之家,只有一个棺材并不奇怪;或是有些家底的人,有几种陪葬也不奇怪。
但阳将军是那样的人么?
显然不是!
他是前朝武将之首,获封齐王,镇守临淄。
千军临城而不乱,守城十八载!
他是一代传奇,也是一代英雄!
他留下两种武功,一曰“千军破”;一曰“百战身”!
至今他也还是武林中的传奇!
身为齐王,就算是两袖清风,也不能肚里空空;更何况,他曾私自建造“武绝塔”一座,耗资无数。
更传说,武绝塔把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学典籍均录副本藏入其中。
一个能建出武绝塔的人怎能没有钱?
既然有钱,为何自己死后的墓室会如此简陋?
三个人面面相觑,仿佛都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但很显然,命运并没有把答案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他们看了一个空,什么也没看到。
墓室里很静。
有棺材的地方如果很静,就会很可怕!
不止是棺材里的人忽然坐起来,或者突然冒出一个鬼来那种可怕,更多的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安静恐怖的氛围里,同伴的声音能大大的增加你的勇气。
但这些,他们三人应该都不知道。
因为,他们此刻还都是蹑足潜踪,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走到棺材之前,还没等李乙二人道出奇怪,赖昌来便抢过去说道:“怎么是这样?”
李乙问道:“老赖,这个棺材怎么这么奇怪?方不方,圆不圆地,而且还一头大,一头小。你说,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阳将军是不是大头独腿的?”
赖昌来怒目而视,大喝一声:“胡说!”
李乙接口道:“嘿!你这人……”
说到这里,他便不说下去了,因为再说下去就是脏话了。这里能帮他逃出古墓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惹恼了他可不好。
陈木鱼在旁解释道:“听我师父说,书上记载的阳将军可是一个清瞿豁达的老者,不是什么大头独腿的……的……”
他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李乙接下去道:“的人?”
陈木鱼高兴地拳掌相交,说道:“对!”
李乙忽又问道:“你是不是想说:‘的……残疾人’,怕那位不乐意,然后想改口,又想不到什么词?”
陈木鱼眼睛一亮,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乙微微一笑,道:“我猜的。”
接着,他转头看向赖昌来,问道:“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