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4439400000007

第7章 缘起(三)

虽听岫骥百萧两人说考核不必忧虑,安祁旭还是闭关修习了几个时辰。出关时正好将近辰时,稍稍收拾一番就拿着寒亦箫准备走。

他塞了几口点心,又喝了一大口茶。站在院子了伸了个懒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心中更加舒畅。朝着文兰梦兰说道:“我走了,不用传饭了。”

站在府门口,随行的褚柏已经在那等着了,对他汇报道:“刚才林公子几个来找少爷,听少爷在闭关就走了,说是在神宫见面。”

安祁旭听他说完一脸笑意,想着百萧在凡间公干应该快回来了,嘱咐道:“听说神城新开了家戏楼,我考核结束后就与他们去瞅瞅。师姐想必过一会就会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别担心。”他面带喜色,朝着神城方向去。

祭司府离神宫极近,安祁旭走的十分轻松。到了神宫门口不远处就碰到几个世家子弟装束的人,跟安祁旭差不多大。安祁旭一见他们立马上前朝他们抱拳笑道:“各位可安好?”

为首的朱雀神君之子林逸生生将他的手拍下去,嫌弃道:“又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安祁旭笑了笑,“不早了,走吧。咱们都是神城的,要是去的比别城的人还晚就不好了。”

到了神宫,宫门口立了张桌子,崇泽站在一旁扇扇子。安祁旭等人虽未见过他,但心中有数便也知晓了,恭恭敬敬地行礼,便去随行的神侍那里签报。

等到十四人到齐,崇泽才站起身子,咳了几声,严肃说道:“本座身后便是神宫,虽说诸位进去只待少时,但也要遵循规矩,这也许是你们往后万年的居所呢。”

见众人也都乖巧地站着,便笑着带他们进神宫,十分悠闲自在。

十四人分成两列跟在崇泽后面,此时进了神宫才完完全全地看见了平日只能望见一顶的景象。入目皆是黑色,正符了神界尚黑之说,正对着宫门的是永世柱,上面盘旋着五条乌金五爪龙,柱首龙头一滴一滴地吐着水滴,掉入下面的汉白玉水潭。柱子后是一面红黑嵌金的大钟,竖起来足有一丈。

还守着七八个灵人,每过再往前是议事殿,左右侧靠墙的一排屋子颜色就比议事殿的颜色稍淡了些,便是戍守神宫的昭元军值班时住的宫殿。右侧墙有一门,上面匾额上写着东华门三字,从此处进可达伏狱司。

议事殿坐落在整整六百零一阶玄青玉石台阶上,台阶下立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的石像,远远望去,威严大气。

文试定在议事殿的左侧殿,崇泽让他们一人一桌,自己则坐在高台,见他们皆已坐好,随后朗声道:“桌上信封中为考题,诸位在凡间一刻之内做完,如若有违时者,便不必参加下一轮的武试了。”

见他们垂首,有几个略有些拘谨,看起来也不算害怕,还瞥到几个低头浅笑,似胸有成竹。朝一旁守着水漏的神侍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安祁旭打开信封,心中更是放心了。心想文试还如此贴心,给了两个选项,其一是“‘尚贤’和‘尚功’何论?”,其二是“以兰花为题作诗”,纸张最下方还贴心地写上一句‘其二选一’。

安祁旭低头思索,这两个题目都没有什么难的,他倒是不担心。突然想到书房竹门两旁摆着的几盆春兰,夜里开花时月光也照下来,他拉开竹门,异常馥郁芬芳,月光照的花都发光,妖冶十分。

那个场面仿佛就在刚才,他提笔沾了墨,一气呵成,再放笔时纸上就已经写完一首诗了。他读了几遍,虽说不算是佳作,但也符合平仄,有些意境罢了。

眼看着时间还剩一半,上头有人看着他也不能四处看看,就只好盯着水漏看,一时看入了神,没发现上面的崇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崇泽其实见过他几次,最近这些年神界愈发闲散,他更是没有事情做,整日里各神领就轮流办个茶会之类的。别人或许还会出去公干赶不上,他却从未缺席过,底下的这群孩子他各个都能叫上名字。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底下的人一个个的放下笔,脸色各异。

凡间一刻已尽,神侍敲响铜锣,就过来两个神侍把他们写的纸直接拿走,放到崇泽面前的桌子上,崇泽一张纸地拿起来看,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一丝表情,直到看完最后一张就将这一沓纸放在一个锦盒里,拿着锦盒站起来,双手托着递给一直站着的灵人,声音还带着恭敬:“劳烦你交给皋离先生了。”

灵人接过锦盒微微蹲下身子,“尊神吩咐过,我这就去。”也不等崇泽再说话,直接拿着锦盒离开。

崇泽对着众人笑着说道:“还有一场武试,各位随本座去吧。”这句话一出,就是告诉他们全都过关了。

底下人虽脸色不一样,但都是欢喜的表情。但好在规矩不错,没有大喊大叫。

……

瑶江共设四个码头,今日特地关了一个玄英码头,当崇泽带着他们走到一个刻着玄英码头的石牌时,前方就只剩下一样服饰的灵人和戍守码头的昭元军。

刚到码头崇泽就立马说道:“话不多说了,你们由此处开始,飞到灵域就行了。”崇泽指了指那边放着的桌子,“去把各自的法器放那,武试只能用自身的法力。”

安祁旭眉毛一挑,身边的几个人也似笑非笑地看他,扯了扯嘴角。好吧,他知道他的寒亦箫是这群人法器中最好的,但也不用都往他这看吧。

跟着众人去拿旗子,被一旁的潭泀拍了好几下,表情十分欠打,“小安,你的寒亦呢。”他也不好好地叫名字,安字后面还拖了长音安祁旭看着他叹了口气,单手结印,心中默念口诀,寒亦箫就出现在手上,直接放到桌子上,反过去笑着盯着他:“你的法器没带?”

潭泀摊手,“我的法器不似你的如此风雅,我可不会把袖剑拿在手里。”他从身上解下来一个白色的平安扣放在了桌子上,看到不远处江奕示意让他过去,对灵人说道:“我法器收这里面了。”有低声告诉安祁旭:“我小舅舅叫我过去,要不一起?”

安祁旭觉得这辈分实在难排,连忙摆摆手推辞:“你舅舅兴许找你有事,我不方便过去。”

潭泀走到江奕面前,听他细细嘱咐,不敢言语,“虽说没有多远,但你也要小心行事,切记不可急功近利,时刻注意身旁动静。”他脸色虽然不变,但声音却多了些关怀。

潭泀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却也应了声是。听着崇泽那边有些动静,两人相伴往那边走去。

崇泽见人来齐,灵域那边的灵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待鼓声一响,尔等便由此出发,飞至灵域就可以了,早有灵人等候。”众人一个一个离得稍远,但也按着规矩站在一条线上。灵人见崇泽点点头击响大鼓,十四个人立马飞起来,不过少时,高下立判。飞在最前面地是圣灵岛之子孟尧渊,其次是林逸。安祁旭十分悠闲,细数下来堪堪是第十,崇泽在上方的云上站着,还有十四个灵人,每个灵人都看着一个人。

那十四个灵人一早接到指示,掐着时间算,同时朝着相应之人前方的水施法,使得众人前方皆飞过来水球,几乎可以把人给包进去。

一切毫无前奏,直到水球出去时把他们吓了一跳,飞在前面的几个人只想着早些到灵域,也不注意身边的动静,碰到这种突发状况先是一愣,一时来不及出招只好躲了过去,只求不被打到就好了。

安祁旭飞的不算快,又时刻观察身边的动静,故而当水球攻来时他轻轻松松地它打回了瑶江,心中大石反而落地了,总算来了。正好众人惊慌之际,他提起大半的法力到了最前方,眼见前方又打来两个水球,他单手结印,提起法力,念起《御水诀》中一诀:

“水覆之丘,泼劈与炎,灏虚五行,进。”下方的水鼓作一条水柱,直接将那两个水球攻回了江里。

才行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六个水球,还冒着寒气。安祁旭停了下来站在虚空中,左手控住那六个水球,右手却捻了个御火诀,喷出一股火龙攻过去。

不过少时那六个水球已化作了水汽,他也是额头上一层密密的细汗,眼看后面也有人往前飞来,一时好胜心起了,也顾不得擦汗立马提了法力往灵域飞去。

灵域边界早有灵人候着,他们的法器竟也在桌子上,安祁旭径直飞过去,朝站在桌前的灵人作揖,“吾名安祁旭,劳烦大人记录。”灵人低头写下他的名字,他才拿了寒亦箫走开。他拿出帕子擦汗,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后面又有三五个人陆陆续续地过来,都多多少少地有些狼狈。

最后一个人到时,崇泽也随之而至,灵人也聚到一处一起散了。崇泽笑着看他们,他倒是没有太开心,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倒是有几个资质着实不凡的他十分喜欢。

“你们都回家收拾收拾,今日巳时本座会在宫门口等候各位。”此话一出,等同直接宣布考核结果,众人都高高兴兴地俯身参拜:“是。”

崇泽还想再说上几句,就又过来了一个灵人,正言道:“尊神请掌座回神宫,商议要事。”崇泽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只临走还是说了一句:“各位也散了吧,早些回去,别让家中人担心。”

待人一走,众人立马散作几股,潭泀一开始还跟江奕站在一块,见崇泽走后,立马跟潭泀一人扯住安祁旭的一条胳膊,“走走走,我一想那戏心就痒痒。”

林逸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眉眼还有些相似,笑得一脸灿烂,便更像了。潭泀一个个指过去,对着安、潭两人介绍:“这是孟尧渊,这是他妹妹孟惜澜,我前些天去他家做客,便约了今日,咱们正好一起。”后面两人对着他俩抱拳,爽朗地说道:“早闻两位其名,幸会幸会。”

两人爽朗的声音引得旁人注目,江奕扭头看到也是笑得灿烂的的潭泀,看了良久。才转身离开。

太阳正盛,江面波光粼粼,依稀可以看到水中游鱼的影子,灵域的灵植郁郁芊芊,如此艳丽的一幕散发出奇异的光芒,暖暖地洒在江奕的脸上,他伸手挡住照在他脸上的光,一言不发地往神城飞去。

既然暖不了心,那就连身也不要暖了。

安祁旭对孟家兄妹抱拳问好同时,也注意到江奕的一举一动。他以前与潭泀谈其江奕时,也觉得值得结交一番,可江奕为人淡漠,与其搭话时也是礼貌的回答,绝不多说,一来二去的,安祁旭也就息了这个心思。

倒说这孟家兄妹是两个趣人,在圣灵岛堪称两霸,其父圣灵岛岛主乃是神界六大氏族的孟氏一族的后人,此族素来一脉单传,偏到最近一代有了两个后嗣。

其母白茵是圣灵岛除孟氏外第一大族的嫡系一脉,门当户对。孟家兄妹从小到大被溺爱非常,一向耿直爽朗,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为过。

越大越发难约束,故孟磐特向羽冰落求请,让下任岛主孟尧渊也能参加考核,结果十分和谐,羽冰落也有意让孟尧渊进神育堂,且孟家仅两个后嗣,若是以后不成器孟氏乃至圣灵岛也会陷入危机,破着一次例倒也无可厚非了。

几人刚进戏楼,正巧碰到戏的最后一出:男女双双殉情的大场面。鼓锣钹笛齐齐作响,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声音凄惨,令人听之惋惜。

安祁旭等人寻了个好位置坐下,戏楼里人虽多,但楼上的好地方因贵而没有多少神民愿意出钱坐,安祁旭接过小二递过来的戏本子,发现下一场的戏更妙,便朝其余几人点点头。“可有什么好茶让我等尝尝?”

那小二知道他们来历不凡,十分地好客,声音机灵:“有有,想必几位客官也喝惯了神界的茶,本店刚从凡间采买了两种茶,龙井还有吓煞人香,若是几位客官不喜欢,本店还有妖界的百花茶。”

安祁旭倒不太在意喝什么,转头问他们:“我倒无所谓了,你们定吧。”在座除孟惜澜之外皆为男子,故都问她的意见。她也不腼腆,直说道:“这吓煞人香的名字倒是有趣,便就这个吧,再拿些糕点也就是了。”小二喏喏称是便下去准备了,底下又响了起来,新戏开场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看完了一整场,孟尧渊孟惜澜生性豪爽,说起话来颇为有趣,一场戏下来,已经开始跟安祁旭、潭泀直呼其名了。

眼看已过了凡间大半天时间,孟尧渊大大咧咧站起来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与惜澜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孟惜澜本正拿着安祁旭的寒亦箫细细端看着,闻言抬头疑惑地望着他,意指还早。

忽得想到爹爹说若是考核过了便有奖励,白家几位舅舅也说了要摆一席祝贺。将手中的箫还给安祁旭,也是颇为直爽的站起来,走到孟尧渊身边,行动时头上的玉兰步摇下的玉兰花模样的粉玉铃铛叮当作响,微有韵味。

安祁旭对着林、潭两人点点头,亦站起来,“既是如此,咱们也散了吧,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聚。”

他声音虽淡淡的,却让人听得十分舒心。另四个与他谈话时也能察觉他的气度,林、潭两人自不必说,本就是打小的交情,便是孟两兄妹也对他颇为敬佩。

单间外的小二听到他们要走,端着一个铜钱柄三足金蟾头的赤金香炉进来,低头笑着,语气恭敬:“几位客官随意打发几个钱,也算是赏那底下唱戏的小戏子几口茶喝。”他话说的奇巧,并未说多少钱,潭泀开玩笑的说:“便是几个铜板也使得?”

几个铜板便只能买个烧饼了,那小二不慌不忙,依旧笑着回应:“使得使得,能得几文钱,也是我们的福分了。”他虽这样说,心里却透亮。莫说几文钱,便是几钱碎银子这些人恐怕也没有。

好话谁都爱听,跟何况他们也不过是图一乐。安祁旭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放进去,足有十两。他倒也觉得这人有趣,却不欲与他掰扯下去,“走吧。”小二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出了戏楼,几个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

安祁旭回到府时,府中人人已知道考核的事了,下人们见到他行礼时皆是道贺,兰英走过来,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安祁旭便也回了半礼,只听她说道:“大祭司在前厅处理事务,请少爷去昭晞堂等候,属下已派人去请昭元将军了。”

安祁旭作揖,十分乖巧地说道:“有劳兰英姐姐了。”从箫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双手递给她,道:“姐姐素爱喝茶,我这前几天托人从凡间买了些,早就想送去给姐姐了,只可惜被考核耽误了。反正,现在也不晚嘛。”

他都递到兰英手边了,只好接下,故作十分无奈地说道:“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做?”

安祁旭知道她在开玩笑,装模作样地讨好般笑着,“那就请姐姐给我找个好姐夫,我瞧着师兄身边的钟鹜就不错。”本以为她会发怒,谁知竟然脸红了起来,活像风吹的枫叶。他瞠目结舌,愣了半响才弱弱地问道:“当真有了……情愫?”见她头垂得更低了,心下敞亮一片。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连作揖告辞。

他只不过是看两人都是贴身保护百萧岫骥的,见面比其他三位多,所以随口一说罢了。走在路上,安祁旭微微叹气,只希望兰英不要因为他知道什么才好。思虑片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百萧岫骥了,徒增麻烦。

他先回了墨韵阁,换了身素色的家常衣裳出来,梦兰一边为他梳头一边笑着说道:“少爷现在也算是半个官了,咱们也可以走在街上霸道一下。”虽知道是开玩笑,正在收拾东西的文兰脸色一边,朝她瞪过去,可梦兰许是因为安祁旭考核过了太高兴,没有看到。

安祁旭也笑着反拨回去:“成啊,我就怕你霸道地腰愈来愈粗,便是神宫前六丈的神华官道也走不下你。”屋子里都低声笑着,就连文兰也咧开了嘴角。梦兰又好气又好笑,气鼓鼓地不再理他,只静静地为他梳头。

待他到昭晞堂时,岫骥正逗着白瓷缸里面的的红黑锦鲤,时不时的丢几粒鱼食,见他来了,笑容更深了。连忙拉着他坐下,问东问西的:“文试还行吧……哦我忘了你的文章写得比我还好。武试呢,可有伤着?”他虽考核前说不必担心,但是现在却十分急躁,安祁旭觉得好笑,躲过他欲摸过来的手,笑道:“不是师兄说的考核很简单吗,怎么这般担心。”他虽嘴上嫌弃,心中却暖暖的。

百萧刚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吩咐拿着一托盘文书的兰英:“将这些放到我书房。”安祁旭站起来,将位子让出来,坐到旁边。百萧本就应坐主位,便没有开口,按着规矩坐下去。“神宫口贴告示了,午时记得去神宫。”她接过安祁旭递过来的茶,满意的呷了一口,“我和你师兄已经送了些东西给神育堂那些师傅,别人都送,咱们也不能不懂规矩。”百萧笑着瞪岫骥一眼,又让侍女传饭。

安祁旭不言语,想是知道这规矩。虽说送了不一定有什么好处,但总不会受委屈就是了。

墨韵阁中,侍女东西都已收拾好了。百萧因公务在身没有一块过来,岫骥坐下去边喝茶边看安祁旭交代事情,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赏。安祁旭刚从书房出来,梦兰抱着一大堆新衣服,颜色娇嫩。现在也不是侍女领衣服的时候啊,安祁旭拦住她问道:“怎么拿这么多新衣服?”

梦兰站定,盈盈行礼说道:“兰英先生送了两大箱的衣服,咱们墨韵阁每个侍女都有,我和文兰姐姐有五件呢。”她跳到他身边,“兰英先生说是承少爷的情,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祁旭尴尬,随意笑着揭过去:“我今天送了一盒茶叶过去,她这人你知道的。说好听点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他无奈地笑道:“不过一盒茶叶罢了,她倒也大方。”

梦兰虽然不太懂,但也没问他什么意思,继续说道:“先生还说以后有事就去找她,怎么办?”

“她让你们去找她你们就去呗。”安祁旭想了想,继续沉声嘱咐:“虽说这样,你也不要什么事都找她,她日日操劳实在不易。反正我每十日可休息一日,若是事情不急,且压一压,等我回来再想办法。”他知道她的不易,父母病重,只靠药吊着性命,家中只两个兄长,在神城一家铺子当差。且族中众人压榨,兄妹俩的日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他也知道他平日里给她的赏赐的东西都被变卖出去,所以只赏一些值钱却不僭越本分的东西,能帮则帮吧。

梦兰被提到伤心事,垂下头去,听他说会相帮心头一震,脑中嗡嗡作响,低声说道:“谢少爷,我先下去了。”

……

崇泽从议事殿正殿走出来,神采奕奕,步伐轻快,从议事殿后面的仲华门往里面走。

他十分熟络地走进一片竹林,进至深处便可看见一亭,傍山依泉,旁边开满了萱草和粉色木槿,幽静十分。亭中坐一女子,身着海棠红浅绣牡丹花缎裙,妃色缠枝纹腰带一束显得她的腰更不盈一握,裙摆呈波浪形,被风一吹恍得人眼都离不开。

她双手托腮,看见崇泽来了站起来望着他笑,温婉的模样让冰都化了。他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握住一下又慢慢松开了,稍微凑近她低声说道:“阿颜,我刚才一直想你,连尊神都不高兴了呢。”

那女子温和的面容先是变红,后又紧张地问道:“尊神怪罪了吗?”崇泽笑着拉她坐下,让她放宽心:“她对我们这帮老臣怎会计较这些,倒是打趣你我几句。可见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这下她的脸更红了,佯怒打了他一下,“尊神找你去到底什么事?”“神育堂的一些琐事,还有这届弟子入堂后便可一同赴祭剑大会了。”想着此处无人,便又说了句:“这次祭剑大会,尊神准备邀其余四界的的首位及重臣前来,随我们一同祭剑,然后再赴宴席。”按照以前的规矩,别界宾客只赴宴席,祭剑只有神界的人。

她低头沉思,而后连连点头:“这的确是尊神的作风,反正都是她的人,有什么所谓?她继位也数百天了,总要和以前的党羽再增进些感情才是。”想了想,反正四下无人,她倒可以稍稍地评判一下。

崇泽笑着刮她的鼻子,“这话说得……甚是有理。”他望着她,乌丝用一支嵌粉玉素银发簪歪歪地挽住,又插上两根累丝蝶钗,虽温婉却也素净了些,崇泽快步走开摘了一枝并蒂木槿,开的异常饱满。他小心翼翼地帮她簪上去,声音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待会要见那些弟子,你跟着过去安排安排。”

“嗯,我先走,你再等会吧。”

同类推荐
  • 异大陆之稀世明珠

    异大陆之稀世明珠

    我们的池兰,是个娇小姐。在妈妈的护卫下,生的娇,养的娇,美的像一幅画,被誉为圣亚拉尔的“稀世明珠”。可是当妈妈陡然离开,当原本对她和善的人们露出或嫉妒、或欲望、或要挟的嘴脸,她又该何去何从?她从来不依赖男人的力量,只相信自己手中攥着的魔法力与权力!
  • 异能少女的浪漫奇遇

    异能少女的浪漫奇遇

    穆家世代行医,也天生就有预知的异能,千年前穆家祖先为了救人在悬崖峭壁采到一朵血红的彼岸花,回去的路上手被荆棘割破,血滴在了彼岸花上,彼岸花突然消失不见,穆祖先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血可以治愈世间万物,穆家孩子只要一出生左肩背后就红有一朵彼岸花的图案。随着时间变迁穆家行医的一代比一代少,这两种异能也随之消失。传说千年彼岸花只会选择与它有渊源的人。
  • 公子知不知

    公子知不知

    前世饱经人间辛苦的虞笙临死前祈求老天爷:下辈子能不能让我靠脸吃饭?老天爷微微一笑,将她发配到九州大陆一个无人问津的荒地。老天爷:小zei!看你努力的时候到了!虞笙摸了摸下身多出来的小物件,倒吸一口凉气……【女穿男,不喜勿喷,嘻嘻嘻】
  • 长生曲之长生怨

    长生曲之长生怨

    一缕孤魂孜然一生,风浪也见火海也下,是非不问,恩怨不论,只在那青灯古佛前许下一世的心愿。都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千古之年,她换了一具又一具的身体,依然孜身游荡在红尘,欢声笑语过了一世又一世。直到今日,佛堂佛下的佛陀动了她的情,似是多年前的眼,似是多年前的梦“红衣展,拜花堂,鸾枕憩,缺一人”西畔柳枝烟欲袅,帘外山潭秋水碧,待君回首把妾忆,妾欲一生恋君惜。—————————————————————时光荏苒,轮回千年,几度痴梦忆不起,几度回首已成空。尘缘入梦,寻那隔世红尘路上独舞的芊影。只知相思不知谁,淡淡的愁绪懈怠了一世又一世的记忆。这世的风依旧很大,这世的红尘依旧很乱,这世的路走来一人。几世的虚妄,几世的轮回,尽不知红尘路上错了千重,居然全都凝成了殊途。人鬼殊途,最是不能同相恋。
  • 重生之富一代

    重生之富一代

    这一世她势必要活的逍遥自在,可怎么走向越走越崩,原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就成了玄幻世界……
热门推荐
  • 异世之霸宠喵妃

    异世之霸宠喵妃

    “老阴逼,姐姐记住你了!你这个可恶渣男”奔三圣女蓝喵喵开着全部麦怒道。“哟,老阿姨又被我爆头了哈,气大伤肾,哈哈哈……”御姐爱渣男回道。“死渣男我告诉你,你才是阿姨,你才老,你全家都老,给姐个痛快,遇到你六次也是够恶心的!我……”蓝喵喵正说着,胸口一痛,喵喵明白,她的生命马上要到尽头了,虽然有好多心愿,有诸多想做的事,但癌症这个病魔是不会给她时间了,她只求下辈子可以健康自由,意识开始涣散,一滴泪悄然滑落,滴在胸口的水晶吊坠上,吊坠光芒闪现,把蓝喵喵的灵魂吸入,悄然消失。“老阿姨?姐姐?……”御姐爱渣男见蓝喵喵突然没声了,有些纳闷,试探的喊了两声,然而再无回应。
  • 桃花债之十佳公子

    桃花债之十佳公子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世人皆知十佳公子,举世无双,各有各的才情,然而却不知他们的情只为了那一人……深夜里有一人潸然泪下,自对自冷嘲:“你知道你一个人伶仃孤苦,独自掉泪究竟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还会有人来给你安慰吗?”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欢迎加入桃花债之十大佳公子,群号码:140917868
  • 大风歌

    大风歌

    曾经那么可以信任的人,如今才发现只不过是谎言,一旦牵扯上权力以及各方面的利益,可以牺牲的人实在太多太多,那么夫妻之情呢?也可以就这样被牺牲吗?而那个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男人,又将在她的生命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还是说,她的这一辈子,早就注定了要和他纠缠不清?
  • 黑暗系统之极限反派

    黑暗系统之极限反派

    一个犯下致命错误而对世界充满怨恨的杀手一个因怨念聚集形成充满了各种人性黑暗的系统特定的人遇上了特定的系统,会发生什么?(开头几章没有写好,等这本小说完结了之后我会改过来的。)
  • 总裁别狂,她有金手指

    总裁别狂,她有金手指

    梅可卿可以看清任何人的情绪颜色,除了北辰拓。她将一颗真心捧给他,却被他踩在脚下。后来,她亲手挖掉自己的心,挽着别的男人,在生命的尽头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那些惨痛的过往教会她,错爱一人,不得善终。所以,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这是一个前期有多吊炸天,后期打脸就有多响的苦逼总裁追妻文。--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大佬的复苏之路

    大佬的复苏之路

    元奚从后世而来。回到灵气刚复苏的年代,无意间成为了某位才18岁的未来大佬。啊!?她竟然蝴蝶掉了大佬!!那大佬那些金光闪闪的事迹该怎么办?系统:“请完成大佬做过的每一个功绩事件,并且要做得更好!”元奚仰天长啸。“不,这太难了,我做不到!” 系统冷酷脸。“风太大,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本文无男主无cp,书友群980864688)
  • 错过的情人

    错过的情人

    她希望他是她永远的港湾,却意外发现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他希望她是他温柔的归宿,却察觉她同别的男人有染。她以为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家庭,却等来永无休止的失望;他处心积虑地报复欺骗她的那个男人,却换来她无情的背叛。他爱着一个像姐姐一样的女人,却永远也无法得到她;她以为可以用金钱买来一切,却最终无法得到他的爱情。爱情里,谁对谁错孰是孰非?谁爱了谁谁又伤了谁?围城里,最先出走的那个人真的可以潇洒地离开吗?
  • 文豪大亨

    文豪大亨

    “写小说开心吗?”“开心!”“真的吗?”“………”“别,别哭,我错了,我不该这样问………”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一见卿心:夫人,莫招摇

    一见卿心:夫人,莫招摇

    爹爹说过人这一生很短,最幸运的莫过于寻到一人白首不相离,感情的世界实际上很小,三个人很挤,两个人刚刚好。这番话她也曾觉得说的甚是有道理,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悖爹爹说的那番话呢?一边是梦中时时纠缠着自己的男人,一边是王赐婚许配给她的夫君,明明就是两张不容的容颜,可为何她会同时对两个男人念念不忘呢?难道说她水性杨花,想要一脚踏两只船?NONONO,她一直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可能会勾三搭四呢!当两张容颜交叠在一起的时候,真相终于大白,谁说她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了,她明明用情至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