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四个字,听起来虽然有些没必要。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却其实很准确。
内心苦笑也嗤笑。
苦笑多变。嗤笑自己。
……
狠狠挤了挤又酸又涩的双眼,走到甬道靠左一排的第四盏火灯处抿抿唇站定。
血糊的双眸看着那不断跳跃的火光,出神。
直到许久后,我才稍稍动了动疼僵的身子,忍住阵阵剧痛,用左手抬起右手,在滑腻而粘凉的墙壁上狠狠地蹭了几圈!
“啊……”齿间溢出些许痛吟。
大幅度的动作,让更加剧烈的疼痛自断裂的手腕处徐徐殷出,有一瞬间脑子有些空白,让我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来保持意识。也还好,在猩腻的血腥味漫进口腔后,那疼痛稍稍退了些许。
又过了几分钟,脑子里散出一片酸疼后才觉完全恢复意识。再微微动动身子,已经被冷汗打湿。
不过没关系。
咬咬牙,没再给自已缓冲的时间,掐着自己的右手,抬起。然后将整只手掌都扔进了那火灯里!
“四姐!”老六终于开口了。语调也终于有温度了。
我很开心。但此刻,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应他了。
“滋……呲……”
我这辈子,还从没有受过这种罪。
左手狠狠扒着灼热的黑铁灯罩,只为不让右手从火光里掉出来。
可是、好疼啊……
双眼前像蒙上了一层细碎的凝雾,我痛得双眸迷离,透过那雾,只看得到自己那被烈火灼得通红,肌肉恐怖地收缩的右手。
还有那上面烧出的油滴。
滋啦、滋啦。
一滴一滴。
……
一秒、两秒、五秒、八秒……
我强撑意识数着时间,可那火光里一点点散发出的阵阵肉香,混着鼻尖处久久不散的血腥味,我只觉胃里一阵收缩。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干呕起来!
“四姐!”身子好像微微动了动,应该是老六抱住了我。只不过我却没有任何感觉。但他的声音我还听得到。很颤抖,也混着哭腔。
老六在担心我吧。他没有真的恨我……
意识浑浑噩噩,脑子里的东西和想法都零零碎碎地寻思着,许久后我才低下头去,用此刻这张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的脸去对着老六,嘴巴一咧,扯出个笑容。
我想看他一眼,可只能看出个轮廓来。
不过,一定……吓到他了吧?
“四姐!你干什么啊!”可能我真的吓到他了,也可能是我的笑太过渗人。老六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他扒着我拉拉扯扯,想去揪我的袖子,将我那烧的干红起泡、甚至开始殷出些许熟红的手从烈火里拖出来。
……
可是不行啊,还没到时间呀……
可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左手紧了又紧,整个人像趴在墙上一般,低着头对老六笑。
他一定觉得我疯了。
可是
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这道大门,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
……
振狱殿的第一大狱就是如此。若不是老大给我安了这个高帽子,若不是老大带我走过这里的路,我恐怕在这里绕一辈子都下不来这第十八层,更别说此刻能想到将老六放在里面保证他安全的这种办法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一大狱的门如何打开。
——有两种方法。
一是老大的掌纹,也是最简单的开法。
而二……
现如今除了我和老大之外,还没人知道。
……
是第四盏火灯,和这墙壁上的油。
它们除了老大掌纹之外唯一的攻破口。
只不过、火灯虽然是攻破口,可最重要的引子却在别处。
那就是、生物的s油。
因为火灯里有极其精巧的机关,层层覆盖叠压。而关键所在便是灯芯内里的最下处有一特殊材质的石芯,需要有一定浮重,又不会被火种蒸干的液体去滴压,才能让其破膜浮起从而打开那厚重的精钢大门!至于为什么是生物的尸油而不是其他液体?那是因为各种液体的浮重都不一样,而生物的尸油恰好就是设计者设计的一个环节罢了。
不然,哪个精神病会丧心病狂地把自己的手扔进火里去炙烤!?
当然,想打开门其实也可以去用别人的手或者哺乳类的身体零件的。可现在没有啊!只有我自己。
总不能让老六来吧?
所以没办法。
毕竟我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荒唐的一切,并且荒唐地想要来、开这道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