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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教堂广场与步行街

从船上下来的黎明使劲跺了跺脚,他的大脑因为习惯了四十多天的漂泊,再次踏上平稳的土地时,居然感觉有些头晕。

等着下船的大部队汇合后,黎明一行游览着提科帝国的布莱斯堡港口。这是一个非常大而繁忙的港口,港口的泊位上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帆船,大多是各种船首船尾高跷的大型货船,这种被称之为女王帆船船型是现在海上贸易的主流。

港口上的人们都在偷偷的打量着他们一行人,不停的对着他们穿上挂着的一面旗帜指指点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制作自己的旗帜,而这面旗帜,大家以前都从未见过。

那面旗帜上纹饰着一只奇异的鸟,它有着非常长的双腿与鸟喙,体型显得修长而优雅,张开双翼,高抬头颅,如同正准备振翅高飞。

在黎明前世里,这种鸟被人称之为仙鹤,在这个世界的远东大陆里,它被称之为‘库赛尔’,意指优雅而高贵,经常被人用来形容贵族绅士。

这面旗帜是黎明在圣卡尔启程前特意找人制作的,他需要用这种特产在远东大陆的鸟来宣告自己的身份。

“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头,满脸堆着献媚的笑容从身后的人群里挤到黎明身边问到。

黎明摇摇头看着老头,板着脸说道:“维尔瓦管家,保持的你严肃,如果你再次丢失体面的话,那么你只能在船上呆着,等待我们离开时好心的带走你了。”

被黎明称为‘维尔瓦管家’的老头讪讪的笑着退到了队伍中,瞪着挡到了他的中年人,鄙视着他指甲里永远清理不干净泥垢。初次离开家乡,满脸严肃的中年人并不理会他。

维尔瓦找回了一点自信后,又苦恼的低下了头。

维尔瓦年轻的时候是一名海上探险家,在他的最后一次探险里,他前去了遥远的东方大陆,被哪里繁荣而发达的社会感到震撼,留在远东大陆呆了几年后,回到了家乡。

因为生活所迫,年老的维尔瓦不得不想一些办法,他在帕斯帝国的港口里吹嘘着他知道远东大陆的航线,用以欺骗那些妄想着一夜暴富的蠢蛋,再掏空他们钱袋里那点可怜的钥匙。

维尔瓦在圣卡尔港口行骗时,碰见了黎明一行人,黎明见他的通用语中还残存着一些远东大陆的口音,于是让小巴顿把他强行带上了船。

虽然维尔瓦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太如意,但总比被一群海盗强行带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

是的,用维尔瓦多年的探险经历担保,这就是一群海盗,并且他在船上时,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海盗们总是在不停的吹嘘着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至于那一名指甲里有着永远清理不完的泥垢的中年人,名叫杜克,是一名陶工,黎明也是为了寻找他,才在圣卡尔港口多耽搁了几天。

小巴顿带着几名相对沉稳的水手走在前面,将一些前来推销或者打探消息的人拦在外围,不让他们靠近正在欣赏沿途风光的黎明。

提科帝国的布莱斯堡港口是这个大陆上最繁华的港口,行走在道路上的人们大多衣着体面而面色惬意,多年的海贸利润为这个国度带回了大量的财富,而股票制公司更是让这个港口城市里有着数量庞大的中产阶级。

这是整个南大陆或者这个世界上商人力量最强大的国家,贵族们世代在的土地上剥削农奴的那点稀薄收入,被商人们巨大的海贸利润冲击的溃不成军。

在二十年前,提科帝国更是成立了下议院,以商人为代表的中高收入阶层正式对统治了这个国度千年的贵族们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前面被小巴顿拦着的一个衣着体面的推销员吸引了黎明的注意力,他对正在为沦为海盗黯然神伤的维尔瓦示意,让他去把那个推销员带过来。而维尔瓦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正在思考着要是这群胆大包天的海盗要在布莱斯堡港口干一票的话,自己是该参加还是拒绝。

直到他身旁的一个水手凶狠的推了他一把,他在注意到黎明正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赶紧快步来到黎明身边。

“维尔瓦,你听好了。”黎明一个词一个词的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搞砸了我的事情的话,那么你将迎来大海的‘考验’。当然,如果你觉得你能通过大海的‘考验’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回到船上去了。”

黎明现在对维尔瓦极其不满意,他在港口行骗时,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远东大陆的贵族,虽然有些缺陷,但他的表演的功力很强,伪装的贵族很有迷惑力,这也是黎明带上他的原因,他认为维尔瓦能够胜任扮演自己管家的这份工作。

维尔瓦当然知道大海的‘考验’是什么,海盗们会将得罪了自己的人挂在最高的桅杆上,让海上的‘微风’和太阳‘温柔’的日光来考验此人,如果他能坚持一个月,那么海盗们就会大度的放过这个得罪过自己的人。

维尔瓦的额头被吓出了冷汗,伸手就要去抹,却看见眼前的贵族少年目光愈发冷峻,连忙将上衣口袋里折叠好的手帕取出,颤抖着手试图保持住优雅的去沾掉汗珠。

黎明见状,也不想逼迫的太紧,他手下的海盗们,可没有人能胜任贵族管家这个职业,放缓着语气说道:“维尔瓦,就是这样,即使即将被火焰吞噬,也不能丢失贵族的体面。”

在维尔瓦面色恢复正常后,黎明指了指已经被小巴顿赶到路边的推销员,让维尔瓦过去将他带过来。

阿莫站在路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有些埋怨护卫们的粗暴,将他这身花费了大价钱的工作服弄的有些皱,可他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目标,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是个非常好的主顾。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能接近黎明时,却见黎明把一个衣着体面的老人训斥了几句后,用手正指着自己。

阿莫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作为这个港口最成功的推销员,阿莫有着自己的秘诀。

阿莫和许多第一次来布莱斯堡商人和贵族们打过交道,知道伪装成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会让许多有身份的顾客高看他一眼。

果然,只见那个老人将手绢再次叠好装入口袋后,直接朝着自己走来,老人满脸堆满了严肃两个字,带着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慢对自己说道:“跟我来。”

阿曼跟在老人身后,几步的路程中不停的打量着老人的衣着,上好的材质,合体的剪裁,最让阿曼在意的是对方衣服后摆特意拉长了一些,低垂到了腿部,让人看起来显得更加的优雅,这是阿曼从未见过的款式。

维尔瓦穿着的一身衣服,是黎明根据凯迪脑中自己家族管家的服饰亲自设计的,有些形式燕尾服,让人穿着显得非常干练而不失优雅。

“这是我的主人,你可以称呼他为黎明阁下。”维尔瓦尽量保持着古板而傲慢的态度,为阿曼介绍着黎明。

阿曼听到这个古板的管家的介绍,心中泛起一阵狂喜。这个世界中能称之为‘阁下’的只有伯爵和公爵以及他们的明确的继承人,虽然现在提科帝国‘阁下’已经开始滥用,不少大商人也相互使用这个尊称,但阿曼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一位真正的‘阁下’。

阿曼介绍了自己后,便听见这个名字意指‘太阳初升时’的年轻贵族温和的说道:“我们刚来到此地,可能需要一个了解此地的向导,你愿意担任这份工作吗?”

阿曼答应下来,然后开始给黎明介绍本地的特色,并且小心的打探着黎明是否有着购买大宗货物的需求。黎明不置可否的与阿曼交谈着,保持着一种温和的态度,

和黎明的交谈中,阿曼完美的印证了自己关于真正高贵的贵族的幻想,那些暴发富们学习到的傲慢,只应该是贵族仆人们的样子。真正高贵的贵族就应该如同眼前之人,学识渊博而为人温和,与他交谈时让人如沐春风。

在港口享用了一顿午餐后,阿曼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业务。对方很满意布莱斯堡港口的氛围与景色,准备在这里停下旅程,暂时休整一段时间,所以需要租聘一栋体面的庄园。

黎明安排维尔瓦与小巴顿跟随阿曼去寻找合适的房屋,而制陶工杜克也带着两个水手去考察本地的制陶工业,黎明自己则与从船上赶来的索尼娅前去教堂。

黎明与索尼娅带着两个水手租用了一辆四轮马车,车夫带着他们横穿了半个城市后,来到了布莱斯堡教堂前的广场上。

广场上有着数不清的人群,以至于宽阔的广场显得十分拥挤,索尼娅看着眼前的人们都惊讶的问道:“这人也太多了吧,难道每天都有如此多的人来教堂祈祷吗?”

索尼娅从小在船上长大,根本就没来过几次教堂。虽然大家都习惯在心中祈求或者感谢神与圣子,但她熟悉的圣卡尔教堂虽然比眼前的这个教堂还要宏伟,但祈祷的人数远不如布莱斯堡教堂。

索尼娅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的教堂不仅是人们祈祷的场所,教堂的广场也承担着人们交易的职责。在黎明看来,教堂广场就相当于一个大型的购物广场加步行街。

而索尼娅熟悉的圣卡尔教堂,虽然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十三座名称带着‘圣’的教堂,但圣卡尔的市民太少了。虽然圣卡尔港口是南大陆最靠近南洋群岛的港口,但它的自然条件限制了它,圣卡尔港口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天然深水港,适合停靠大型海船的泊位很少,自然无法吸引到足够的海贸商人来港口立脚。

所以圣卡尔教堂除了少数附近城市的市民来朝圣,本地的市民们习惯在了港口贸易,而非赶到位于偏远市郊的圣卡尔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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