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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手

夏樂帶兒女趕回家準備新年,今年特別多親戚過來拜年,因為她終於嶄露頭角,各人對她另眼相看.

年三十晚的團年飯,藍老爺大排筵席.

眾多親友爭著和夏樂拍照,她們非常好奇香島的八卦雜誌,以為自己跟明星拍照.

“表弟婦,妳為什麼沒有社交網站戶口?”

“妳標籤一下表嫂的名字,應該有人會看到了.”

“表舅母,我可以和妳合照嗎?”

除了藍氏三位男士,看得其他人不是味兒.

各親家好友也到來,第一位握手是藍老爺,第二位是夏樂,藍老太面也黑了.

兆京一向不會跟親友打招呼,他不太在意.

藍老太黑著面教訓各人,“不用照顧小孩嗎?”

夏樂忙退下一旁.

一早已有保姆打點,藍老太還是喜歡在眾人要前給他們臉色.

她也有點累了,正好給她休息.從前的她喜歡坐在角落,不是避開和人打交道,而是怕了家婆經常在大庭廣眾打單他們.

菲林看了馬上退避三舍,萬京樂於做隱形人,唯禮也趕快拉著父母坐另一桌.

藍老爺白了她一眼,好好的宴會,一句說話又令兒女紛紛走避.

珊瑚笑道,“爸,媽,我陪你們.”

夏樂一向被分派坐角落,同座的親友也是小戶人家,今年卻是眾人焦點,反而是最熱鬧的一枱.

眾人最喜歡打探她在香島的生活,明星的八卦,這些娛樂雜誌害她不淺,變了紙上明星.

閒談間,有位女孩走向夏樂,低聲在她耳邊說,“老闆.”再耳語幾句,夏樂頻頻點頭.

“明早到我家來.”夏樂吩咐.

兆京好奇,“什麼事?”

“回家再說.”

夏樂發個短訊,再跟老爺說幾句便回家.

回家後,孩子睡了,兆京笑著說,“哪個女孩是誰?”

夏樂微笑,“我助手,蒲蘭.她來告訴我,今年州長也過來我們家拜年,所以明天會過來打點一下.”

兆京好奇,“為什麼特意過來?不是一向在老宅嗎?”

夏樂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希望我們不用同一日走兩場.”

第二天的早上,蒲蘭,亞廸加及他太太到來.

夏樂邀請他們一起喝早茶.

蒲蘭看了一眼,“老闆,不要喝奶茶,咖啡因很高呢!”把她手中的茶杯搶過來.

夏樂笑說,“妳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

亞廸加太太著佣人換過杯茶.

“好了,今年是怎安排?”

“州長下午到這裡探訪,然後晚上到老宅.”

夏樂呼一口氣,“還好不用準備晚餐.”

“蒲蘭,準備全新餐具,茶具.”頓一頓再說,“我一向不喜歡公私不分,但不得麻煩亞廸加太太幫忙打點裝飾等,亞廸加準備計劃書放映片.”

夏樂側著頭,“讓我再想一想,最後還是同一日.”

大人物探訪,夏樂聽到不少阿諛奉承的說話,當然還有老宅的諷刺話.

中午時分,整家人都準備好迎接州長.

大門迎接不只一人,還有當紅荷里活導演蔣明.

他熱情握手,“夏女仕,謝謝妳當年的資助,否則我不會有這樣的成就.”

夏樂欠欠身,“蔣明有才華,去到哪裡也是人才.”

州長呵呵笑,拍拍兆京的肩膊,“蔣明將會在這裡開戲,幫助這裡的旅遊業發展”

夏樂打手勢請各人坐下,蒲蘭已吩咐工人上茶,兆京隨即說,“有什麼幫忙,即管說好了.”

蔣明再三多謝夏樂當年的夢想資助,令到不少年青人受惠,他是其中一位拍微電影而被賞識.

兆京從不知道此事,但眼前他只重視怎去推廣自己的酒店.

夏樂錯過了這個機會去宣傳自己的項目,來日方長,對她的新項目也有利.

這裡完場後,大家趕去另一場準備.

州長差不多緊隨到來,藍老伉儷迎接,然後長幼排列.

各人坐下來,藍老太已經吩咐兩位媳婦上茶,上果品.

藍老太虛笑著說,“現在的媳婦不比從前,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用做哪麼多.”

眾人聽得出絃外之音,但不敢作聲,夏樂一贯低頭微笑.

州長微笑,“現在的女性不比從前;有自己的事,並能帶動旅當地遊業業,福澤全市民.”看一下茶几上小食,呷一口茶再道,“能否做糕點,能否炸蝦片,妳覺得重要嗎?”

沒想到州長當面教訓,藍老爺感到沒面子,堆笑道,“婦仁之見,勿怪.”

藍老太氣在頭上,不得發作,開席後頻頻指東指西,讓夏樂忙過不停.

州長夫人笑著,“坐下來喝杯茶吧.”

蒲蘭搶答,“藍太太有了身孕,不宜喝茶.”

夫人拉著她,“還不快快坐下來.”

藍氏各人也驚訝,但不敢表露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藍老爺打圓場,“我這位媳婦就是孝順,盡責.”

藍老太面也黑了,這豈不是讓人覺得她刻薄媳婦.

夏樂微笑,“凡事親力親為較好.”

珊瑚爭上前,“我來吧.”

她在耳邊跟夏樂說,“生得多,以為身家分得多嘛?”

夏樂微笑,撥撥頭髮,腳伸出來絆倒她,珊瑚整碗飯倒在她媽身上.

藍老太大叫起來,夏樂起來,“珊瑚,還不帶媽媽去換衣服?”

藍老爺再次感到沒面子,斥責道,“笨手笨腳.”

蒲蘭跳出來,“我來做吧.”一上菜,她恭敬地服侍各人.

蒲蘭曾當過酒店總經理秘書,這就是夏樂聘請她的原因.

“藍老先生,藍先生,謝謝.”州長及各官員握手道謝,轉向夏樂,“藍太太,謝謝.”

打個讚賞手勢給蒲蘭.

待眾人離開,藍老爺拍了一下枱.

各人不敢作聲,夏樂卻悠閒地找個位子坐.

“蒲蘭,先將小孩及佣人送回家.”

珊瑚先發難,“剛剛大嫂伸出腳來,我才被絆倒.”

夏樂不想辯駁,菲林冷著面孔說,“她有身孕,怎會無故這樣做?”

珊瑚不敢說出因由,“因為...因為...”她指著夏樂,“妳今日有這樣風光,還不是靠我爸,我哥?現在連爸爸的項目也吞下來.”

藍老爺正想斥責.

夏樂攤開雙手,無奈地道,“爸,既然珊瑚想來做這個項目,就由她來做吧.”

菲林霍起來,好不容易才爭取一點,這麼快就完場,叫道,“大嫂!”

唯禮也站起來,“爸,大嫂費了很多心思在這項目上,如果她不做了,我也只好暫停一下.”

夏樂打個呵欠,“就這樣吧.爸,晚安.”

兆京完全置身事外,說聲晚安也走了,萬京沒預料這樣,但仍不動聲色,亦沒有阻止菲林拉著大嫂.

一連三天,各親友陸續上來探訪,偷閒午睡就不用想了,還要應付親戚帶來不知名的朋友,累得夏樂也快撐不住了.

“咖啡,我要咖啡!”夏樂快要發脾氣了.

“大嫂,不要激動.”海湖安慰,拿了燉花膠過來.

菲林也過來拜年.大嫂給孩子的利是,也夠用上一個月,經萬京的分析,應該一個月後來收拾爛攤子.

“二嫂,幫忙招呼客人吧.”海湖白她一眼,接著温和地說,“大嫂,幾時做產檢?預約了醫生嗎?”

夏樂托著頭,“我也未知道,但我下星期飛香島了,回來看看安排.”海湖面有難色,“或者工程後期由唯禮跟著吧,再看看.”

皺著眉再說,“怎麼妳家親戚這麼多人?全打發前廳,影來影去沒有私隱.”

夏樂說完便回房午睡.

年初四,假期完畢,除了菲林,美盈,沁兒,全部人不在公司.

沁兒安排了辦公桌給珊瑚.

美盈拿著圖則,“藍小姐,這是八蝶來的計劃進行書,這星期要跟土地局及建築師開會作最後修改,接著招標承辦商.”

沁兒接著說,“星期三跟旅遊局會面,星期四巡視地盤,星期五股東大會.”

珊瑚聽到目定口呆,什麼也不知道怎去開會.

“藍小姐,這間辧公室是夏老闆的物業,妳要找地方搬嗎?”

“什麼?”珊瑚叫道.

“老闆說妳可以先租用.不打擾妳了,可以下星期再商量.”

菲林心裡驚嘆,不知道原來背後這麼多程序,心裡既佩服大哥大嫂,亦妒忌他們.

“二嫂,我們一起去開會吧.”

珊瑚聰明但不懂得談判技巧,菲林膽大但無實際謀略,夏樂就看看可不可以一箭雙鵰.

第一個會議完畢後,建築師語氣較重斥責珊瑚,“藍小姐,如果土地這樣劃分,價值會低於市價,妳懂得做生意嗎?”

珊瑚未及辯駁,律師已打來責備,“妳不懂就不要答應,亦不要簽任何文件.”

被罵得頭昏腦脹,菲林靜悄悄打給大嫂.

“大嫂...”

“菲林,我要上機了,再談”馬上收線.

菲林慌忙,對著電話大叫.她一早就應該不蹚這趟渾水.

接著跟承辦商開會,不清楚建築費成本;旅遊局知道夏樂不來,索性取消會議.

好不容易捱到星期五的股東大會,珊瑚死命拉著菲林過來.

大家一言一語,藍老爺面色十分難看.

“爸,我才剛接手,怎會一下子能處理這麼多?二嫂也在這個項目呀!”

股東黃老先生聽不入耳,“四小姐,妳做不來,爭來幹什麼呢?”

另一股東顧老先生,他們也是世交,也直言,“藍,我不知道你的家事,但請以股東利益著想.你大媳婦一向處事穩陣妥當,我想不明白交給外行人幹嘛?”

藍老先生氣得渾身直發抖,但仍堆起笑容,“大媳婦有身孕,珊瑚也只是代理一下.”

珊瑚衝出來,“給我兩星期,我一定能好好接管.”

股東起哄,“憑什麼接管?”

藍老爺已經為這個女兒跟太太吵了好幾次,今次就狠狠放手一次吧.

夏樂一下機,靜兒,可欣已經在機場等待.

“老闆!”

回到大宅,靜兒報告項目審批,而且遞上前期週刊.

“豪門太太夏樂生活接地氣.”

內容全是她跟朋友在小街吃東西,小店買衣服.

夏樂笑笑,“好,今天我們去吃一轉.”

肚子兩個月了,兩位助手也小心奕奕服侍老闆,她們買了素食物也只是讓她沾上一二口.

三人買了幾對運動鞋,接著排隊等位吃披薩.

“老闆,妳要換手機殼嗎?”

她們點了披薩後,把剛買的東西放在枱上,好像少女一般吱吵不停.

有些客人看多兩眼才知道是夏樂,梳了流行的孖辮,穿上衛衣,少女模樣.

晚飯後,司機送各人回家.

夏樂回家後,手機響起,“老闆,妳今晚見報了,其他小店的社交網站都標籤妳的衣著.”

“好像變了紙上明星了.”夏樂苦笑.“好,準備下星期的發佈會.”

臨睡前,夏樂突然十分掛念兒女,然後再想想,有多久忘記了身邊的人.

習慣了他不在身邊的日子,她從不對他依賴,不想他一離開就怎麼都做不到了.

電話響起,並不是自己丈夫,是菲林.她不接,開了靜音.

其實她也怕了跟丈夫對話,小小一個家常話,他都不斷地拐圈,說不中重點.

電話又響,正是她愛繞圈的丈夫.

“我明天飛去另一州開會.”

“嗯,幾時回去?”

“只是兩,三天.妳要我做什麼嗎?”

又來了.

“沒有,一切小心.”

精神很累.

第二天上午,夏樂去探訪母親.

“身體怎樣了?”

“還不是累.”托著頭問,“知了,表演如何?”

知了一臉興奮,“謝謝姑媽,這個旅程有趣極了,跟不同的學生交流,技巧進步不少呢!”

“那就好了.”

母親清清口喉,“我年紀大了,弟弟又不是做生意料子,什麼產業也沒有,將來也不知怎樣.”

夏樂呷口茶,“也是.”想一想,“明天我跟你們去一個地方.”

眾人心裡忍不住高興,夏天說,“姐,怎好意思?”

夏樂只是笑笑.

晚上陸雲問丈夫,“你說姐姐會加誰的名字?”

夏天忙著玩手機遊戲,“最後妳都有份啦.”

陸雲笑到合不攏嘴,“三千呎大屋.”忍不住再次大笑.

除了知了參加同學的聖誕派對,每個人都穿著整齊等待夏樂.

夏樂懶得下車,直接叫他們上來.

他們在一棟新起的住宅大廈停下.

“姐,我們不是去律師樓嗎?”

夏樂摘下太陽眼鏡,坐下梳化,“這是一間三房的公寓,校網好,交通方便,傢俬齊全,你們下月就搬過來吧.”

陸雲驚問,“姐,這...這是什麼意思?”

夏樂笑笑,“什麼意思?你們什麼不做,憑什麼坐享其樂?”

然後面無表情,聲音極冷,“我在外面打仗,在家中打仗,辛苦賺錢供你們吃喝玩樂,你們有沒有幫過我?”

各人沒有作聲.

“憑什麼拿我一分一毫?我有錢,是我用腦力,勞力換取回來,不是天上掉下來.這麼容易你們不出去執袋錢回來?”

母親嘗試打圓場,“我們只是為知了...”

夏樂打斷話柄,提高聲線,“知了讀國際學校,補習班,興趣班,一年幾十萬,一供十多年,如果還愁沒出路,現在不要讀了.”

陸雲嚇得跪下來,“不,姐姐.”

母親望著這個三房單位,由三千呎搬到八百呎,怎住?

她忘記怎捱過來.打開了另一扇門,回不了頭.

夏樂指著弟弟,弟婦,罵道,“你兩個垃圾,不要把所有責任,包括你自己起居飲食放在我身上,你們好自為之.”

起身準備離開.

夏天從未見過姐姐發這麼大脾氣,哀求道,“姐...”

夏樂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現在滾回家,從此不再提這件事.”

拉開門出去,直接登車回公司.

“垃圾...”夏樂在笑,這些年心裡憋著很久的說話,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終於可以出手動這堆垃圾.

冬天來了.

夏樂把大衣拉緊,孕婦怕熱,不知道她為什麼怕冷.

司機一早準備酸梅在車上.

“謝謝.”夏樂的臉部才放鬆下來,靜兒已幫她補妝.

“可欣呢?”

“今天妳處理家事,我來接妳比較好.”

“開完發佈會後,我先會回處理一些事情.所有項目交給妳.”

“運作都很順利,姚小姐都很合作.”接著壓低聲線,“潘太太的事情解決了.”

夏樂點頭.

她最怕在不必要的事情敗在骨節眼上.

今日各大報章,內頁頭條都是她們“予人發展”的新聞,予人就是“給予年青人”的意思.

夏樂很注重形象,她一直高調出巡,目的是讓普羅大眾認為集團回饋社會及聆聽他們需要.

助手們籌備了三區低收入人士派飯及提供免費電影給中小學生.

加上之前在小店消費,一星期總見到她們上報紙一次.

夏樂到達公司便和芷玲她們開會.

最期待這個項目是藍兆京,他猜不到夏樂會發展什麼項目,連他也瞞住了.

他走進她的書房,淡藍配白的漢普頓風格,坐下來慢慢細看,才發現她喜歡收集大大小小的帆船.

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白開水.

應該的,這也是他一手造成.

他以為婚姻不就是平淡過日子,服侍公婆,照顧家庭,他漠視她的抱怨.

只要她一開口,他就皺眉,她一在家,他就離開遠一點.

最後雙方口角,錯手把書擲中她嘴角流血.

他驚恐,千萬不願,仍搬出了老宅,但對她每件小事都挑剔起來.

自此,她怕他,變得禮客氣.

這幾年她過得很低調,甚至不再在他的視線裡,她不再過問他在做什麼,他何時回家.

在他眼中,以為她只是變了有汽的白開水,旅行時撒嬌,裝可愛,原來另一面的她,已經是一杯黑咖啡.

兆京正想拉開抽屜,發覺所有都鎖上.

夏樂的性格是,她想讓你知道,她會讓你知道,否則,一道鋼閘.

他坐在椅子,隨手一翻,原來她正閱讀東漢歷史書.

很久沒有見到她真心地笑,或者不再值得為他而笑.

兆京不知道他的皺眉,也皺到她怕了,她不想自討沒趣.

這幾年她把太太,母親,女兒,媳婦,大嫂的角色扮演得好好,只有商人這個角色她才真心喜歡.

兆京沒有放時間經營婚姻,在利益和愛情之間,他會亳不猶豫選擇利益.

她選擇了跟他一起,就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在第一位.

他之所以選擇她,是因為不能有感情上的負擔.

有多少婚姻到最後還有愛?

終於到發佈會,夏樂不爭氣地嘔吐,幸好司機準備酸蕎頭,暫時緩和一下胃的難受,可欣的好友化妝師馬上幫她補妝.

夏樂漱漱口,摸著肚子,“你們也來替我興奮吧?”

一進場,靜兒忍著不能扶老闆,免得大家的焦點模糊了.

潘郭玉儀,夏樂,兩位主席坐在中間,芷玲,靜兒分別在旁.

靜兒是一位做事細心的人,在夏樂面前擺放一杯檸檬水,可惜這位人才這樣曝光,以後不可再作暗事了.

芷玲先站起來,欠欠身,“很高興各位記者及朋友來臨我們予人發展的發佈會.”

台上用了虛擬實境來展示未來的發展.

“夏主席的構思,雖然現在流行一個人主義,除了給予年青人安樂窩之外,亦應該建設共享空間,大家有一個舒適安心的地方跟朋友玩樂.”

隨即介紹單車徑,燒烤場,戲院等設施.

“夏樂真不簡單.”在場記者壓低聲線道.

“她滿腦子都是不同構想,然後把握機會,推出市場.”

“包裝一流,毫不察覺全是迷你單位.”

接著是潘太太發言,然後夏樂發言.

到記者提問時間,說到中途,竟然說到夏樂的身體狀況.

靜兒正想拒絕回答,夏樂已搶答,“你們娛樂版的同事很體貼我,吃什麼也出一張清單,全民監察,我怎敢亂來?”

台下陣陣笑聲.

“身體狀況沒問題,只是今天貪喝奶昔,肚子痛,面色不太好.”

說完,靜兒已請其他記者提問.

“單位只有三百呎,想建立家庭不容易.”

夏樂笑答,“年青人喜歡私隱,如果想招呼朋友,可以到草地廣場一起觀看大銀幕,還可以吃爆谷喝汽水呢.”

頓一頓再說,“我們主打年青人的市場,你有看過我們簡介嗎?”

眾人忍不住望向發問記者,弄得他好不尷尬.

“除了住屋,娛樂,我們更建設共享辦公室,年青人可交流自己的創業理念,更進一步邁向自己的理想.”

台下有幾位拍手讚賞起來.

酒會時間,可欣已派上嘔吐袋及漱口水等.

“辛苦妳了,一上班卻做這種差事.”

“老闆,妳才辛苦呢!”

可欣看到前輩由助手晋升至集團經理,她才不怕苦.

重新上妝後,可欣將紅酒換了葡萄汁,好讓老闆放心應酬投資者.

靜兒看到可欣貼心服侍,她也放心去處理其他事務.

展覽廳擺放單車配合混合實境技術,大家可以感覺在單車徑上奔馳.

大半日的折騰,夏樂已經面色蒼白地上車,“我今天回自己的公寓.”

夏樂在一個小半山有自己的住宅.

靜兒馬上打電話給大宅,“順姐,老闆身子很不舒服,今晚在頂樓住下來,妳過來幫她.”

夏樂虛弱地點頭,“靜兒,盡快約高氏傾談下一個飲食項目.”

她的老闆又有新點子了.

“老闆,妳先休息一下好嗎?”

“我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這裡,另一邊還有爛攤子我要收拾.”

夏樂閉上眼,不再說話.

晚上兆京傳了短訊恭喜她,沒有一句說話問候她的身子.

女人太強,就很難得到對方的呵護.

早上時分,夏樂已經在吃順姐煮的粥.

靜兒馬上報告行程,“今天只有一個行程,覆診.老闆,作為媽媽,也應該對自己的負責.過兩天,我會安排見高老闆.”

夏樂捏她的臉,“妳這位賢妻良母,我要快把妳嫁出去.”

靜兒沒好氣,“老闆!”

可欣在掩嘴笑.

兩天後,夏樂急不及待約見高氏夫婦.

“謝謝你們的接見.”夏樂帶著靜兒跟對方握手.

“不要客氣.”高太太按她坐下來,揮手叫侍應,“給藍太太一杯柚子茶.”再次介紹她丈夫高瀚文及他助手鄧英杰.

“謝謝.”夏樂微笑,“這次的會面,主要是我們的新項目包含海邊餐廳,高氏集團的飲食項目一向多元化,而且不斷創新,實在非常有興趣能夠和高先生合作,創造新飲食主題餐廳,吸引年青人一個新熱點.”

高先生聽著,沒有太大反應.

夏樂續說,“因為我們的地點臨近邊界,既然年青人喜歡跨區消費,我們為何不打造一個熱點讓另一邊的青年人也過來消費?”

高先生聽出興趣來,“妳有什麼提議?”

“除了食物要特別,現在的餐廳的裝潢,大多數都是為了吸引食客來打卡.”

英杰疑惑,“藍太太,如果兩三年後失去新鮮感,怎麼辦?”

夏樂笑著解釋,“高先生當年引入外國的連鎖咖啡店,力抗各股東的反對,現在成為最賺錢的其中一個項目,我深信高先生的眼光,我們的合作將會成為下一個神話.”

高先生深感驕傲,“的確是我得意傑作.”

“當然,”夏樂呷一口茶,婉轉地說,“餐廳裝修簡單,更換下一個主題也容易.有時人手問題,客人口味問題,也是考慮因素.”

“創造經典不容易,但變成日常飲食習慣更不容易.”夏樂示意靜兒打開平面電腦,“這是我們的發佈會的簡報;可參考用貨櫃搭建餐廳,或者綠色餐廳,全是花卉植物等,沿海更可以有露天餐廳作飲酒談天的勝地.”

高先生頻點頭.

“除了咖啡店,希望茶室成為下一個潮流,用茶葉入鐉蛋糕,甜點或朱古力,口感層次分明,亦可考慮一下.”

高先生想一想,“好,交給英杰跟進.”

“謝謝高先生的指教.”夏樂微笑,“鄧先生,靜兒會跟你聯絡.”

高太太插嘴,“好了,不如動筷吧.”夾了一口菜給夏樂,“來,炆花膠,對妳和寶寶也好.”

午餐會議後,夏樂她們先離開餐廳.

高太太問丈夫,“怎樣,有合作的可能性嘛?”

高瀚文讚賞,“她的構思不錯,分析能力強而且轉數快,剛剛我問連鎖咖啡店的前景,她認為為了維持品牌,唯有挑選更好地方來吸引顧客,同時應發展新品牌來提高產品質素.”

接著微笑,“英杰,從茶室構思開始.“

做生意,不用打盡如意算盤,讓對方賺一點也無妨,來日方長才可以合作無間.

做合作伙伴,還不是要互相信任.

夏樂笑意盈盈回家,美盈已從群島飛過來,正等著老闆回來.

“老闆!”美盈馬上站起來.

“可欣帶來的造型師差不多到了,今晚妳和靜兒跟我一起出席的時裝展,不用太緊張,靜兒會帶著妳,妳好好把握跟品牌經理的助手溝通.”

“老闆,造型師到了.”

美盈收到老闆的電話,就秘密飛到過來,雖然在電話上沒說明什麼,但也猜想到應該和直銷商場有關.

“最近的情況怎樣?”

“雷經理已經沒有回公司了,菲林和四小姐每天都趕來趕去但不知做了什麼出來.”

夏樂忍不住嘴角微翹.

有實力的人從不怕鬥.

夏樂答應出席時裝展,因為這是她其中的一個籌碼.

一下車,燈光閃閃,品牌經理已經上前引路,夏樂亦非常合作停下來讓記者們拍照.

她就是要拿下他們作直銷廣場的賣點.

加上嘉文還她人情,助她拿下另一個時裝品牌,今次回去打仗應該十拿九穩.

她上月連日出動,就是要讓途人拍照她身上的衣著,造成話題,中價品牌最具吸引力,除了吸引顧客,更吸引其他品牌加入.

終於可以凱旋歸來.

夏樂帶著複習的心情回家.

太過興奮便會坐立不安,就像小學生出發旅行一樣.

小島項目終於開始了,計劃,佈署,調解,執行,一直以來步步為營,心裡的石頭放下一塊.

現在回去面對另一個難題.

下機後,蒲蘭已駕車接她去學校等待小朋友放學.

“媽媽!”兩位孩子衝過去擁著她.

“媽媽非常想念你們!我們去吃刨冰好嗎?”

夏樂細心聆聽兒女們在家裡,在學校發生的事,“藍鈴,藍程,哭是不能解決問題,一是求幫助,一是找解決辦法.“

程藍不明白,“什麼叫解決辦法?”

夏樂想想,“好像玩具壞了,一是找人幫忙修理,一是自己找說明書修理,找說明書就是解決辦法的意思.“

兩人點頭.

“好了,我們回家吧.“

夏樂放下行李,電話已經響起來.

“老闆,明天十時股東大會.“

“嗯.”

這時,兆京剛好進門.

“回來也不通知一聲,我去機場接妳.“

“不要緊.“

“工作順利嘛?有沒有順道產檢?”兆京伸手摸她肚皮,“應該差不多知道性別了.“

“哪有這麼快,十九週後.“

“兒子也好,女兒也好,我都高興極了,我要先擬定名字.“兆京走進書房找中文字典.

夏樂有點高興,笑著說,“這麼心急.“

“藍意?藍晴?”

“不要太多筆劃.“

佣人探頭,“先生,太太,開飯了.“

各人坐下來,夏樂先說,“明天我十時才去開會,我帶他們上學.“

“不用先休息兩天?”

“放心,我準備好了,你最近忙嘛?”

”碼頭物流程序開始時有點亂,現在可以開始引入其他商品.“

“這樣好啊,以後直銷商場的貨品可以從你的碼頭運送過來.“

“人手不足才是問題.“

“為什麼我們這裡沒有工作假期?可以請他們做一些接待,售貨,侍應,我們不用找得這麼辛苦.“

“哈哈,妳下次跟旅遊部建議.“

“有人數上限,就不用擔心搶了本地工人的飯碗.“

兆京笑道,“如果有恒心從低做下來,一定會有晉升機會,或者不太揀擇工作性質,多的是機會,我們也不用引入外勞.“

“人望高處都正常的.“

兆京微笑.

“幸好引入機械手臂,一些搬運工作都可以用上.“

夏樂好奇,“是嗎?怎麼沒聽過你的引入?明天我去你貨倉看看.“

兆京皺眉,“妳有身孕就不要了.“

“喜歡新科技嘛!“

“先生,太太,新鮮的大樹菠蘿及榴槤.“佣人把生果盤放上.

藍鈴怪叫,“好臭啊!”

兆京認真地道,“鈴,聽著,我們做生意的,客人可能隨時會點不同的菜,無論幾難吃,幾不喜歡.“拿起榴槤,“我們都要吃.“隨即放進口.

藍鈴捂著鼻吃,藍程比姐姐勇於嘗試,一口吃下去.

夏樂看在眼內,由他們開始成長,她已經觀察誰是接班人,但想不到又多兩個生力軍.

“弟弟,吃慢一點.“

一大清早,夏樂換上孕婦裙配上西裝外套,束起馬尾,化上淡妝,準備出發.

她送完孩子上學後,在咖啡室等她的團隊.

“各位,簡短報告.“

“是,老闆.“

十時正,整隊人浩浩蕩蕩地返回公司.

“早晨,各位股東,唯禮,菲林,珊瑚.“

“樂,怎麼現在才回來?”股東黃老先生責怪.

“大嫂,怎麼妳不接我電話?”菲林又委屈又氣憤,“每天只見妳上報,出席時裝展.“

夏樂微笑,“我記得臨上機前,珊瑚是答應接手.“向她笑一下,“不如先聽聽妳們的最新報告.“

珊瑚語塞,硬著頭皮地道,“政府部門還未約好時間...“

黃老先生激動,“妳不懂,接手來幹嘛?”

珊瑚心有不忿,誰叫他們不肯見她,然後懦懦地道,“我約了建築師,他們說停車場的位置不當,接著酒店的裝潢,我就跟進了這些.“

夏樂接過圖則,皺眉,“唯禮,你沒有跟進嗎?”

“大嫂,妳是總策劃人,妳不做,我就不做了.“

夏樂搖搖頭,“雖然我不在,但這部分你仍然要負責,你亦要對股東負責.“

唯禮馬上說,“大嫂...“夏樂揚揚手.

她向珊瑚說,“如果妳仔細看一下,這個孤型位置,最適合開設180 度海景餐廳,難怪看錯停車場的位置.“

“美盈,妳沒有交圖則給她們嗎?”

“老闆,圖則,計劃書,各單位聯絡方法,所有資料全交給四小姐.“

夏樂嘆氣,“菲林,妳呢?”

“我已經聯絡幾個品牌...“

夏樂看了,“他們怎樣說?”

菲林小心翼翼地答,“他們會考慮...“

藍老爺先發制人,“一個月,整整一個月,妳們做了什麼?家嫂有孕在身,妳們好心幫忙,結果什麼也做不到.“

夏樂微笑,心中佩服大老闆能將黑說成白.

忍著氣,“一直說要跟大嫂學習,現在終於知道自己有幾多斤兩,還不多謝長輩包容妳們.“

顧老先生揮揮手地道,“妳們大嫂回來坐鎮就可以了.“

夏樂禮貌回應,“老闆們,我始終...“

“夏樂,妳不要想打算交棒.”黃老先生斬釘截鐵地道,然後面向藍老爺.

菲林臉色大變,完了,今次完了.

夏樂馬上開口,“今次我去香島一趟,因為願意出席時裝展,所以這個品牌給我拿下了.“

沁兒幫忙分發品牌資料.

“迪馳是中價手袋品牌,他們肯來開店,其他品牌應該願意加入.”

珊瑚不屑地道,“一個品牌能撐天?”

夏樂笑笑,“不足夠,所以我邀請另外兩個品牌加盟,一個是女性服裝品牌,另一個是體育用品.“

眾股東面露笑容讚好.

“雖然在香島行程緊密,但珍珠奶茶巨頭看中我的街拍,已經聯絡我們,打算在這裡開第一分店.“

沁兒遞上數個紙袋.

“這是迪馳送的手袋,轉送給各位長輩的太太.“

“藍,你看,你媳婦青出於藍.“

藍老爺驕傲,夏樂搶說,“沒有爸,就沒有我.還不是他一手教我怎做生意.“

夏樂再看著各人,“多謝各位的信賴和支持,而且多謝家人的幫忙,我才能有空去爭取機會.“

珊瑚咄一聲,“既然大嫂那麼厲害,我們在這裡也沒用處了.“

黃老先生語氣温和,“四小姐就不用再參予了.“

珊瑚語塞.

夏樂攤攤手,藍老爺正式宣告,“夏樂繼續執行職務,至於唯禮,菲林...“

“爸,他們跟得妥當呢.“

藍老爺點頭.

夏樂向珊瑚衝著笑臉,“珊瑚,多得妳幫忙,妳現在功成身退,我要請妳吃飯.“

珊瑚拍桌子走人.

散會後,藍老爺召見夏樂.

“爸,有什麼吩咐?”

“珊瑚是比較衝動,不要放在心上.“

“沒有啦,珊瑚是聰明女,做事當然有自己一套,不過...“

“不過什麼?”

夏樂在信封拿出幾張照片,竟然是珊瑚找競爭對手的建築師商量圖則.

藍老爺動火,“正蠢才!”

“珊瑚經驗淺,想多問資料,幸好她拿錯設計圖.“夏樂嘆氣,“畢竟我不是姓藍,她要防著我,我也沒話說.“

藍老爺沒料到她這樣說,“妳一向盡心盡力,我明白的,而且妳確實有能力坐上這個位置.“

他手上一封文件,“這就是我最新的安排.“

另一邊廂,菲林回到公司,馬上尋找圖則,聯絡簿等,原來一直放在四妹的桌上.

“怎麼我們沒看見?”

美盈指出,“所有資料都在電腦內.“

“怎麼珊瑚會拿錯圖?”

“因為大嫂要我們出錯,所以給了假資料.“這時珊瑚現身.

“你們到現在也不明白,她就是要吞併整個集團.“

美盈翻白眼,“藍小姐,我已經幫妳收拾好,沁兒,請叫人幫藍小姐拿下去大堂.“

比一比手勢,“請.“

菲林,唯禮沒有人敢開口說什麼.

晚上,所有人到老宅吃飯.

“大嫂,妳回來了.“海湖笑容滿臉,“我叫佣人準備好燉湯,妳先吃一點墊墊胃.“

“大嫂,先坐下來.“菲林起身讓坐.

夏樂坐下來喝湯.

幾位表兄弟姊妹見面,玩在一團.

“長大後能夠相親相愛就好了.“夏樂感慨.

藍老爺聽進心裡.

兆京摸著夏樂的肚子,“明天十一時產檢?”

夏樂喝著湯點頭.

“我是爸爸啊!“兆平用手作狀傳話器.

“幼稚!”

海湖叫道,“各位,開飯了!”

“程程,吃鴨脾嗎?”藍老爺最疼這個孫兒.

“不用了,留給爺爺吃.“

晚飯後,小孩子要看卡通.

“程程很像這個卡通小男生.“菲林找話題.

珊瑚笑說,“你不覺得他很討厭嗎?”

萬京皺眉,“有實力就拿出來拼一拼,不要拿小孩作戰場,不知所謂.“

兆京夫婦一直在看電視,裝作沒聽見.

這時,藍老爺拿著文件從書房出來.

夏樂雙眼仍看著電視.

藍老爺開口,“今天我們開會後,我下了一個結論,原先口頭上分配高爾夫球渡假村是四兄妹每人百分之二十,剩下的是你們媽媽.”

眾人驚訝為什提起這件事.

“過去一年,大家吵吵鬧鬧,倒不如我放手一試,看看你們的實力,可惜我非常失望.“

珊瑚辯駁,“爸,如果不是大嫂故意誤導,所有資料出錯,準備不足,我怎會跟不上?“

夏樂沒好氣地向她一眼.

“妳連怎去執行一個項目都不知道,每天跟菲林跑來跑去,我也不知道妳們做什麼?”

“我...“

藍老爺揚揚手,“我現在決定家嫂佔百分之六十五,媽媽佔二十,你們各自佔百分之五.“

菲林想彈起來,給萬京按著.

“爸,她憑什麼拿百分之六十五?”

“憑實力.“他交叉雙手,“家嫂的處事手法才能為集團帶來最大的得益,妳可以做到嗎?”

菲林冷靜下來,是的,四妹帶來的百分之二十,一定會比大嫂帶來的百分之五少.

“至於菲林,唯禮的薪金,就由家嫂來決定.“

唯禮連忙答謝.

珊瑚指著夏樂,“我不知道妳下了什麼藥!“

夏樂輕笑,“為什麼一說到錢,妳就這麼緊張?”

“妳以為妳多生幾個就分多點?”

夏樂按著前額,這個女人真蠢.

兆京冷笑,“珊瑚,這幾年妳不斷游說媽跟妳合資買樓,好像也買了三間公寓,但不見妳真正拿了什麼資金出來,妳也不是一直在分資產嗎?”

珊瑚臉色難看,以為別人看不出她的心計.

海湖彷彿如夢初醒,一直不知道妹妹已經在盤算;而菲林的臉色瞬間刷的一下子蒼白了下來.

萬京試著緩和氣氛,“多謝老爸給的產業,說真的,我什麼也幫不上,我覺得我已賺了,只是辛苦了大嫂.“

正打算拉著菲林回家.

“萬京,我知道你與世無爭.“

“不,爸,我是沒有這樣能力,沒有大哥的魄力和眼光,大嫂的生意頭腦.“

“渡假村的產權,我已經跟律師做好了文件,但為了平息你們心中疑惑或不滿,我名下有四畝地,你們每人交一個計劃書,我再決定之後怎分配其他產業.“

夏樂欠身,“爸,我想專心渡假村事宜,加上懷雙生兒比較吃力,我不會參予.“

“萬京?”

菲林搶答,“我不會讓爸失望.“

海湖裝作不在乎,“我們會參予,能幫家庭出一分力,亦希望爸看到我們的實力,不會令你失望.“

珊瑚白她一眼,“虛偽.“

“妳最真實,連媽的一份也想分.“

“妳不要在我面前扮清高,以為泊到大嫂的碼頭就有好日子.“

海湖拉下臉,冷笑,“妳也不要在我面前裝無辜,裝委屈,妳有實力就不用給股東拉下來.“

“妳!”

各人終於撕破臉,為日後作出打算.

當日下午,藍老爺跟夏樂說,“我老了,兆京出息,但不見得照顧好弟妹,萬京沒膽色,海湖沒手腕,珊瑚沒計謀.我只好把這個項目交給妳,妳好好打理,照顧各人.“

“是,我會好好照顧大家.“

第一場仗暫告一段落.

兆京駕車回家,途中問,“妳不覺得跟他們一起會很累嗎?”

夏樂看著窗外,“今天你爸交託我照顧各人,我只好不負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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