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去寻大夫!!”魏延踹开想要帮他的侍卫,失去理智的吼道,他心如刀割乱得狠。轻轻的将轻安放在床上,看着床上紧紧皱眉的人儿,“查得如何?”一旁的管家脸色有些微妙的回答:“梅姨娘流产并非夫人所为,将军………”管家欲言又止,魏延并未追问,只是让他下去。
“既然不喜欢我,又何苦在灯会那会承诺会十里红妆来娶我呢?”轻安带着哭腔说道,似乎梦到了什么令她伤心欲绝的人一般。魏延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床上的轻安,为何她会知晓他对怜儿的承诺。
夜里轻安惊醒,想唤竹橘倒水却看到魏延坐在床旁休息,手中还握着她的手,她皱着眉抽出手却惊醒魏延,魏延哑着嗓音问她哪里不适,轻安闭着眼没有回话,魏延也不勉强,按耐着心中的怜惜询问“为何你会知晓我与怜儿之间的承诺,十里红妆娶她?”
轻安睁开双眼,眼里满是魏延看不透的情绪,“她手中是否有一个刻有你名的玉佩?”魏延心中的不安极为强烈的点头,轻安轻笑,眼里带着黯淡的看着他,魏延心中竟生出了轻安要放弃他的感觉,只听到她带着咳声说道:“是轻安无意之间得知,将军无需在意,轻安福薄,受不得将军这般陪伴,将军请回罢,把我的婢女唤来即可。”
魏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心越来越不安,他不信她只是无意中得知的,出她房门之前,他突然回头“若在伤怜儿半分,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轻安看着逆着月光的魏延,浅笑道:“将军放心,轻安明日便将这将军夫人的位置让给妹妹,轻安怕死。”
“你这是何意?”魏延将发抖的双手收入袖中,轻安咳嗽出血却用锈帕包住,但征战沙场多年的魏延岂能这般轻易被瞒住,他快步上前拽出她手中的帕子,上面的血迹令魏延心惊。
“轻安姐姐!”声音从院外传来,轻安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是笔砚来了。
笔砚拂袖将魏延推开,一把捉住轻安想要收回的手,“轻安姐姐,你的病情怎又加重了!?这又是何来的内伤?”笔砚脸色惨白的看着虚弱的轻安,满面的不敢相信。她不顾轻安的劝说,手中幻化出长剑架在魏延的脖子上,“你当真下得了手啊魏延,你就这般确信你的怜儿真是你要寻的人?”
“笔砚,不可胡说,明日我父亲前来我便与他没有任何瓜葛。”轻安急忙打断笔砚的话
“幕轻安,你妄想与我脱离关系!”魏延带着杀气看着轻安,轻安只是笑着,“将军何故这般,轻安倦了,将军请回吧,梅姨娘需要将军的照顾,笔砚,快把剑拿来。”
“轻安姐姐!”
“听姐姐的话,咳咳,拿来。”轻安轻咳几声,吓得笔砚慌忙返回她的旁边,拿出药丸喂入轻安嘴里才安心的坐在床前瞪着魏延。
魏延麻木的走出轻安的院子,脑海里想着笔砚的话,越发的不安。
第二日,幕天拿着皇上亲赐的离合书来到将军府,皇上是看着轻安长大,且幕天又是当今圣上的结拜兄弟,自当疼爱轻安异常。幕天匆匆赶到将军府,轻安看到亲人,委屈的喊了声爹爹,幕天看到爱女这般憔悴暴怒,狠踹了一旁的阻拦他们的李管家几脚,将合离书扔在地上便将轻安带回府中。
“请将这信交给你家将军。”笔砚将一封信递给李管家,带着冷意,“愿他看完仍能将梅怜宠爱依旧,不曾悔恨种种。”
当魏延回到府中时,轻安已被幕天带走,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皇上亲笔所写的合离书,李管家将笔砚临走时的信递给魏延,魏延拿着信问“夫人可有话与我说。”管家摇头,魏延按住失望和心里强烈的疼痛撕开信封,突然一掌击在石桌上,石桌应声裂开,带着怒气便梅怜的院子里走去。
信上所言轻安方是他应十里红妆相待之人,梅怜只不过是冒名顶替罢了。若真如此,他魏延对轻安的行为,真该千刀万剐!
梅怜原本娇弱的躺在床上,魏延突然推门进来走到床头,眼里带着惊梅怜心慌的情绪,魏延坐在椅子上看着楚楚可怜的梅怜,“怜儿可曾记得当年与你灯会下我曾送你的那朵簪花,能给我看看?”
梅怜明显慌了,她脸色颇为苍白,僵硬的扭头做出寻找的模样,“夫君等会,我一时忘了放在何处了。”
魏延眼里腾的出现了杀意,他慢慢的走到梅怜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梅怜,“你为何要假扮轻安?为何拿了轻安的玉佩欺瞒我!?”
“夫君你胡说些什么。”梅怜慌忙伸手拉魏延的手臂,魏延躲开她的手,将她身上的玉佩扯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过了几个时辰,梅怜正焦急的想办法挽回魏延让他相信自己才是那人时,李管家却带来几个侍卫声称梅姨娘已故,将此人送去青楼。
梅怜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她挣扎着要见魏延却被人用力一敲晕死过去。李管家祝福侍卫将梅怜装入布袋里背出了将军府,真真把梅怜送往京城中最大的怡红院,李管家叹了口气,看来梅姨娘真是触碰到了将军的最大底线了。
且说被父亲接回府中的轻安,虽说在家中被照料的十分好,但心病难治,还需心药
医治。廉贞日日守在轻安身边,哭肿着眼睛让姐姐快些好起来,幕天原本乌黑的头发瞬间白发满头,轻安心疼不已,央求笔砚为她寻来忘情水忘却魏延这个人。笔砚只知道轻安死了她会很伤心,廉贞弟弟会失去一个疼爱他的姐姐,笔砚转身去寻问清,带着哭腔哀求,“星君就帮帮轻安姐姐吧,笔砚求求星君你了。”
问清无比的放下手中的书,招手让她过来,“笔砚,轻安的劫便是魏延,天命难为。”笔砚愣住了,她缩回迈出去的脚,满脸失望的看着问清,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脚下,“我原本以为星君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谁知我错了,星君你并不是………”
“罢了,莫哭,本君去看便是。”问清头疼的掏出帕子替她擦去泪痕,领着她来到幕府,却看到众人皆是一脸的哀伤站在轻安的房门外,廉贞更是在竹橘怀里哭喊着他要姐姐。
笔砚不安的跑上前正要开口询问竹橘时,竹橘却一拉着她进屋里,哭着说:“笔砚姑娘,小姐想见你最后一面。”
笔砚呆呆地看着竹橘,什么叫做最后一面,她都把星君带来了,轻安姐姐怎能这样就想走。她回头带着泪痕看问清,问清无奈的摇头上前拉住她的手,示意她莫慌。
“竹橘姐姐,我师傅来了轻安姐姐肯定会无事。”笔砚将竹橘推出房内,急切的拉着眼眸幽黑的问清,师傅?这名称倒也不错。
问清看了眼躺在床上已经只剩半口气的轻安,摇头皱眉说她不行了,笔砚急了,一把推开问清就要将身上的仙气渡给轻安,问清黑着脸将她拎出房门,不理会的她反抗直接丢了出去,锁上房门弄了个结界免得笔砚胡来。
一炷香的时间早就过去了,笔砚既担心轻安又担心问清,她焦急的走来走去,直到轻安房门打开看到问清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她才松了口气,拉着问清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星君有没有哪里不适?”
问清面无表情的看着笔砚,他只不过是救人罢了,又不是杀人放火。
“幕轻安已无事,我也消除了她对魏延的记忆,你可安心了。”
“星君,你真好。”笔砚说完后欢快的奔去轻安的房里,问清转身看着笔砚的身影,默默的擦拭嘴角的血迹,改写天命果然并非易事。
轻安经过笔砚几日的调理身子逐渐恢复,魏延每日前来央求轻安原谅她,轻安只是皱着眉看了他许久,缓缓出声:“公子是否认错人了,轻安不曾见过公子,又何来原谅之说。”
魏延震惊的抬头看着一脸迷茫的轻安,正要开口说话时,廉贞蹬着小腿跑了过来拉着轻安一脸仇视的看着魏延,“坏人又来欺负我姐姐!”轻安更加疑惑了,她真不认识这位轰动京城的将军魏延,为何弟弟言又欺负这话?
“轻安姐姐,四王爷邀你去赏花。”笔砚无视一旁的魏延,笑嘻嘻的拉走轻安,路过魏延时低头嘲笑不语的走远了。
魏延四处打听后方知:幕家大小姐幕轻安险些病故,后来得高人相助,虽好了身子却丢失了一些例子。听到这话时,魏延硬生生的吐了口鲜血,原来是他被遗忘了,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四王爷府中的点心最为好吃。”笔砚满意的咬着糕点赞叹不已,司马彰奕温文尔雅的笑笑,惹得一旁的轻安羞红了脸。笔砚见状偷偷笑了笑就做了个借口跑了,独留两人。
“将军日后不必前来,轻安已经听说你我的事,你若是心系于我又怎会认错人,若是信我又怎会这般待我,说到底将军只不过是得不到的心理作祟罢了。”
“轻安,我………”
“轻安,怎了?魏将军在此处是所谓何事?”司马漳奕打断了魏延的话,轻安微微靠近他拉开了与魏延的距离,魏延凄凉一笑只道一声打扰了,转身离去。轻安看着魏延远去的背影,笑了笑低声说了句再见,转身就被司马漳奕拉去怀中,羞得轻安满脸通红却忘却了忧伤。
“轻安,嫁我吧。”
“十里红妆,我便嫁于你。”
“好!等我十里红妆娶你。”
几日后,四王爷向皇上讨了个亲,十里红妆迎娶幕家大小姐幕轻安。
隔日魏延魏将军请求镇守边疆,临走时站在以前轻安待过的院里头许久,直至副将提醒他该出发了才回过神,惊觉自己竟泪流满面,到底是我魏延负了你轻安,罢了,愿他护你终生无忧。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