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再次传来让人恍惚、意味不明的低吟。
一阵短暂的晕眩过去，当陈瑶意识清明，她又见到不远处静静坐在玉椅上的十五位强者。
陈瑶心中微微一动，不是她的错觉，她是真真确确感应到，玉椅之上的强者在她出现时，周身气息有着极其轻微的变化。
若不是陈瑶修炼了锻神，意识得到不小的提升，就凭她之前的意识敏锐程度，是不能发现他们细微的变化的。
但陈瑶发觉那变化只是短短的刹那，不等温媛和其他武者陆续出来，她刚才感应到的变化就恢复如常。
很快，所有武者都穿过漩涡之门，站在一起。
漩涡之门在最后一人出来后，立即缓缓隐退。
照样是坐在最中间玉椅上的强者开口，语气和缓：“想来你们都有不少收获。”
不少武者神情一松，只因他们能感到强者话语中不怎么明显的赞赏之意。
陈瑶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松了松，一是回到比较安稳的环境，二是受到眼前轻松氛围的感染。
“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强者看了他们一眼，紧接着收回视线，与他身边一人点头示意。
下一瞬，所有强者都消失不见，连带着玉椅也消失在众人眼中。
陈瑶运用敏锐了许多的意识感应，却半点没发现强者的踪影。
她心中一叹，对他们的境界向往不已。
一行人回到住处。接下来三天，没人打搅陈瑶等人。
但，接下来几天，陈瑶就有些头痛了。
“多谢杨尊主的美意，只是陈瑶修为浅薄，实在是当不起尊主这样看重。”
陈瑶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端的是落落大方，礼仪得当，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来人却是感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闷。他可是侍奉在杨尊主跟前的人，揣测出尊主的意思对陈瑶几次三番的表示好意，却无一例外地遭受拒绝。
“那真是可惜了。”
来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陈瑶只对他的神情和比较明显的蕴含着不满的话语视而不见，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
“哼，不识好歹！”来人见陈瑶那副明显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毫无松动的模样，终是对她丧失了最后的耐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陈瑶见他离去了很长一段距离的下一秒，便“嘭”的一下关紧了门，脸上笑容倏的垮了。
陈瑶背靠着门，将整个人的力量放在门上，有种滑着门往下的趋势。
“真是麻烦！”
陈瑶搓着脸，有种僵了的错觉。
“没想到你这么不情愿。”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到陈瑶耳中，让她抬起了头。
陈瑶发现说这句话的主人，温媛，脸上竟是带着点点笑意。
“你不也躲到我这来了？”
陈瑶也是呛了温媛一句。
温媛一大早便敲响了陈瑶的门，进了她的里间。
温媛听她这么说，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眼中还是盛着笑意。
陈瑶颓了一阵，才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才一个上午，就来了三批人。其中那个什么杨尊主的人，更是多次向我表达他尊主的美意。
陪他笑了那么久，表情都僵硬了。”
陈瑶喝了口水，语气十分郁闷。
温媛坐在她对面，听到她明显的抱怨，脸上笑意变淡了不少。
陈瑶口中的杨尊主，甚至是其他的陈瑶又或是温媛、其余武者这些天碰到的人口中的尊主，都是那天玉椅上的强者。
尊主，只有达到武圣境界，才能被称为“尊主”，由此可见一位尊主的份量。
“他们这是在拉拢我们。”温媛隔了会才道。
“拉拢……”陈瑶重复这两个字。
“或者不能说是拉拢，应该是一种利益交换。”温媛像是认识到自己的表达不准确，很快换了种说法。
陈瑶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听过无相宫吗？”
陈瑶摇摇头。
“据传，无相宫相隔数年，便会在大陆招收弟子。”温媛缓缓道。
“无相宫，是个怎样的存在？”陈瑶不由对无相宫提起了兴趣。
“这是大陆上流传已久的一个存在，无数武者心生向往。”
“传说啊……”陈瑶有些失望。
“自然不是传说。”温媛语气突地凝重起来，不由令陈瑶怔了怔。
印象中，温媛头一回这么郑重。
“你想去？”
陈瑶不再纠结传说不传说，直接问温媛。
“想。”陈瑶惊讶，不是因为温媛想去无相宫，而是温媛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样坚定，那样决然。
“那无相宫与利益交换有什么关系？”陈瑶将话题转回。
温媛将注意力从无相宫转回，缓缓地说出了原因。
修为不达武王，不收！
年龄超过三十，不收！
潜力小于五等，不收！
三条不收，硬生生遏杀了多少名武者进入无相宫的希望。
三十岁前达到武王境界的，会有多少？更何况，还有潜力不小于五等的条件。
“众朝会的强者手上，有着能够提升武者潜力的珍宝。”
温媛令本就震撼不已的陈瑶再次震惊，想不到众朝会的强者会有提升潜力的珍宝。
“利益交换，就是强者可以提供珍宝让你提升潜力。”
“但珍宝不是无偿的。”陈瑶语气有些低沉。
“不错。”温媛轻柔地笑笑。
提升潜力的珍宝，算是借给武者。而武者，可以慢慢返还。
可问题是，像是提升潜力这样的珍宝，定是价值不菲，武者返还肯定是极为困难。
而一旦返还不了对应的价值，武者便有另外的方法——为强者效力，甚至他们身后的势力也要为强者效力！
说到这，温媛和陈瑶都沉默了。
“效力”，简单的两个字，代表的意思却不简单。最起码，一名为其他人效力的武者，绝对会丧失很多自由，身不由己。
接下来的日子，陈瑶为了躲避他人的拉拢，干脆早出晚归。
意图拉拢她的人见到她的行为，明白陈瑶是以她的实际行动告知他人，她不接受拉拢。
果真，过了一段时日后，还打算拉拢陈瑶的人是寥寥无几。
再过一段时间，基本没人再拉拢陈瑶了。
看陈瑶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想拉拢她的尊主应当是对她死了心。
他们也不再将精力放在陈瑶身上。能提升潜力的珍宝珍贵异常，陈瑶不在乎，总是有人在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