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开月食,会削弱各族结界,届时引发三界大乱,他是想如何收场?!”白晚清大觉不妙,厉声问道。
“白将军,”慈航仙姑悠悠然道,“此事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你生来便是战神之后,被赋予守护天下苍生之责,若为儿女情长所困,天下危矣。那尹樽我行我素惯了,且看他如何造化吧。”
儿女情长?白晚清听到这里有些懵,这个慈航仙姑怎么什么都察觉得如此灵敏,她是天狗吗?她怎么不去喰月?
“并非儿女情长。”白晚清强作镇定解释道,“只是褫月身为父神遗孤,理应以公主之遇善待。她又是先帝亲赐将军府的圣物,将军府有职责护她周全。”
“白将军,你还是如此不擅说谎。”慈航仙姑笑着摇摇头,“我认识你这十几万年,都从未见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除了刚才跟东岳拌嘴之外。”
“……”白晚清无以反驳,只能乖乖闭嘴。
“那仙姑是打算任由三界大乱吗?”他又开口问道,在他心里这才是当务之急。
“天下三界,四海八荒,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算要乱,那也是上天的定数,岂是区区你我二人能够改变得了的?”慈航仙姑反问。
白晚清不说话,但他觉得,这样不妥。
“更何况……”慈航仙姑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更何况东岳早已在酆都秘密开设祭坛,并已经为此斋戒了一月有余。待他斋戒满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强开月食。就算你现在派天兵天将去阻止,冲破酆都结界最少都要数十日,更别说进了酆都地界后,还有东岳养的数十万阴兵鬼将。等你见到他,怕是他早已完成了法事。”
其实白晚清自己也知道凭如今天庭的兵力要闯入酆都,并不容易。
但他更知道,只要去尝试,就可能会有转机。但要是一开始就放弃,那么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白晚清听得出来,慈航仙姑这一番话,不是在劝他放弃,也不是在给尹樽帮腔,她只是在表明自己两不相帮的立场。
“所以这件事,仙姑是打算放任不管吗?”白晚清将话挑明。
“是。”慈航仙姑点头承认。
“为什么?”
“月莲不待天时就有开眼之兆,不是偶然,背后有觊觎天族圣物之人操作。”慈航仙姑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谁?”白晚清问。
慈航仙姑看着他急切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已经老了。”慈航仙姑叹了口气,“什么天下苍生三界安定,且留给你们年轻人去操心吧。我与父神有同袍之谊,褫月这娃娃我看着亲切,也甚是可怜。待我查明此次背后算计她的真凶后,便归隐某座仙山,收两个徒儿陪我下下闲棋,不再过问世事。”
“我知道了。”白晚清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就先告辞了。”
回到将军府,白晚清就坐在房中,闭门不出。
他拿出存放莲瓣的木盒,取出莲瓣捏在手中,默默注视着。
“将军……”就在白晚清想得到出神时,一个女声忽然从耳边响起。
白晚清心中一惊,立马将莲瓣收进袖口。
他转头,看到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端着一盏粥站在身旁。
“红浥?”白晚清皱眉厉色,“我方才不是说过,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屋的吗!你是怎么做事的?”
那侍女赶紧低眉跪下,将粥双手奉上:“将军自今晨回到府中,到现在滴水未进。将军是带兵打仗之人,切不能饿坏了身子!”
白晚清看着红浥,叹了口气,接过粥道:“你出去吧。”
“……”红浥跪着不起。
“还有何事?”白晚清不耐烦道。
“将军让红浥为你换身衣裳吧……”红浥说着,目光躲闪,两颊绯红。
白晚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衣服的胸口处早已被撕下来给褫月洗脸了,身前露出大片胸膛,紧实的肌肉就这么袒着。他昨晚就是这幅模样见的慈航仙姑和尹樽。
“你去找身衣裳给我,我自己换吧。”他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