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推开门,执行刺杀任务的老者,一脸兴奋的向一直在此焦急等待着的周宽,详细报告了整个过程。
周宽听了老者的报告之后,脸上露出笑意,他终于可以把一直担着的心放下了,顾宣那厮就是再怀疑自己,现在证人已死,看你还能把我周某人怎么样。
想到这里,一直不苟言笑的他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转过头,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我很满意,现在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周宽说完,转过头对着老者挤出一个非常诡异的微笑。
“可~可是,周大人,说好的我的酬劳呢?”老者一听要自己快走,不由得担心自己的酬劳起来,这家伙该不会是要耍赖吧。
“安心去吧,你的酬劳一分都少不了你的,明年的清明,我会一分不少的烧给你的。”
周宽拍拍一脸不知所措的老者的肩膀,露出了一个非常阴狠的表情。
老者大惊失色,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但是,此时想逃走已经不可能了。
只见帘子后面迅速闪出一个健壮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绳索一把套在了老者的脖颈上,用力狠狠一勒,那老者哪里是这健壮的黑衣人的对手,只是双眼圆瞪,手脚乱蹬,顷刻间就已毙命,砰的软倒在地上。
待黑衣人处理完老者尸体走后,周宽打开窗户,饶有兴致地居高临下,望着对面监狱里的手忙脚乱,手抚短须,嘴角上翘,一脸欣慰。
顾宣啊顾宣,你终究还是嫩了点,跟我斗,还差着火候呢。
他之所以不担心另一个人也就是前县尉贾屠,就是因为这贾屠乃一介莽夫,只会拿钱,具体的操作,他并不清楚,也并不知道核心机密。
就算顾宣有手段让贾屠开口了,也没有关系,没有确实的证据在手,他也动不了他们,只是怀疑而已。
更何况,他深知这贾屠性格很强横,基本上不会开口。
至于张文远那就不同了,这家伙知道很多机密的东西,而且都是一手经办,详细过程什么都一清二楚,这才是最致命的。
而且张文远这厮胆小如鼠,贪生怕死。要不是这斯业务干得不错,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人参加他们的行动。
自从顾宣这厮到了容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这下子,总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想想自己冷落了许久的那几房小妾,今晚可以好好补偿一下她们了。
哈哈哈哈,他不禁要笑出声来了。
与此同时,城西校场的地下室内,灯火昏黄。
张文远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他这段时间确实瘦了,本来就是一个干瘪老头,现在瘦的更加不成样子,整张脸脸皱得像核桃皮,头发乱枯枯像茅草一样。
但是为了活命,还得一直装下去。还得每天照常口吐白沫抽搐几次,然后做一些连自己也觉得犯恶心的事。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靠在冰冷的牢房墙壁上,默默的叹息着。
突然,“吱呀”一声,沉重的监房大门打开了,两个瘦长的人影朝自己走了过来。
光线昏暗看不在清楚,来人步伐飘忽。
穿着一黑一白两件长袍子。两人一个拄着类似旗幡一样的小旗,一个手拿一根短棍一样的棍子。张文远睁着疑惑的眼睛,望着慢慢走近的来人。
两个人缓慢走着,越来越近。走到距离他只有一米多远的时候,张文远这才看清,来人舌头伸得老长,白的脸白的像霜雪一样,看了教人心里发寒,黑的脸黑的像无底深渊,教人心头发紧。
这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张文远一看,顿时就吓得差点闭过气去,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大限到了,再也控制不住,立时裤裆里一阵湿热,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啊,无常老爷,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我今年还不到六十啊!”
那两位黑白无常似是厌恶的同时捏住了鼻子,忍着骚臭味,道:“那么多费话干什么,阴司抓人哪里会搞错的?我们只管拿人,有什么话去了阴曹地府,跟阎王老爷说去!”
说罢,不由分说,一根乌黑冰凉的铁链就套在了张文远脖颈上。
两人将张文远架着,拖了出去。
此时的张文远已经快虚脱了,神情迷迷瞪瞪,已经走不动道,腿像踩着棉花。一边被拖着走一边无力的低声干嚎着。
“无常老爷,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呢!”
两位无常大人哪里肯听,拖拖拽拽将他拉出门去。
出了校场大门,张文远看到门口两人守门的士卒,于是大声呼喊,而那两个士卒似是浑然未觉,眼睛都没眨一下。
张文远这回是彻底泄气了,心下也明了,既然自己都死了,都成鬼魂了。那两个士卒自然是看来到自己的。心里也彻底绝望了。
一路上西风刮得有冷,四处古木森森,树影幢幢,没有一点月亮。
夜里的雾很浓,黑幽幽的山间时不时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枭鸟的叫声,更添加了几分阴森。
走了一段,只见前方路边出现一块石碑,粗糙的碑面上刻着三个血红的大字——“望乡台”。
他又是一阵绝望涌上心头,想哭但时此时只觉脑子发晕,眼泪早已被他在路上嚎干了。
那两位无常老爷转身对他道:“好了,到了望乡台了,你可以回头最后看一眼你的亲人了。”
张文远回头,只远远的看见,有十多个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挥着手,那些人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除了他的家人还能有谁呢.
张文远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心酸,自己之前那样装疯卖傻,不就是为了避免一死吗,就是为了不想离开他的亲人,可是到头来虽然逃过了阳间的惩罚,还是逃不过阴司的惩罚啊。
看来,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唉。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吧。
他无奈的朝远处的人影挥挥手,我要上路了,你们要保重啊。
转过头,他似乎还有了些淡然。
接着两位无常老爷拖着他进了一个阴森森的山洞,里面雾气弥漫,前面两旁分列着牛头马面,再往前看,不禁大吃一惊,前方不是阎罗王是谁。
只见前方高台坐着一人,此人头戴冠旒,鼻直口阔,豹头环眼,面目铁青,宽袖长袍。一脸络腮长须分个惹眼,看着就叫人惊心。
另一侧坐着一个白面书生似的人物,笑容可掬。桌案上摆着厚厚的卷宗。他左手勾魂笔,右手生死薄。
看来真的地到了阴曹地府了,张文远脑子一阵发懵。
“见了阎君,还不跪下!”黑白无常厉声喝斥道。
张文远腿下一软,跪倒下去。
“殿下所跪何人,细细报上生平。”阎王道。
“回禀阎王老爷,小人张文远,抚州临川人氏,生于咸平五年,今年五十有八。生前系容城主薄一职。”
张文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此人身犯何罪,以致于未到花甲之年便夭寿?”
阎王转身向一侧的判官问道。
“禀告阎君,此人系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祸害乡邻,所以才早早夭寿的。”
崔判官道。
“那该如何判此人?”阎王问道。
“禀告阎君,此人该判上刀山下油锅,然后投入畜生道,变作猪狗。永世不得为人。”
崔判官一边翻着生死薄一边回答道。
啊!张文远一听顿时就差点又昏死过去。
“阎王老爷,我虽然是犯了这些重罪,但是我不是元凶首恶啊,我不过只是一个跑腿办事的,求阎王老爷能明察秋毫,判的轻一点,让我下辈子能做人,我一定做个好人。”
张文远磕头如小鸡吃米,登登直响。
“哦,崔判官,此人诉说是否属实?”阎王向崔判官询问道。
“确实如此,不过此人生前装疯卖傻,逃避惩罚,所以只好由阴间来惩罚了。此人原本还有二十年寿命。只可惜冥顽不灵啊。”崔判官答道。
张文远一听顿时后悔不迭,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道:“小人糊涂,糊涂啊,小人有罪啊!”
阎王看了看叹气道:“自古阴阳皆是一理,如果汝能悔恶从善,那也善莫大焉。但是汝要将生前所犯之罪恶一一交待并深刻忏悔,那就放汝回去,再让汝活十年。”
“多谢阎王老爷,多谢阎王老爷,小人一定好好交待好好忏悔。可是小人要从哪里开始讲呢?”
张文远头都磕出血来了。
“那就从你做的最龌龊的一件说起吧。”崔判官提醒道。
“哦,那就从我七岁的那年,偷看嫂子洗澡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