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进行心理建设,起码暗暗说了不下十遍“百忍可成金!”,这才咬牙切齿的依着伯重得指使去“为师父服务”……
伯重的双手浸泡在铜盆中大约过了五分钟,吩咐暂且不要动,这水还有再用的地方,于是本来欲上前端走水盆的盈盈怯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伯重擦了手,拿出一颗幽蓝色的塔香点燃了小心的放入双兽头香炉,双手打出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印在香炉上方成环形徐徐晃动着。
少卿,伯重沉沉的低呵了一句:“开!!”
在伯重撤回双手的一瞬间,整个房间的人脸色都变了!我因要做好“徒儿”的本职,所以距离伯重最近,也对这一变化看的最清。
首先是一缕幽蓝色的烟直直的向上冲去,冲到房顶处盘桓四散,成水波纹向四面散去,一般来说,烟飘散的速度不快,并且是随气流随便飘散的。但这一缕烟却不同,如同有生命一般,以极其快的速度只沿房顶和墙面走线,走到平面尽头立即回旋向下,很快连同地板也皆是波光袅袅的蓝色烟雾,它就像是织了一张蓝色的网,让一切逃无可逃。
景象太过瑰丽,盈盈和妇人的儿媳当即惊呼起来,盈盈小孩子心性,甚至蹲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搅动烟雾,但那烟雾似乎是实物一般,只随着盘旋了几圈,很快就又恢复水波的形状,惹得小姑娘惊诧连连。
在众人都在对这奇怪的烟雾啧啧称奇时,只有我的眼睛是盯着那个香炉看的,因为就在伯重说出了那个“开”字后,我却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事,香炉两侧的兽头的嘴随着那一声低呵忽然张开了!
两只兽头下颚的部分是可活动的,随着兽口的打开,伯重把两只掌心伸到兽口之下,似是要接住什么即将要掉出来的东西。果然,兽口里很快就分别滚落出两颗黄豆大小的乌黑的丸子,伯重攥到手心里,兽口“咔”的一声重新合上。
我正看的新奇,伯重的手忽然伸到我眼前,他的手摊开着,手上放着那两颗小丸,面无表情的说道:“给傅老服下”
我忙惶恐的接过,刚要转身去床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两颗都要喂?”
伯重一愣,似乎在认真思考,想了半晌,忽然露出一个狡捷的笑来,“唔……他服一颗,另一颗你服下。”
多次实践证明,但凡是伯重露出这样笑的时候,基本上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我捧着那两颗小丸当即脸色就白了,“为?为什么我也要吃?”
伯重就站在那里悠闲地负着手勾着嘴角看着我,见我不动,扬了扬眉,“为师会害你不成?!”
这时候蓝色的烟雾已经完全环绕了整个房间,本来这幽蓝色塔香点燃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腥香气,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闻到了这种香气中似乎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那是一种臭味,是的,是一种忽而有忽而无的奇怪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猛地一惊,忙向其他人看去,却发现此时房间里除伯重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一种痴痴呆呆的表情来,继而,开始有人嘤嘤哭泣,有人神色癫狂,那妇人更是嘴唇颤抖着双手向空中的虚无的张张合合,似乎是用力的抓着什么……
伯重皱了皱眉,催促道:“动作快点,一颗引魂香最只多能持续10分钟”
我虽不明白这引魂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大约这些人是受这香的气味影响陷入了幻境之中,忙磕磕绊绊的小跑到床边。
傅老此时的情况更是糟糕,他不断地翻腾着,样子相当痛苦,肿胀起来的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游动,似乎马上就要冲破而出。手臂上的鳞片也正在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向身体蔓延,但是嘴却紧紧地闭着,只能喉咙的位置发出沉闷的嘶吼声。
我正纠结着如何撬开他得嘴巴把小丸丢进去,伯重却几步走到床边,伸出右手拇指用力抵在傅老的下颚处,左手在头顶一拍,傅老“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嘴也随之张开。
我忙不迭的丢了一颗小丸进去,伯重立即松开手,嫌弃的看着手上沾染的粘乎乎的液体,抓过毛巾就是一阵猛擦。
我不知所措的望着伯重,他边擦着手边抬起下巴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另一颗小丸,我脸色煞白的闭了闭眼,任命的往嘴里一丢,“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小丸顺着我得食道一路向下,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观鼻鼻观心得仔细感受这颗东西在我肚子里的位置。
很快,我便感觉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小腹处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同时,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在脑中响起:“啊…好暖啊……”
我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我的身体住进了一个女鬼!
这个挨千刀的伯重!!
我不知道那颗小丸为何会让我得身体出现如此变故,甚至我还未来得及质问,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伯重看我这幅模样,居然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难得这么契合,萱歌,这副身体干脆给你用算了。”
脑中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感觉我的手忽然不受控制的摸向了自己的脸,眼角的余光望去,忽然看到更加恐怖的事情:我的手居然在一点点的变化!
摸向脸颊的手开始变得娇小纤细,随后,头发也在一寸一寸的增长,渐渐垂落下来,就连胸脯也在向外鼓出,渐渐地,我感觉整个身体在逐渐缩小,因为一直一来我都是与伯重平视的高度,如今却要仰视才行,显然身体矮上了许多……
悲催的我,居然正在变成一个女人!
我甚至悲催的想,快些让我吓昏过去吧,昏了就不必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了!但相当无奈的事,我被压制的意识一直清醒着,虽然自己再也不能支配身体,但也能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翘着兰花指摸摸头发,又摸摸腰,竟他娘的对这样的变化似乎十分满意!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过后,“我”对伯重笑着说:“嗯……我倒是很喜欢这副身子,可你舍得给嚒?”
“我”发出的声音娇媚婉转,倒是非常的动听。
好在伯重并不是真的要她留下来,再者时间不多,便不再玩笑,指着床上翻腾的更加厉害的傅老道:“看看是不是你白家后人的手笔?”
“我”掩唇一笑,婷婷袅袅的走到伯重跟前,兰花指往伯重胸前一点,娇嗔道:“瞧你,舍不得了吧!”
我自己的意识不知怎地,忽然一阵恶寒,想了想倘若自己对着伯重这样一点,那将是何种的恶心……
伯重笑笑没理,只是示意“我”去床边瞧瞧。“我”嗔怪的白了白眼,轻叹一声扭着腰走上前去,只瞧了一眼便笑道:“没错,这样的巫术除了我白萱歌的后人,天下没第二个能使得出来!”似乎语气间还相当得意!
“我”又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啧啧道:“既然白家女人下了这样的狠手,那自然是此人有对她不住的地方,这样因果报应的事,你不应该管才是啊……”
“可这件事我既插了手,自是没有再撂下不管的道理”伯重说着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引魂香还能维持5分钟,时间可还够用?”
“若是引出蛇种倒还简单,但你也知道,蛇种引出之后此人的气血也会随之衰败,若不以纯阳火熨以全身,恐怕也是活不了几天的”
伯重指了指桌上的小瓷瓶,“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打算自己动手,你只需引出蛇种即可!”
“哟!这可不像伯重你的作风,这么大方,连昆仑火脂都拿出来了?!……嗳,罢了,就帮你一回,你可记得,欠我一个大人情哦!”
“我”得意的向伯重抛了一个媚眼,再不废话,随之伸手在头上拔下几根发丝,我虽被压制在身体中,但居然也有痛感,好像这头发就本是我自己头上长的一般。
“我”把几根发丝握在手心,随即拧成一股,皱着眉咬破手指点在傅老的眉心,原本还在不断嘶吼翻动的傅老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接着,我便看到自己用咬破出血的地方让发丝浸满了血,直直的钻入傅老的左手中指指尖。
然后,傅老便如疯了一般,全身开始激烈的撞击,虽手脚都被束着,但眼见着撞击的幅度过大,仿佛丝带即将要承受不住,随时要断裂。
这样的激烈反应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傅老忽然高高的扬起头,身体像僵化了一样绷的挺直,随即,被“我”刺破的中指开始流出一缕乌黑的浓液,浓液伴随着阵阵刺鼻的腥臭淌到地板上,瞬间化作了无数条筷子粗细的小蛇“哧哧”的游动开来!
乌黑的浓液源源不断的流出,很快整个房间都被吐着芯子焦躁不安的小蛇占据,这些蛇有的企图从窗口房门处游出,但却被蓝色烟雾织成的网挡住了去路,愈加显得焦躁,腥臭味也随之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