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晚。
十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骨碌滚下了镶金嵌玉的龙床，踱步到落地窗前，斟了一杯清酒，对着皎皎月光一饮而尽。
酒很醇，很烈，药材的苦涩中泛着梨花的香甜。
十初拉开帘子，眼神黯淡地凝视着夜市的街角。
数十位训练有素的死士破窗而入，团团围住十初。
十初拔出剑，银光闪过，鲜血四溅。
她灵巧地躲过一柄柄斩向她的剑芒，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蝼蚁，不足为惧。
正当她捅穿最后一人的胸膛，身后一支出其不意的暗箭刺中了她的肩头。
箭头涂满了剧毒。
卑鄙下作。
十初又是愤怒又是疼痛地吐出一口发黑的血。
“完了完了，哥吐血了，他会不会死啊？嘤嘤嘤……”少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十初的耳畔。
十初努力地睁开眼睛。
景象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楚。
一名十二岁样子的清丽女孩坐在她的床前。
看到十初醒了，她兴奋地扑了上来：“哥你终于醒了!”
十初很是震惊。
菇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呀，为啥见了我一副亲热的亚子。
十初的心海驶过无数只装满弹幕的货轮。
她没有理会兀自欣喜的少女。目光呆滞地飘浮着。
她丝毫想不起陈年往事。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大记得。
十初在少女的搀扶下走到梳妆台，尽管那铜镜映出的人影模糊到只有大概的轮廓，但十初还是险些跪倒在地——我居然是个男子!
她又想不通为啥自己的反应这么大。本是失忆，又怎坚信是女子。
活泼热情的少女再一次打破了沉默：“哥你可有不适?你在昏迷时就紧皱眉头。”唇角还挂着一抹邪笑。
像极了地狱里的修罗。
少女微不可查地战栗。
十初恍然大悟——之前乱糟糟理不清的回忆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不过这场梦莫名熟悉，像是自己已经经历过了死亡。
她按了按跳动的青筋，烦躁地瘫在床上。
她掐了一下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好真实啊，没有在继续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