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可以。你想去哪里?
秦:我们去江边吧。
彭:嗯。
彭飞把车开到江边,但是始终没有打开车门锁。秦陌本来想出去走走,但是迟迟没等到车门锁解开。
彭:外面有风,你喝了酒,还是不要吹风了吧。
秦:你还挺细心。
彭:现在都做爸爸了,要照顾老婆孩子,肯定得细心些。
彭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秦陌看得出来他的家庭很幸福。
秦:也是。
听到秦陌的回答,彭飞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扯开话题。
彭:今天喝了很多吗?
秦:还行吧,不算多。
彭: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的酒量了。
秦:比以前好很多。
彭:羊羊、瀚哥和班长还是老样子吧?
秦:我听说你们四个人还经常聚在一起的。
彭:是的,高中同学还都在Q市发展,互相有个照应吧。
秦:挺好的。
彭:你呢?……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彭飞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好像只是寒暄,但确实彭飞最想知道的事情。
秦:你看我,觉得我过得怎么样?
说完秦陌就后悔,这该死的酒意,又让自己口不择言了。
愣了一下,彭飞看向远方,然后又转头看向秦陌。
彭:你比以前更有魅力了,我也觉得自己问错问题了。对不起……
秦:问错问题而已,不用道歉。
彭:不是为这个,我觉得我一直都亏欠了你。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没什么用,就像我问你的“过得好不好”一样,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要说,也许就是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一点吧。
秦:都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你现在有更多的责任了,别再牵挂以前的事了。
彭: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觉得是我活该。
秦:没有,我没有怪过你。
秦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秦:也许怪过,但是你对我的好,我们之间的情谊都是真的,我们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让我怪不下去。我们只是没有走到最后而已,有缘无分。孤身去了S市之后,更能够理解你远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和寂寞,是我没能在你需要时候陪在你的身边。也许是注定的吧,我们终是走在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上。
彭:我这么混蛋,你还能体谅我。秦陌,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圣母”!这样我心里的罪恶感才会少一些!
秦:是吗?应该是吧,我就是个圣母婊。你真的不用再有罪恶感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彭: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你是什么意思都没关系了,我们既不会回到相爱的时候,也不能在做彼此的“知己”了。
听道这句话,彭飞脸上满是难过,他也在怀念秦陌这个“知己”,但是确实已经无法回去了。
彭:你还想听当年的事吗?
秦:我知道这可能是你的心结,因为独自承受了当年的事。如果说出来,你会减少一些罪恶感,那么我愿意听。
彭:秦陌你其实……
他想说的是:秦陌其实你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但是他忍住了。
秦:嗯?
彭:我跟你分手,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相反,即使有马媛媛的纠缠,我心里面只会对你的感情更浓烈。
当时家里人极力地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当时也自私不愿意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求学机会,所以我做了选择。
但是我当时想的是,只要我学成归来,有了能力和条件,就可以更长久的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想不到我妈给我介绍的对象是这么坚定的人。
她认定我之后,就把我当作她一切的重心。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对我无条件付出,不计回报。所以我动摇了。
秦:所以她就是你现在的妻子?
彭:嗯。她陪着我念书,回国也直接跟着我回了Q市。她的人生就完全的交付给我了,她从没有想过没有了我会怎么样。我也慢慢地习惯了有她的日子,一个女人为了你奋不顾身,牺牲了一切,我狠不下心来赶他走。既然她最大的心愿是跟我在一起,那么我就遂了她的心愿,当时报答她这些年的付出娶了她。
秦:好好珍惜她。我想到外面走走,你开锁吧。
说完锁解开了,秦陌下了车。
彭飞赶紧跟下车,并且把外套脱了下来,他本想给秦陌披上的,但最终还是只是把衣服递给秦陌。
彭:披上吧,你喝了酒别受凉了。
秦陌接过衣服,披在身上。彭飞果然是别人的丈夫了,连身上的味道都变了。
秦:知道快要见到你和刚见到你的时候,我确实情绪激动过。
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时过境迁,我们的感情也都留在过去了。
无论从前我们多么的有默契,陪伴过彼此度过多少日子,终究这五年陪在你身边的都是别人。
我也不可能还是那个最懂你的人,你也不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今天你也告诉我当年的事了,希望你可以放下心头的这块大石。
好好地跟你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幸福的生活,我想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你不用担心。
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心里好过些,才耐心地听完我说的故事。
谢谢你,无论我身边的是谁,过去我们的那些美好回忆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而你,也是我认定的“知己”。
我知道我们也没有将来了,你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轨道,我回去照顾我的妻儿。
但是我却忍不住惋惜,尤其是你现在就在我的眼前,我明明就感觉到你还是从前那个“最懂我的人”。
秦:我不是了。
彭:你是!
秦陌转身想要回到车里,边走边说道:我想回家了,送我回去吧。
刚说完,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了,彭飞冲过去,一把稳住了她。秦陌跌进了那个从前无比熟悉的怀抱,但是彭飞的味道却如此陌生。
两人此时的姿势之近,秦陌都能听到彭飞澎湃的心跳声。站稳之后,秦陌马上就离开了彭飞的怀抱。
彭飞站在原地,思绪万千,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于秦陌是怎么样的感情了。
没有看到秦陌之前,他也只是对秦陌的消息格外留意,但是却从不主动去询问。
知道今晚同学会能看到秦陌,他请求班长他们无论如何都让自己能够见上她一面,即使只是见一面也好。他不知道自己见到秦陌会怎么样,他觉得自己也没想做些什么。哄好了小孩和老婆,即使已经那么晚了,彭飞都火急火燎地赶来。
跟秦陌相见之后,从前秦陌的好,秦陌跟自己的回忆全都涌上心头。他甚至有了如果能够回到当时同居的那段时光该有多好的想法。
彭:我可以抱抱你吗?
没等秦陌回答,彭飞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