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天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我父女二人，何须谈谢？好好休息，朕还有事，下次再来。”
“陛下，臣妾想留下来同小曦叙叙旧”贵妃轻声道。
“也是，你们母女俩好好聊。”
“恭送皇上！”
门吱呀一声合上。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挺自豪啊？”贵妃凤眸微挑，眼神里夹杂着的轻蔑成分和白若曦在太子桥上的不遑多让。
“但不可否认的是……”白若曦淡定的将散落的乱发别在脑后，“我成功了。”
和哥哥不同，白若曦与贵妃的气质更似，针锋相对时的气势谁也不输谁。
贵妃听罢，语气里的讽刺更甚：“一个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赢了又能怎样？不过是用一颗钻石换了一串铜板罢了。”
白若曦随手将长发挽起，一只雕刻着细小桃花的步摇在她手里晃动，精致的花瓣乱颤。
“我确实没有您厉害，那脏了的东西也要和别人抢。”白若曦将步摇插入发间，金色的花蕊碰撞水晶雕刻的花瓣，发出清脆而缠绵的声音。
两人都是这样针锋相对，言语的抨击上不留半分情面，都是拿着锋利的小刀在对方心窝子上刮，残忍的仿佛不是亲人。
“那又怎样？别忘了你是一个公主……”贵妃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快，轻蔑的眼神带着嘲讽，“一个和亲的公主，你的一切都是恩赐，就注定了结局。”
“呵！”白若曦淡然的笑着，胸口微微起伏却暴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恭送贵妃娘娘！”她别过头，咬牙切齿道。
贵妃淡淡起身，暗色的衣摆上银色的花纹闪动，衬得愈发高贵，那个似喜似悲的凤眸不含半点感情。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少了几分神韵。
似乎……从那时开始……
“哗啦——”食盒掀倒在地上，灰尘裹满了糕点一层又一层。
步摇颤动的越来越快，花瓣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淡粉色的水晶上似乎落了一层暗影，无了原本的色彩。
又一道残影闪过，步摇碎了一地。
金灿灿的花蕊仍在颤动，一道丑陋的裂痕从中间蔓延，断开。
“砰——”残音弥留。
那断开的金丝还抖了两下，落下一两缕尘埃。
步摇像一个刚睡醒的娃娃，还没有完全睁开眼，便……早夭了。
只流下几滴眼泪，无声的抗议着。
短暂的沉默。
“公主。”一墨色罗裳的婢女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膳食。
白若曦背对着她，胸口微微起伏，吐出一口气来，粉唇微勾，扯出一抹淡笑。
白若曦转头笑道：“阿玉你来的好慢啊，都饿着人家了。”说完鼓了鼓腮帮，一颦一笑皆是小女儿家的娇憨。
柳玉是在白若曦出生那年入宫的，六岁的小姑娘什么活都做，一袭素衣穿出了同龄人没有的稳重。
那时候贵妃因怀胎的原因喜怒无常，临盆之前又打死了一位丫鬟，管事嬷嬷没法，便将她推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