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中，总有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存在。
不管是《圣经》中的七原罪、七美德、天堂；还是来自东方各种奇异古怪的妖怪。
它们诞生于人类，也诞生于神明。
它们隐匿于都市与村镇之中，隐藏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
它们害怕被人类发现，因为一旦被发现，即是灭顶之灾，也是灭族之灾。
但是……
统称为法则的原罪们与美德们被迫参与一秘密的、残酷的战争。
不……也行不应该说是被迫参与。因为法则们的诞生，就是为了参加这场残酷的战争。
法则们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力量，即法则。它们有时候也会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普通人，让他们得到效应能力，成为效应者，帮助他们赢得战争……
当然，妖怪们既然生于这个世上，那就自然有它的价值。
总之，在这个世界里面，神即是万能的，也不是万能的。
……
洪武三十年，腊月。
地平线上一抹火红正在左右摇晃着，上方的空气因为热量而扭曲了视线。他知道，这不是太阳发出的光，这是他的村子燃起了大火。
“哇啊——哇啊——”
“啊别哭别哭，我在，我在，尧轩在这。”他怀中襁褓里的婴儿哇哇大叫着，风雪刮过他的脸颊，宛如刀割。他拉开自己的衣襟，把婴儿放进去抱着，左手托着婴儿右手把她的头摁在胸前。“这样就不疼了......别哭别哭......”
但是婴儿还是哭个不停，好像是饿了，所以他无论怎样都无法满足这个可怜的娃娃。
“啊......委屈你了。”他勉勉强强地笑着，笑的很难看，“是不是你也在为村子里的人感到悲伤啊？”
婴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好像是在回应他的问题。他颤着手，去探婴儿的鼻息。
别走，别走，我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当他摸到了那微弱的鼻息时，他紧绷的心缓了下去。他再抬起头，看着燃着大火的方向。那大火像一头吃不饱的野兽，吞噬了村民们的惨叫声，吞噬了他生活多年的村子。地平线也慢慢红了起来，好像是被那头野兽吐出的鲜血染红了似的。
他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即将消逝的村子，然后转过身离开了。风雪很快便掩盖了他的脚印，也渐渐地把他的身影藏在一片白色之中。
……
2019年1月8日。
直到安满裴手里的那一杆长枪忽然停在白尧轩的脸前，他才发现，时间已经完全停止了，而且只有他能动。
那微弱的月光慢慢地变亮，直到四周恍如白昼才停止。很奇怪的，月光越过所有事物直直地投射在地面上，没有影子。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不会再来了。”白尧轩淡淡地说，同时转过身来看着前方那个反季节着装的男孩。
“那是一般情况，不过你后来的一系列行为干扰到了我后来的操控。”男孩皱着眉毛，很不悦地说道。
“你现在很后悔当初出现在我面前并给我那两个选择吧？”白尧轩看着男孩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
“何止是后悔啊……”男孩扶着额角叹息道，“我现在倒是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来到我面前像我给你选择一样来给我一个选择。”
白尧轩沉默了几秒。
“怎么样？想好了么？”男孩忽然问。
“我现在确实很痛苦。”白尧轩苦笑道。
“哈！我都说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你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男孩很嘚瑟地笑道，而且笑得很欠揍，简直就是标准的熊孩子，“我看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写得很好——神能够决定你的结局，但不能决定你在这过程中是哭还是笑。”
“你这是在自黑么？”白尧轩问道。
“人们都习惯于自黑，神也不例外。”这个男孩，也就是神摊开双手无奈道。
“好吧，看来我永远都试探不你的下限。”白尧轩说道。
“神，永远不会因为一个蝼蚁挑衅了他而生气的。”神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
“你要知道我活了七百多年，除了那边那个女孩和卡宴，我还真没有遇到过我试探不出来的人。”白尧轩朝安满裴那边偏了偏头，说道，“这让我很受挫。”
“你跟安满裴不是爱人么？”神问道，“还是说你们刚才刀剑相向的时候你才发现你其实不爱她？”
“我以为你不知道她的名字才这么说的。”
“哼，我无所不知。”
白尧轩怪异地望了一眼这个如同毁坏了你心爱的东西后还理直气壮地大笑这个东西不值钱的熊孩子，叹了一口气。
“瞧不起我是吧！”神愤怒地指着白尧轩骂道。
“刚刚你是你自己说不会因为一个蝼蚁的挑衅而生气的。”
“你这是蝼蚁？我连你的结局都掌控不了，你还敢自称蝼蚁？！”
“你可以理解为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可以理解！你这个混蛋！”
“看，我现在就把你的下限试探出来了。”白尧轩笑道。
“闭嘴！我讨厌你！”神双手抱臂，一转身，盘膝悬浮在半空中。
“好吧，那么你这次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是什么？”白尧轩笑着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嗯？”神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的主导权已经不知不觉地他手里流失，被白尧轩握在了手里。他不满地“切”了一声，然后慢慢地飘过身来，瞪着白尧轩，“你之前说你很痛苦，对吧？我现在来就是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选择回到过去，遗忘这个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不去帮助当初那个女孩，然后复活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然后接受我的安排——你的妹妹会回到你身边，然后你和安满裴结婚，生子，度过你这一半人一半妖的余生；还是你选择继续对抗命运，抵抗我的安排，继续走向一条痛苦不堪的路，先前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可不会复活，而且你的未来我可说不准会是什么样子的，可能是痛苦的，也可能是幸福的。”神停顿了一下，正色道，“但我只知道如果你选择抵抗我的安排一直走下去的话，世界的格局将会发生一个很大的变化。世界是否陷入战争之中，都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改变。
“所以……你是选择大义，听从我的安排，遗忘一切，而且你永远不会再认识你这些日子里所认识的人，但作为补偿，我会让你和安满裴结婚、生子。就连你那死去的妹妹我也可以让她回到你身边；还是选择当一个全世界的罪人，让世界陷入混乱，然后走一条连我都无法保障的路，之后继续守候你这些日子经历过的痛苦并快乐的回忆，直到死亡降临到你身上。”
沉默良久，白尧轩笑了笑，他咧开带着笑意的嘴，带着一丝艰难地说道：“我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