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清一很是郑重地点点头,“高不高兴,傻姑娘。”
百叶:“......”这个事实不接受!
清一说完这话,重重地长吁一口气,手拄着拖布把,一脸开心地说:“托你的福,我又能听见了。”
百叶一脸疑惑,刚想问为什么,便看见了清一拄着拖把手的缠满了纱布。技术差极了,就等于把纱布整个堆在了伤口上,其余的地方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百叶这才想起来,仪式时清一的手就受伤了,而且仪式还不断吸取清一的血液,那么清一的血是不是维持法阵的关键?
“你的手?”百叶犹豫地问。
“啊,这个啊,”清一闻言,看了看包了一堆纱布的手,“没事,是我自己划破的,只是我不会包,显得吓人而已。”
清一以为百叶看到自己伤口,认为自己伤的很重,便如此解释着。
谁知,百叶撑起还不熟悉的身体,动作略微僵硬地走到清一身旁,用只剩骨架子的小手,拽住清一皮卡丘家居服的尾巴。
清一一脸懵逼,怕百叶再平地摔倒,顺从地跟着她走。百叶小手指了指沙发,“坐。”
“哦。”
清一拽着自己的皮卡丘尾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整个沙发开始往下陷。
清一尴尬地说:“我要减肥了。”
百叶小手撑起身子,也坐在了沙发上,两只小手抓住清一的大手,触碰清一手上的纱布。
清一猛地往回一缩,“你干嘛?!”
百叶翻了一个大白眼,“呵,看你这蠢样,连纱布都不会缠。”
清一很是傲娇地撇撇嘴,“看你刚熟悉这身体,白眼倒是翻得挺溜。”
百叶一把抓住清一的手,恶作剧似的捏住他的伤口,清一如他所愿地打了一个激灵。
百叶:“再贫?”
清一果断认怂:“不了。”
百叶冷哼一声,开始认真地拆开清一手上的纱布。看着清一的肉和纱布纠缠在一起,百叶又一次想骂:
傻逼吧他!
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粗鲁起来。
“疼,疼!”清一疼地龇牙咧嘴,先前还想着百叶太贴心了,谁知道百叶的本质竟然是暗地报复的小恶魔。
百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狠狠地锤清一的手:让你丫的小恶魔!
清一递给百叶一团新的纱布,百叶瞟了清一一眼,说:“你挺上道啊。”
清一尴尬地摸摸鼻子,“没有,这不是那啥嘛。”
百叶挑了挑眉,没搭清一的话茬。清一就这么看着,连自己本来要说的事都忘记了。
百叶包完,就这么看着清一。清一起初觉得还好,后来越看越觉得百叶这眼神里全是危险和......凶残?
“我......我的天......怎么了?”
“另一只。”
清一默默地把另一只手伸了过去。大哥,下次能不这样不?
百叶抬起头,见清一一副欲言又止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清一在心里嗷了一句:敢吗,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真有事没有说。
“完了,忘了。”
“咋了,吃屎了?”百叶挑起眉毛戏谑地说。
“这比吃了屎还难受。”清一脸色极为难看地说,“鹤濮还在我房间等你呢。”
“鹤濮?”百叶闻声眉毛一挑,“那是谁?”
清一撇撇嘴,语气极差地说:“阴阳司。”
这一下,不光清一脸色难看,百叶也开始觉得难受起来。
“清一,我觉得我现在的身体可能爬不上去。”百叶求情地说。
“得!”清一止住了百叶的下文,“你不愿意也没法,我的听觉可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恢复的。更何况你迟早要面对的。”
清一把“他”这个字咬地极重,一副极不情愿承认地样子。
百叶没搭茬,但清一说的没错,迟早要面对的,那这一天可不可晚点,他才死了两天,呜呜。
想着想着小嘴就嘟了起来,清一罪恶的爪子就死死揪住百叶的脸不放开,手上不断蹂躏着,嘴里还不闲着说:
“瞧你这瘦的,还是有婴儿肥手感能好些。”
百叶无语,这不是他想这么瘦的,而且你这么嫌弃干嘛......
百叶极其无奈地打掉清一的手,跳下沙发说:“我上楼了。”
“嗯。”清一像是皇帝恩准似的说了声,“去吧。”
百叶要是知道了,一句呵呵呼你脸上。
看着百叶甩着小短腿倒是没有违和感,清一心里有一块软软的地方被戳中。
果然,他把百叶当女儿养了。哦!他伟大的父爱!
但是又想到自家姑娘要被一头狼吃掉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滴,为他家姑娘默哀一秒。
百叶上楼,走向清一的房间,说不紧张是假的,就像宅男第一次相亲一样。可他对阴阳司不只是紧张,因为他他才重新复活,可代价却是嫁给他,作为一个女人嫁给他。
他的内心是男人,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和一个男的搞基,还被迫雌伏于他的身下,这让百叶十分膈应。
他虽说不讨厌同性恋,可是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无法接受,所以他对鹤濮抱有偏见。与其讨厌办事的清一,更讨厌这个主谋阴阳司。反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就对了。
百叶开了门。一个男子坐在床上。一头飘逸的墨发散落在床边,古装穿在他身上犹如从电视剧里走出来一样。
此时的鹤濮是背对着百叶的,鹤濮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瘦瘦小小,身穿皮卡丘家居服的百叶。
百叶在鹤濮蓦然回首时,就看见了他的长相。不同于清一的俊美,鹤濮鼻子高挺,嘴唇很薄,嘴角的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给人温尔儒雅的印象。
好一个翩翩公子!
百叶在心里暗叹,难怪之前清一说阴阳司人形很不错,这要是放出去,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千金名媛。毕竟鹤濮的气质还是不同于略带痞性的清一的。
百叶对鹤濮的偏见在看到鹤濮的长相时就疯狂生长,现在的鹤濮在他心里就是个伪君子,小白脸!
“你找我有事?”百叶语气极差地说。
鹤濮闻言,起身走到百叶面前,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像似乎没捏够,另一只手也架了上去。
百叶见此,眉毛皱地都要挤死苍蝇。小嘴也不满地嘟了起来。
鹤濮这才意犹未尽地松了手。
“我是鹤濮。”鹤濮脸上绽开了笑意。
“哦,我知道。”清一万岁,免疫成功。
鹤濮脸上的笑意不减,好脾气地对着百叶说:“那我们可以商定一下成亲的......”
“停!”百叶皱着眉,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我不会嫁给你。虽然我很感激你让清一帮我重生,但是除了感激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是男的,不会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我很抱歉鹤濮先生。”
鹤濮脸上还是深情地笑意,“可是,我会帮你,会帮你把魂魄和身体同化,我可以帮你彻底变成一个女人。”
百叶脸都要黑了,这人,哦不,这鬼怕不是有毛病,脑回路太清奇他可跟不上。
百叶深呼一口气,道:“鹤濮先生,我并不是自愿变成一个女孩,更不愿成为一个女人。与你结婚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对此我非常抱歉。
而且就算你用强制手段将我变成一个女人,那么,我会死。你就什么都得不到。我百叶不会做违背意愿的事。
清一虽然没少再我这儿给你刷好感度,可是无论他怎么做,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霸权主义者,那种仗势欺人的人。
最后,我还想说,你这么笑,不累吗?”
闻言,鹤濮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更是无所谓的表情。
“果然,清一说的没错,那个赌确实是他赢了。不过,”说到这,鹤濮眼里闪过的狠厉连百叶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说我霸权,那我便霸权。你说我仗势欺人那我只能仗势欺人。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样的无所谓。”
果然,是个伪善的人。
“我拒绝。”百叶的坚定也是不容拒绝。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百叶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坚决不退步,鹤濮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的本意本就是让百叶待在自己身边,和他共度一生,可他不情愿,以死相逼,他也只能退一步。
“那么,”鹤濮闭上眼,仿佛说服自己一般,“那我们来一个约定。
你现在的身体才七岁吧,那么,到你十八岁之前我不会动你,而且还会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你在十八岁之前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也愿意带你走,我便可以放了你,在此之前,我会不断追求你。
如果你到十八岁时没有心上人,那么便别怪我强娶你。”
百叶听完,有些惊呆,没想到鹤濮竟然能退步,还做到如此地步,这十八岁之约感觉并不是很难,相当于放他走了。
“好。”百叶抬起小脸,“我同意了。”
说完,鹤濮和百叶之前,凭空出现了一张纸,上面便是刚刚鹤濮说的内容。
百叶正在找那里可以签名,鹤濮道:“一滴血就行。”
百叶伸出手指,有一滴血从他手指里飞出,而手指却没有任何损伤。百叶有些惊奇,看着血滴缓慢飞进纸里,那纸蓦地一下燃烧起来,凭空留下了四个字。
契约成立。
“我的天,阴阳司好手段。”清一贱贱地声音从门后传来,“连契约书都用上了,这是怕谁反悔啊?”
百叶刚听见清一的声音就转过头去,鹤濮对此很是恼怒,双目里的杀意不加掩饰地外放。
“欸欸,”清一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调傥,“打住啊,我可没抢你媳妇。你看啊,我这帮她画符啊,施法啊耗了不知道多少精血啊,不信你问你的小娇妻,我这手原先还没破,你现在看看,多吓人,缠了多少纱布。”
百叶闻言,嘴角一抽,鹤濮脸色极为难看地说:“你要多少修为。”
清一摆了摆手,“哎呀,不多,也就再来五千修为。”
鹤濮眉毛一皱,“加上以前的你都要走一万了。”
清一一听,故作惊讶地说:“欸,是吗......那我打个六折好了,就三千修为吧。”
百叶的脸都要抽僵了,我去,你这一下干下去两千修为,匡人的意味也太明显了吧。
鹤濮一听,顿了顿,手掌微张,一点白光从手掌生出,甩向清一。
清一接住,脸上的笑意像不要钱似的,使劲送给阴阳司。
“多谢您嘞。”清一嘿嘿笑着。
鹤濮冷哼一声,“多照顾着他。”然后身体被分解成光球,缓慢消失。
清一大喊:“知道了,安心走吧。”
看似交代实则告诉鹤濮他已经是个死人。百叶刚想笑骂他几句,却发现清一一直紧盯着鹤濮消失的方向。嘴唇微启,笑意深刻。
百叶笑着,叹了口气,也许,这才是清一吧......
个性蛮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