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县城呈四四方方状,整体布局与肃明城大同小异,城中心区域为松林县的府衙,四周为权贵府宅,将核心区域牢牢占据。
左良翰作为县中主薄,为司吏之长,也算实权人物,府宅自然位于核心区域,相隔一条街外,左府小厮带着孟钟等人,来到一处院落外。
“李公子,院子已经打扫干净,被褥都已换成新的,小的就在隔壁,若有吩咐,随时叫一声即可。”
进入院落后,发现院落呈四合院状,共有七八间屋子,足够众人住下,院中还有一处练武场,墙角整齐摆放着石碾,方便武者打熬力气。
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孟钟等人对环境极为满意,将小厮打发走后,便各自挑一间房,主卧留给了李同白,毕竟他还挂着少爷的身份,不能露出明显破绽。
晚上,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后,决定先熟悉县城环境,分头行动,搜集信息。
…………
第二日,东方欲晓。
寒露还未散去,孟钟便带着大黑,与青枫子一起出门。
县城中,街道两旁的商铺还未开门,只有赶早进城的菜农,将新鲜的蔬菜送至各家各院,维持县城的菜市。
早点铺也开始营业,孟钟与青枫子吃着刚出锅的头道面,劲道弹牙,韧劲十足,面汤清澈,味微偏咸,配上葱花,吃的不亦乐乎,额头汗流不止。
吃饱喝足后,两人也不急着离开,而是趁机观察四周,慢慢的孟钟便发现,路人中很多人面黄肌瘦,明显的营养不良,走路都有些摇晃。
店铺开始营业,孟钟与青枫子两人伪装成顾客,在不同商店打探,发现商店生意极差,经常半天不进一个人,而粮铺的生意则格外的好,不时用人拿着物品走入粮铺,换回半袋粮食,拿回家勉强度日。
一上午的时间,孟钟与青枫子将松林县城逛了大半,青枫子一手拿着炊饼,一手拿着酱牛肉:“孟钟,这个城镇总感觉怪怪地,行人这么……咯!……这么多,全都面黄肌瘦。”
孟钟看着狂吃不止的青枫子,感觉打开了新世界,从未想到竟有如此能吃之人,从吃过早饭,嘴就没闲过,走一路吃一路,对待街头小吃,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从头吃到尾,代价就是,孟钟听了一路打嗝声。
走到一街道,看到有一路边摊,青枫子兴奋到:“孟钟,我有预感,这家一定非常好吃,我一定要尝下。”
没等孟钟回话,他便走到路边摊,直接坐下。
“老板,都有什么吃的?”
“客官,我这只卖混沌。”路边摊店主是名身穿白衣的老头。
“那就来两碗!”孟钟开口说道。
“好嘞!”
店主站在炉灶旁,将水煮开,新鲜调理好肉酱,取出半透明的混沌皮,将肉酱抹在上面,手一捏,便鲜鲜出炉,直接丢入煮沸的开水之中,不一会儿,两碗混沌便出锅了。
馄饨晶莹剔透,陷在汤头中若隐若现,再撒上碧绿的葱花,配上姜、油等,香气扑鼻而来。
“青枫子,你说对了,味道确实很多。”
孟钟拿起勺子,尝了一个,只觉鲜、香、滑、嫩数种感觉同时在口腔绽放,更妙的是汤头之中,有一股浓郁的高汤味道,虽清澈见底,却浓郁无穷,令人回味不已。
“在吃这方面,听我的准没错。”青枫子嘴里塞着混沌,口齿不清的囔囔道。
“店主,再给我来碗。”将嘴中食物咽下后,青枫子迫不及待的再要了一碗。
不一会功夫,店主便将一碗混沌端了上来,笑嘻嘻地叉手,站在炉灶边。
“店主,你这么好的手艺,我看食客并不是太多?”孟钟看到悠闲的店主,心中一动,要说对城镇变化的了解,路边摊店主绝对有发言权,能解开自己疑惑的人,就在眼前。
“嗨!现在大家饭都吃不饱,那还有人会来光顾我的生意。”店主一声感叹,声音中满是无奈。
“松林县四面环山,自然资源丰富,实在不行还能进山打猎,怎么会吃不饱饭?”孟钟有些惊奇,连忙追问道。
“松林县土地以砂石田为主,每亩粮食产量很少,而能产粮的土地更少,主要物资都是依靠狩猎获取的,原先大家过的比较拮据,但好歹能保证生活,但自从三年前,一切都变了。”店主声音中满是伤感,同时夹杂着仇恨。
“三年前!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孟钟连忙追问道,埋头与美食战斗的青枫子,也抬起头,仔细听店主讲述。
“三年前县令陈延无故死亡后,县丞公冶宇代理县令一职,便大肆发展党羽,拉帮结派,强抢土地,联合县中大户,将县城北方的土地强抢一空,不知逼死了多少人。”
“说起来也怪,自从县丞公冶宇强抢县城北方土地后,北方山岭中不断传出鬼怪传说,进山的猎人,很少能活着出来,即使出来,也狩不到猎物,村民没有了土地,也无法进山打猎,只能来县城讨生活。”
“后来,不知县丞公冶宇与县尉郑广为何产生矛盾,双方各自取得部分县中大户的支持,开始明争暗斗,从开始的衙门争论,到后期暗中械斗,经常在夜里街道中,看到双方人马打斗,还出了几次人命。”
“一年前,新的县令到任,局势缓和了许多,至少没再见过大规模的械斗,不会在无缘无故的被卷入其中,不明不白就丧了性命。”店主语气中夹杂着庆幸。
孟钟听了店主的叙述,结合自己的观察,可以断定,新县令的到来,并未消灭原先的矛盾,反而激化矛盾,使原先矛盾更加尖锐,短暂的平静局面,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结账后,孟钟带着大黑,和青枫子往住所走,到院落后,发现另外三人已经回来,两人刚坐稳,道士张虚辰便开口道:“事情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