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刚才在校场碰到的，是海之魂——或者，应该说是水之魂的一半；刚刚才出去的这两个，是金之魄，土之魍。”说到这里，缺颇为古怪地看了宫洺汐一眼，“这次你运气似乎特别好，这么快就碰到一半。”

“我记得，集这五行后人之力，才能彻底破除封印吧？”宫洺汐冷笑，“老不死为了断绝这个封印的唯一弱点，不惜把这五个族给灭了？”

“我不知道。”缺冷冷地应道，袖子一甩，坐到椅子上。“缺，我最近好像对你太好了。”宫洺汐勾起了嘴角，“以致于你忘记了我很久以前给你的忠告。”

缺沉默了一下，道，“你现在还不是神。”

“我想你还忘了我对你说的另外一句话。我宫洺汐不是神，可是我能做到的事，神未必做得到！”宫洺汐大笑几声，“缺，其实你还是代替老不死来监视我的吧？没关系，我让你们监视，我就是要天——”宫洺汐眯起了眼放慢语速，“知道我要做什么，却没有神敢阻止我！”

这一刻，缺看着宫洺汐近在咫尺的脸，心脏猛地一跳，然后漏了一拍。

“舒尔赫将军早。”宫洺汐伸着懒腰下楼，一点也不意外看到舒尔赫一大早便在那里等她了。

旁边另外一桌，则是应龙，秦绍和那三个御林军队长。军人果然是军人，才一天，就惺惺相惜起来了。

“圣将。”舒尔赫丝毫不敢怠慢，站起了身，朝宫洺汐欠了欠腰。

宫洺汐捡了另一张桌子坐下，而缺则是如影随形地坐到了宫洺汐侧边的位置上，一脸冷漠，身上散发生人勿近的味道。大概也只有宫洺汐，隔得那么近，还若无其事了——或者是装着若无其事？

“西北战区看来……不安稳啊。”宫洺汐看着店外列着队走过去的一大队惊慌的士兵，微笑起来，伸手拿过酒壶就倒了一口。

“西北战区从来就不安稳。”舒尔赫面上平静，心下却是急得快烧起来了。

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好人，除非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效忠，不然他不介意做一点卑鄙的事情。比如昨天，宫洺汐把那份用来沉冤昭雪的赦诏递给他却没有拿回去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走。没错，拿了东西之后偷偷逃走。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了难点。宫洺汐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这诏书早有准备了，除了沧帝大印，祭司灵印之外，上面还特别注了一句，必须要圣将亲自盖印了，才算数。

虽说这话有空子可钻——说是要圣将的印鉴，没有特指宫洺汐，但是舒尔赫还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杀得了宫洺汐；就算杀得了宫洺汐，只怕听蓝祭司也不会再定下第二个圣将了！

宫洺汐早就算无遗策了。想到这里，舒尔赫还是要挫败地叹一口气。

扮猪吃大象这种事情，他早已干了许多年，自认功力不差。

没想到现在直接来个狂妄的，不理会所有世俗的规定，一声长笑便是酣畅淋漓地狂妄得目中无人。

“为什么不安稳呢？”宫洺汐笑了起来，心情突然显得特别好，居然任着缺把她手中的酒壶给拿走也只是笑笑而已。

“太难了……西北这地方，是人吃人的啊。”说到这种事，就是舒尔赫这样在西北闯荡十多年的铁血汉子，也禁不住叹息。

“听过这么一句话么？”宫洺汐笑着摇了摇手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人吃人，不过是因为欲望罢了。”

人的欲望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不可能被填满的那种。

还有神智的，她适当满足，让他们安静下来；没有神智的，她就不用留情了，一锅端了就没事了。

微笑着正待说什么，宫洺汐突然站了起来，表情竟是隐忍的惊讶，连按在桌上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眸中的光芒连闪几下，手指一动，这一次使用了空间规则，瞬间便从众人面前消失了。

缺的眉微微一皱——他告诉过她的，不能使用圣阶的空间规则，那等于是慢性自杀！究竟是什么事，让宫洺汐失态到这个程度？

舒尔赫愕然地看着宫洺汐消失的地方——她就这么什么都没有交代地直接撕开空间走了，虽然早就知道宫洺汐的实力，但是在看到宫洺汐随意出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被震撼了。

空间裂缝！那是连高级武者也要避着走的东西啊，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踩进裂缝，形神俱灭。可是宫洺汐却随随便便地把这么大的一条——呃，大概不能被叫作裂缝了吧？对，是通道用来进行传送功能，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不过……宫洺汐好像还没提条件吧？

这时候，陆左适时地发挥了自己的功能，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他站起了身，走到了舒尔赫面前，轻轻点头，“既然爷不在，接下来的事情便由我作主便好了。”

舒尔赫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也有着不输于常人的光辉！只是刚才站在宫洺汐的旁边，令他不自觉地就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等到宫洺汐一走，堂中好几人身上的气势就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了。

还有刚才敢伸手把宫洺汐手中的酒壶抢走的那个人……虽然似乎是刻意地掩饰了修为，如果是个普通人，不用看的话，一定不会觉得这里有个人。

但是他越看，越觉得身上飕飕地冒冷汗，他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就算对方似乎没有做任何阻止，就这么大方地让他打量，他却感觉那就是一片虚无，什么波动都无法感觉到！

缺这时才抬起了眼，看了看舒尔赫，想到宫洺汐不准他跟着她过去，晃了晃头，最终提起刚才从宫洺汐那抢来的酒壶，抬腕自斟自饮了起来。

而陆左，舒尔赫和唐域，已经开始谈判了。

应龙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缺。

强者！绝对的强者！他敢说除了听蓝祭司和宫洺汐，这个人绝对是大陆上强之又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