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眼神锐利，道：“我需要你深挖张曲成的消息，尤其从张曲成自河北之战回到长安，这期间张曲成做了些什么事情。一应消息，都必须打探清楚。”
张景平拍着胸脯道：“请公子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您就放心，就算是张曲成吃喝拉撒的事情，我都给您打探得清清楚楚的。”
杜启道：“那就好。”
张景平忽然道：“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杜启道：“在我面前，你我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张景平沉默片刻后，最终道：“公子的父亲杜如晦，是替秦王效力的。按理说，公子也应该是为秦王效力。张曲成背叛了秦王，投入东宫麾下，成为东宫的人。公子暗中调查张曲成的消息，是否意味着公子如今，已经正式为秦王效力。”
杜启道：“是！”
他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就回答。
他效力于秦王，其实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毕竟帮助秦王就等于帮助他的父亲。
其实李渊也大体清楚，杜启是站在李世民一边的。恰是如此，杜如晦被调离长安北上代州时，李渊才有家眷随行的这一句话。
就是担心杜启在李世民一边。
这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在所有人眼中，杜启虽说站在李世民一边，是帮助秦王李世民，却未必就等于，杜启是效力于李世民的。
这是两个概念。
张景平忽然道：“公子，我不懂得战场上的厮杀，也不懂得治国之术，甚至于，我连半点的学问都没有，就简单认识一些字。”
“我这相貌，也颇为吓人。”
“只是在这个位置久了，心中也渐渐多了贪婪，更多了贪欲，想要往上爬。我知道，这是有些得寸进尺，只是一直在这个位置，忽然就觉得，其实也就这样。”
“所以我想靠向秦王府，成为为秦王效力的人。但我又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对秦王没什么用处，秦王是否会收留。”
张景平道：“这一事情，请公子能替我指点迷津。”
“哈哈哈……”
杜启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张景平见状道：“公子笑什么呢？莫非，是笑我不自量力吗？”
“当然不是！”
杜启摇头道：“我笑的是，你张景平如今，好歹算是长安城内的一个人物。跺跺脚，这长安城地方上都得颤抖记下的。你为何，如此的不自信。”
张景平说道：“公子，我刚才都说了，我不读书，没有学问，只知道杀人之类的。如今管理麾下的弟兄，实际上是靠义气管理。可官场上，哪里讲什么义气，需要的是指挥士兵打仗的能力，需要的是治理地方的能力，偏偏这些我一样都不会。”
杜启说道：“你虽说不会这些，可你掌握了这长安城的地下力量。对秦王府来说，这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可以说，如今的长安城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是清楚的。你对秦王府，那是极为重要的。”
“当真？”
张景平这个时候，有些激动。
杜启说道：“自然是真。”
张景平说道：“我相信公子，只是我要归顺秦王府，也需要公子牵线。”
杜启道：“你要归顺秦王府，事情并不难。不过大龙头，我能相信你吗？”
张景平道：“请公子放心，我张景平虽说没什么学问，却是有一腔热血的，更是讲究信义的。如果我有什么违法乱纪，甚至不讲道义，乃至于归顺了秦王府却又反悔，甚至背叛秦王府，我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好！”
杜启正色道：“我信你。”
张景平闻言那粗犷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很清楚这是例行的程序。杜启能代表秦王府，他就必须要询问。
杜启再度道：“张景平听令！”
“在！”
张景平抱拳回答。
杜启沉声道：“鉴于你的能力，以及你的处境，我代秦王任命你为不良人副帅。”
“不良人副帅？”
张景平有些惊讶，还是抱拳道：“卑职遵命。”
旋即，张景平忽然瞳孔一缩，他正色道：“公子，你刚才自称本官。原本我以为，公子是因为杜总管的原因，才站在秦王这一边的。莫非，公子也是秦王府的官吏。”
“是！”
杜启开口回答。
“嘶！”
张景平倒吸了口气。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杜启竟是早早的，就已经为秦王府效力。外面的人却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杜启是皇帝册封的五品蓝田县男。
不知道杜启在秦王府挂职。
张景平恢复过来，说道：“公子，我也是有些情报的。据我所知，公子在秦王府内，并没有官职，整个秦王府上下似乎都不知道公子的存在。”
杜启笑道：“知道我为秦王效力的人，只有秦王以及极少数的人。”
张景平点了点头。
他算是明白了。
张景平忽然又道：“公子，这个不良人副帅，是个什么官职。如今秦王的天策府中，似乎也没有这个职务。”
杜启沉声道：“不良人副帅，是负责秦王情报的副帅。其机构，名为不良人，下辖的人员，成为不良人。其负责之人，称之为不良帅。你作为副帅，便是仅次于不良帅的人。负责协助不良帅处理事情。”
张景平一听，便明白了过来。
负责情报。
这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等等！
就在这时候，张景平却是一下盯着杜启，道：“公子莫非是不良帅？”
“是！”
杜启点头回答。
张景平又是震惊了，因为杜启如此的年纪，已经负责整个秦王府的情报。当然以杜启的能力，自然是能够胜任的。
张景平恢复过来，欢喜道：“能跟在公子的身边做事，还隶属于秦王，自是最好。咱这样的人，也就熟悉一些三教九流，知道一些消息，给秦王打探消息，那自是没问题的。”
杜启说道：“张景平，不要妄自菲薄，你并非能力弱的人。你在长安城内有一张大网，能迅速打探到消息，是极为不错的。”
张景平道：“公子教诲，景平铭记于心。”
杜启道：“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如今的不良人，暂时隐藏在暗中。你的身份，也会不为人知，是无人知道的。你如今，即便归顺了秦王，也就只是长安城的大龙头。甚至于这消息，连你的亲人都不能说。”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任何可能导致泄漏消息的可能，都必须防备。我们做的事情，不是普通事情，是帮助秦王夺嫡。一旦失败，就可能会掉脑袋的事情。”
张景平道：“公子放心，我知道轻重的，更何况如今连公子的身份，都隐藏不对外宣布，我有什么好说的。等到秦王登基，我们不就可以公开身份了嘛。”
“是！”
杜启点头回答。
张景平道：“公子您放心，我保证会完成任务的。”
杜启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