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一高一矮,穿着同一款式一黑一白的衬衫,操着尹麟生能听懂的S市方言。
掀开半帘的瞬间,门口的两人安静下来,高个子放开了揽着另一人的手,让他好好走路。
“hello!”尹麟生穿着浅绿色的制服,头发又长了一些,在头顶挽着发髻,绑着棕色的发带,散落的齐肩碎发别在耳后。见到尹麟生,高个激动的拍了拍身边的人,“到了唷!”
“你好!我是岭仔,这是我朋友阿肆。今天好冻啊,明明都春天了。”高个将温水塞到他嘴里的阿肆手里,“抱好。”
“你们穿太少了啦!”尹麟生在吧台后的高脚椅上坐下,“青春无敌。”
“老板,你也很年轻啊。”阿肆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让尹麟生明白,他可能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还没看清。
“年轻,年轻着呢。”低头浅笑,尹麟生指着举在手里的拍立得相机,“请问,需不需要?”
“嗯!”阿肆爬到岭仔的背上,用手圈住他的脖子。
岭仔拍着他的手,让他快些放开,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摁下拍摄键,镜头中的两人相视而笑。
“拍好的照片,离店的时候会交给你们,也可以留在这个墙上。”尹麟生指着他们身后的照片墙,阿肆也送开了手,关注的看着这些陌生男人们的照片,“刚开始决定出游的时候,还担心会给同住的人造成困扰,幸好找到这间九里の屋。照片就留在这里吧,谢谢您!”
“你们也给我支付了报酬,何来谢谢?”尹麟生摆出为难的表情。
岭仔背上的阿肆笑的夸张,从尹麟生面前如无旁人的穿过,岭仔的头发被揉乱了,嘴里叫嚣着要把阿肆的手剁掉,却一边把阿肆抓的更紧。想起刚刚进门时岭仔的刻意回避,能给他们提供一处可以安然自若的住所,这也是尹麟生买下“九里の屋”的初衷。
目送两人上了楼,尹麟生甩着刚刚拍的照片,影像纸上的身影逐渐清晰,用图钉挂好,他在照片墙前顿足站定,不经意间余光那张扫到挂在不显眼位置的照片。
这是他唯一带在身边的两人合照,其他的都已经在来小樽的飞机上删除了。事实证明,他的方法很有效,没有睹物思人的道具,每天和盆栽为伴,他根本没空想这个人。
但这个人常常有意无意会闯入他的脑海,唯一的照片没舍得丢掉,混在挂了满满一面墙的照片里,想看的时候,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有客人告诉他,忘不掉一个人的原因,只有两个,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他很少刷朋友圈,想了解朱泰英的动态,直接点开个人页面就一条都不会错过。
封面图没换,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一张双人合照,他穿着白色礼服,周童童穿着白色婚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起,看不出任何爱情的痕迹。配字一共三个,加一个标点符号。
“她说好。”
他们结婚了……
他们终于结婚了。
尹麟生,你还准备站在原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