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感,几乎快要让朱泰英晕厥过去,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忍着,绝不在面上表现出来。
包括周启明在内,旁边的一众小喽喽看呆了。
都说十指连心,一般人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他却不声不响的,好似没事人。
“常常听说英麟汽车的少总裁,是个疯子,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据说他6岁就在学校打架斗殴……”
”这算什么,他好像还是一位赛车手来着!”
“赛车手?那他怎么剁手剁得这么爽快……”
周启明回头瞪着这一伙见风使舵的小喽喽,虽然觉得他们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朱泰英确实……难以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没想到朱胜贤的儿子,和他父亲的性格差异这么大。
朱胜贤总是处处忍让,八面玲珑,也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朱氏集团的产业也越来越壮大。
那这个朱泰英呢,似乎比他爸爸更加多了一份天生的傲气。
“周先生,可还满意?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不必送!”
说罢,那柄刀被扔在桌上,血丝随着抛物线,在空中飞溅。
周启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举到自己的眼前,再抬头时,朱泰英的身影已经走远。
一路走出来,见到他的人都自动退到一边,低着头恭送。
“朱公子?”
前面有一道明媚的女声传过来,他觉得很耳熟。
站在不远处的周童童迎面走上来,“真的是朱公子!还记得我吗?”
朱泰英当然记得,这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的情敌。
想到这个词,他不禁扯了扯嘴角。
“周小姐。“
朱泰英下意识的将受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尽量避开她关注的眼神。
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向观察入微的周童童,发觉了他的异常举动,她的视线跟着他的手移动。
几滴小珠的红色液体滴落在浅色的地板上,声音很轻,但周童童还是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你的手……”
”哦,周小姐,时间不早了,有机会再聊。”
目送朱泰英离开,周童童走到刚刚他站过的位置,稍稍低头查看。
真的受伤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周家,还受了伤?
陷入沉思的周童童,继续往前走,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周大野,凑近了叫着她的名字。“童童,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半天了,也不理我。”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修身的红蓝相间赛车服,头里提着赛车头盔,继续责备着他的妹妹。
“哦,哥。”她用手捂着嘴巴,佯装着打了一个哈欠,“好困,我先回屋睡一会儿。”
“嗯,快去吧。”周大野错身离开。
见哥哥离开,这边困惑的周童童,拿出手机,拨通了尹麟生的电话。
那边的尹麟生才刚刚接通,她就焦急的开了口,“尹公子,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
这个长舌妇,又要说什么……
尹麟生捂住话筒,叹了一口气,而后才说了话,“周小姐?”
“嗯,你别误会,刚刚在我家附近见到朱公子了,而且……“
周童童的言辞,成功的勾起尹麟生的兴趣,“他去了你家?”
“对,我本来以为是哥哥约了他,但是哥哥刚才也从外面回家了,所以,我猜想应该是爸爸。”
尹麟生:“啊?他们俩?”
周童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并不确定,朱泰英是否真的是在他家受的伤,还是忍住没有在电话里提及。
“希望他不会有麻烦,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会有麻烦,你就不用瞎操心了,你说完了没,说完我就挂了啊。”
好不容易找着合理的机会,正大光明的给尹麟生打了电话,要是只和他说这些,周童童应该会骂自己是猪头。
“你还好吗,最近。”周童童犹犹豫豫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还好……周小姐,我有个建议,如果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咱们就挂电话吧!”
周童童从见他第一面,就见识过他的不留情面,此刻的直白,周童童也就自然不觉得很难以接受。
“那就……挂电话吧。”
“哦。”
电话里传来盲音,周童童若有所失,仰头苦笑了一声,又开始了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周童童,一定会好的!”
从周童童的嘴里得知朱泰英的行踪,尹麟生是非常意外的。
如果,这朱泰英真的和周氏集团扯上关系,按他的推断,多半会吃亏。
这周启明的臭名昭著是行业内人尽皆知的,大家都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所以,今天到底是朱泰英主动去找了周启明,还是被周启明叫了去?
他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朱泰英的生活一定会变得更坎坷。
尹麟生今天特意去了山水情花,好久没在公司出现,他觉得是时候来露个面了。
从男厕所出来,他就听到隔壁的女厕所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在议论什么,隐约只听到“李明妍”三个字。
“没想到她的感情生活这么糜烂的!”
“说这种话,你可要小心,人家可是有后台的。”
“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她的那个经纪人,好像是叫上官吧,送到某些人的身边去陪着吃饭,睡觉。贵圈真乱……“
”若不是她自己平时品性不好,别人又怎么可能偏偏挑中她?“
”哎呀,不说了,毕竟人都死了,怪可怜的……“
听到最后这一句,尹麟生又回想起昨天的朱泰英。
李明妍正是在他的面前,不带留恋的跳了海。
这一系列的事,如果有关联,难道李明妍和周启明……
不可能,这两人足足差了一辈,李明妍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糟老头子……
那又要如何解释,朱泰英会出现在周家?
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尹麟生决定去见见朱泰英。
已经回到别墅的朱泰英,到二楼的卧室取了药箱,此刻正在自行包扎伤口。
摊在眼前的手指,只剩下四只,缺了无名指。
左手捏住玻璃瓶身,又有右手揭开盖子,拿起镊子,将棉球伸进去,沾了伏碘酒,一点一点的擦拭无名指的伤口处。
门口传来门铃声,他潦草了事的将纱布随意凌乱的缠绕在手指以及手掌上,快步走到门背后,从猫眼里观察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