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驶,四辆警局马车环卫在它周围,替它开路。
电动马车内,艾斯正皱着眉头翻看一叠资料,新印刷的资料还能闻到油墨的香气,纸张上带着温度,这是壳在短时间内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团团面条神的资料,为了找到更加确切的信息,他们甚至动用了查询长暝史诗的资格,长暝史诗位于罗马,为了保存这些承载着历史的书籍,每一年仅能开启五次。
“也就是说那什么团团面条神教是人类自己弄出来的?”
罗伊大叔也拿着和艾斯手中一模一样的资料,他看得很慢,手中还拿着一个放大镜在仔仔细细地研究上面的图片,听到艾斯说话,他放下放大镜,点点头:“据说是旧时代早期一个为了恶搞宗教而出现的宗教,信徒一共有两百多个,没有教皇。”
艾斯赌气地把资料扔到旁边,“但那东西是怎么搞出来的啊!我的天!那时候他们就这么无聊嘛!”
“他们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无聊。”罗伊大叔沉稳地说,“根据壳的资料,在旧时代后期,这个教派找到了资助者,凡是加入教派的人都可以免费获得一种叫做意面的食物,而且无限量提供,于是这个教派在短短的时间里获得了爆发式的增长,根据记载,最高时它的教徒有三十亿七千五百万人。”
“意面是什么?意大利面吗?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那么多人为了一份免费提供的意面去信这种东西。”艾斯捂住脸,“旧时代的人类是不是太清闲了。”
“唔……”罗伊大叔沉思道,“旧时代末期人类的生产力已经足够供养所有人类,所以他们应该真的是非常清闲。”
“可是,这个教派完全是人造的,那怎么可能会有对应的存在?难道宇宙中真的飘荡着一只由意大利面组成的邪神?”
罗伊大叔再次翻开资料,“你应该往后翻翻,在这个教派的信徒达到三十亿后,他们就开始想办法制造自己的神灵了,没错,他们制造了一只由意大利面组成的宇宙邪神,并且成功了。”
“他们有这功夫干点正事不行吗?比如制造几门大炮。”艾斯吐槽。
“人类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的。”罗伊大叔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正在奥林匹克体育场的奥莱德和鹰,还是因为曾经的人类。
哗啦呼啦,艾斯胡乱地翻了翻资料,直接翻到最后,看了看,然后猛地合上资料,一脸懵逼,“等等等等,罗伊大叔,壳是认真的吗?让我们去找一碗从旧时代保存到现在的,面条?”
“……”罗伊大叔没有回答,而是把资料合起来放在腿边,用放大镜压住,然后推开车窗望了望外面,“我们现在应该希望湾流酒店的博物馆确实有这么一碗面条,不然我们就毫无办法,只能硬碰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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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莱德看见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向艾斯的位置,而艾斯早就吓得跳起来,拿着手中的东西撒腿往后跑。
“艾斯手里是什么东西?”奥莱德问。
“一个神器,和邪神有直接关系的器皿。”罗伊大叔回答,然后他看着奥莱德问道:“鹰在这里吗?”
奥莱德抬起头,刚才鹰被那个人男人推开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但是可以确定她应该还在周围。
“应该还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奥莱德说道。
罗伊大叔点点头,“她可能在等机会吧。”
说完,罗伊大叔摁住奥莱德的肩膀,说道:“你在去安全的地方,奥瓦,这里交给我。”
“可是……”奥莱德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罗伊大叔打断。
“你已经做的很好啦,奥瓦,下面交给我和艾斯吧,本来今天值班的就是我们。”罗伊大叔说着脱下西装上衣,在手里折好,放在草地上。
嘭!
鲜红色的手甲锤进左掌中,连周围的空气都发出震爆声。
下一瞬间,罗伊大叔已经出现在那个男人的背后,他跃在半空中,右拳抬起,拳背的十字架闪烁起红光。
轰!拳风肆意吹起。
罗伊大叔的拳头轰击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上,他的脚步停下,脑袋歪斜到一边,这是他迄今为止第一次在外力的作用下身体动作出现改变,在之前无论是鹰还是奥莱德,都没办法撼动他的身体。
只见他回过身,没有任何言语,直接抬起双手就向罗伊大叔压去。
嘭!
双拳相对,罗伊大叔以同样的动作,举起双手顶住了面前男人的双手,两个男人就像两头斗牛,犄角相对寸步不让,周围的空气都被二人的气势震退,草坪上的草叶紧贴地面。
轰!
两个人的脑袋狠狠撞在一起,又不约而同向后扬起,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罗伊大叔的鼻梁却出现了伤口。
然后是两个人拳拳到肉的肉搏战,碰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五六米内都被狂风引动,草屑倒卷而起,在两个人眼花缭乱地对攻之中来回飞舞,如同被龙卷风连根拔起的树木。
奥莱德咽了口唾沫,他只能堪堪看清楚罗伊大叔和那个男人的战斗,他们都没有用脚,只是用拳头互相进攻,赤红的流光在罗伊大叔身侧上下翻飞,如同做着环绕运动的卫星,而那个男人则没有这么多花哨的动作,但是他的拳头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狂风,精准的命中那赤红的流星,截断罗伊大叔的攻击。
奥莱德再把目光转向艾斯,他也停止了逃离的步伐,握着什么东西旁观,他拿的应该是神器,与那星空中存在有关的神器,等等,如果是神器的话,奥莱德突然想起,阿瑟叔叔曾教导过他的知识,神秘仪式就和机械一样死板而精密,不允许任何似是而非和含糊不清,甚至说起来,它比精巧的机械还要注重严密,因为机械出错了最多爆炸,但是神秘仪式,一旦出错了,很轻松地就能让布置者失去生命。
现在体育场中心的仪式已经完成了,破坏它是没有用的,但是,没有办法破坏的话,或许可以改变。想到这里,奥莱德豁然开朗,他找到了一种可能性,让神器来承受邪神的目光,甚至于,沾染了邪神气息的神器,可以让它主动退出地球。
“艾斯!这边!把那东西给我!”奥莱德跳起来大喊。
艾斯瞬间把目光转向他,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拖着陶瓷碗,转了两圈,奋力朝奥莱德扔了过去,瓷碗在空中翻滚着,划着弧线抛向奥莱德。
而这时候那个男人也停下挥舞拳头,抬起头望向空中飞行的瓷碗,他猛地摆脱罗伊大叔,向着瓷碗伸出手,同时膝盖微弯,准备起跳,这个时候突然一股巨力把他拦了下来。
罗伊大叔拦腰抱住那个男人,不让他去阻拦空中的瓷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那飞在空中的瓷碗,它升到最高点后,慢慢下降,最后精准无比地掉到奥莱德的手中,奥莱德握住瓷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神器是个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感觉到瓷碗上附着的气息,古老又腐朽。
奥莱德拿住瓷碗转身就跑,冲着仪式阵跑去,而被罗伊大叔拦住的那个男人则双眼大睁,一转身抓住罗伊大叔的腰,大风车一般将他扔了出去,罗伊大叔砸在看台上,轰隆隆直接撞碎了周围三四米的看台。
而奥莱德此时已经距离魔法阵一步之遥,他只要把神器放在仪式内,整个仪式就会产生变化,这就像,突然有一个人给邪神寄了一封信,但是信里什么都没有,那邪神只好按着信封上的地址找过去,看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当奥莱德把神器放进仪式中的时候,这封空白的信就有了内容,那么邪神就会根据内容来回复寄信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接受神器,当做一次祭献,或者当成一次交易然后赐予神迹,但不管是什么神迹,这次“通信”都会结束,地球也不会被它纳入眼中。
那个男人似乎不希望通信结束,摆脱了罗伊大叔后,仅仅一瞬间他就出现在奥莱德身后,大手抓向奥莱德的脖子,但也在这一瞬间,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出现,只见消失许久的鹰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向那个男人的头顶。
同时,鹰的一只手向下伸出,一柄怪异的剑从她的手掌中浮空出现,那并不算是一把剑,它有着水晶般的质地,晶莹剔透,外形则像带着茎刺的花茎,笔直的主干上,不规则地生长着逆刺,但这些逆刺并没有影响整体的美感,反而为整把水晶剑增添了一份如同玫瑰一般的优雅。
奥迪托雷黑暗杀流·一盃·野衾
水晶剑毫无阻隔地刺穿下方光秃秃的脑壳,然后深入,带着鲜血和骨片从下巴钻出。
奥莱德则顺利抵达仪式中心,将陶瓷碗扔了进去,陶瓷碗没有坠地,反而在进入仪式范围后,失去了重力一般悬浮在半空中,与此同时,亚历山大上空的的巨大红色倒影,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从弧形底部向下射出一道红色的细线,细线坠入碗中,就像戳破鸡蛋的流黄,红色倒影灌进了那小小的瓷碗之中。
罗伊大叔推开碎石,从看台上爬起来,他望向那从天空坠落的细线,长呼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那遮天蔽日的红色圆盘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随着最后一丝红色流动进入陶瓷碗中,整个仪式恢复了平静,天空重新被蔚蓝色覆盖。
嘭!
陶瓷碗突然一震,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仪式中的情况,不过光芒仅仅持续几秒钟就消失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整个仪式,倒在地上的男人和浮在空中的瓷碗。
随后在仪式上空再次出现一个红色的圆盘,不过这次非常小,大概只有一米的直径,圆盘与地面平行,浮在大概三米的空中。
这是,回赠吗?奥莱德心想,随后他就看见从圆盘中喷涌而出的面条,面条直接堆在地上,里面不仅有鲜红色的酱汁,还能看到拌料,甚至还冒着热气。
在吐出来大概一两百斤面条,堆满了刚才仪式那么大的范围后,红色圆盘消失。
鹰浮到奥莱德身边,注视着面前一地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面条。
“这,这是什么神?”奥莱德有些茫然,他感觉自己胸口有一个假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