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梦月和冯无已
“冯大人,好久不见了?”梦月笑着迎上去。
冯无已一笑:“我不过两周没来。你那么多客人,怎好老是打扰你?”
“哪里!你冯大人是老朋友了,何来打扰?快请坐。”
梦月安排他坐下:“你今天怎么想起来了?”
“我一直想来。最近才腾出空。”
“是吗?忙什么呢?”梦月倒茶,递水果。笑吟吟地看着他。冯无已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双手握住梦月的双手:
“梦月,原谅我。”
“为什么?”梦月有点吃惊,
“原谅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官,没钱没势,不能帮你离开这里。”
“看你,干嘛这么伤感。”梦月笑着,她也受了他的感染,有点感伤。这个男人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要利用他,可能最终会害了他。
“也不是伤感。我一直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你那么与众不同。”
“我要不在这里,就不会认识你了。你是冯相的侄子,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我算什么!不过是冯相的一个远房侄子。也不是什么大官。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梦月真是有些感动了。她见识了那么多的人。财大气粗的、官高爵显的、名声显赫的,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们都是居高临下地跟她说话。在心理上,都是把她踩在脚下的。
“看你,说的我都要流泪了。”梦月说着,给他切了一块桃子。“既然你喜欢来,那就常来吧。”
“来不起呀!要不是你在这,我想都不会往这里想。”
“不要担心。我最近有几个暹罗朋友要来,你来作陪,不用花钱.”
“暹罗人?”
“是啊。几个暹罗生意人。对了,我送你的那块佛牌呢?那几个暹罗人想看看。”
冯无已支支吾吾,老李早告诉了梦月佛牌的事,让她从佛牌入手。找出线索和人。看见
冯无已这个样子,她觉得问下去肯定有结果:
“怎么了?”
“对不起,梦月,我把佛牌送人了。”
“哎,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先要回来,让客人看看,再还回去。或者,就叫你那个朋友过来,认识认识也好。”
“可是,他把佛牌弄丢了。”冯无已说了实话。
“真是的。”梦月假装不快,“好不容易送给你一件东西,又让你送别人了。可见眼里没有我这个瑞香楼的。”
“不是的,梦月。你别生气。是我的那个朋友出门办事,为了讨吉利,所以送他了。”
“你知道,那个佛牌是暹罗王子送我的。据说他还要来中原,万一他问起佛牌,我怎么说?”
冯无已很是尴尬。
“你还记得那个佛牌的样子吗?”
冯无已摇头。
“你朋友还记得吗?”
“不知道。没问过。”
“那你把他叫过来,我们一起回忆一下,把样子画下来,给他们看看算了。”
“也好,我下次叫上他。”
梦月这才展开笑颜,跟他推杯换盏地喝起来。
“你朋友叫什么,是干什么的?跟你一样吗?”梦月见他放松了,便进一步问。
“姓王。他就是个兵卒,在南大营。有点功夫而已。”冯无已毫不设防。梦月心里感叹,冯相怎么将那么重要的事交给这样一个庸才去做!
冯无已走后,梦月赶紧将获得的情报告诉了老李。老李马上派人调查那个姓王的。同时派人跟踪冯无已。
很快,老李就告诉梦月,那个人已经找到了。梦月这里也见到了那个人,恰好是老李找到的那个人。
“梦月,那个佛牌就算有下落了。接下来,你最好能从冯无已嘴里套出那件事的整个过程。”
梦月认真地点点头。
“不用忙。慢慢地问。殿下说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殿下是这样说的吗?”梦月激动地问,眼里泪光闪烁。
老李不知该怎么办。跟她提殿下不好,不提也不好。怎么做都是让她难受。除非殿下自己······老李决心,一定要让殿下见一见梦月,否则,他良心不安。
梦月视冯无已为庸才,因为她心中装着竑。其实,冯无已还不算太糟。作为冯相刻意栽培的亲信,他的官职也并不低,收入也还可观。只是,他有一大家子要养,所以,花起钱来不能尽兴。他是个很可靠的下属和很好相处的上司。如果他不是冯家人,没有卷入夺嫡阴谋中,那他会平平安安地作他的官,一直到退休。如果他娶了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夫妻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的家庭生活也会是很温馨、平和。可他娶了艾薇。确切地说是别人将艾薇嫁给了他。这场婚姻,毁了艾薇,也毁了他。
机缘巧合,他陪冯相在瑞香楼会客,认识了梦月。梦月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对他笑脸相迎,款语温言。这无意之举却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梦月的美丽、聪慧、见识一点也不亚于他那个名义上的妻子。被妻子踩在脚下的自尊和自信在梦月这里得到了补偿。他是真心地喜欢梦月,尊重梦月。梦月开始也只是将他当作最普通不过的客人。可渐渐地,她感到他和别人不同,他尊重她,真心待她。有时想起来,她还觉得他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