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老李听说皇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很快就要去别墅了。因为被削掉了官职,自然没人通知他。可他还是觉得失落。皇上和皇后如此恩爱,他还会想梦月吗?老李躲在家中,深居简出。徒弟们不时地找他,向他报告最新的消息。可梦月还是杳无音信。老李也不着急。他有办法。梦月了解他的底牌。他直接动用自己的手下,是不会找到梦月的。之所以派出这么多的人,就是要迷惑梦月。他心里明白,只有通过瑞香楼才能找到梦月。梦月没有什么亲人。他算一个,可他知道梦月的下落就等于皇上知道了。梦月不会找他的。剩下的就是她瑞香楼从小到大的姐妹了。她们肯定知道。老李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了。他自己也曾亲自去瑞香楼,几个小姑娘见了他非常高兴,热情地欢迎他。老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梦月下落不明。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梦云试探着问:
“她不是在宫里,帮着照顾皇后呢吗?”
“皇后醒了,她就不见了。皇上很着急,让我把手中的事都放下,专门找她。她找过你们吗?”
几个人一起摇头。老李早料到她们会是这样。
“那好,要是有了她的消息,及早通知我。”老李说完,走了。
现在,监视瑞香楼已经两个月了。竟然什么都没发现。老李又加派了人手,不仅监视那几个女孩子,连进出的下人也监视起来。可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线索。老李不由得对梦月刮目相看:
“难道她真跟过去一刀两断了?还是她有什么瞒天过海之术,连我老李都发现不了?”
自从被免职,老李一直闭门谢客。这天,家人进来通报:
“老爷,瑞香楼来了位姑娘,要见老爷。”
“请。”
来的是一个叫梦华的姑娘。是梦月的姐妹。梦华不是一个人。一个青年男子陪着她。老李将客人让进客厅坐好。梦华和那个青年紧紧挨着,坐在一起。老李不问,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李大哥,我们来,是有事求您。”
“不要说什么求,讲出来听听。”
梦华未开口,眼泪先流了出来。原来,梦华被一个公子哥看上了。非要纳她为妾。可梦华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这位青年,是教坊的乐师,最擅长笛子。那位公子求婚不成,便发狠,一定要将梦华弄到手。他买通了瑞香楼的主管,威胁梦华,要么跟公子走,要么拿钱赎身。
“她赎身银子要五百两。我们怎么拿得起?再说,就是赎身,也还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梦华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那个青年赶紧用手绢为她擦眼泪,不停地低声安慰她。梦华越哭越伤心,当着老李的面,俩人抱头痛哭起来。
老李等他们哭完了,问:
“那个公子哥是谁家的?”
“是顺承驸马的儿子。”
老李噢了一声。不说话了。
自从灵郡主死后,长公主一家便离开了京城。但驸马一年后就被召回京城。竑即位后,驸马被招入内阁,负责军事方面。长公主因为驸马答应了竑,跟他断绝了关系。此后,驸马住京城,公主住封地。这个儿子,不是公主所生。他的生母只是公主身边的侍妾,儿子生下,自然认公主为娘。灵郡主死后,公主便培养他,让他跟着驸马,多见识,多历练。不想,竟是这样一块坯子。
“驸马现在不在京城。我先找你们的管事的,让他们不得逼迫你。至于驸马府那边,我得找人去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因为找不到梦月,皇上把我罢官了。不过一点面子还是有的。”
两个年轻人看着老李:“大哥,不是说你办案不力,才被皇上免职的吗?”
“那是官面的话。实际上,我是因为迟迟找不到梦月,惹恼了皇上。皇上很担心梦月啊。”老李说着,眼角的余光看见俩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梦华啊,你比梦月有福啊。”
“哪里,我哪有梦月姐漂亮、聪明。皇上都对她一见钟情。”
“那又怎样。她和皇上还不是没个结果。哪里比得上你,有这么个贴心的人。”老李说着,看着那个小伙子。小伙子生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虽是欢场中人,却丝毫不带贱气和媚态。老李不知怎的,想起了当年的二殿下。
“这事了结了,你们打算怎么办?离开瑞香楼?”
“我们打算成亲。”小伙子说。“不过还要再干上一阵子,把她赎身的钱挣出来。再攒点积蓄。”
“他已经买了一块地,还有几间旧房子。“
老李赞赏地频频点头:
“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哪里像梦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停了一下,“其实,赎身也没那么难。要是以往,我替你们去谈。梦华这些年为瑞香楼挣的钱,赎八次都绰绰有余了。可惜啊,我现在是白身一个,说一件事可以。再说,人家就不买账了。”他看见两个人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火候到了:
“好了。你们安心回去。该怎样就怎样。其他的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