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母女谈心
所有的人都担心这一点。大臣们担心，皇上对皇后的专宠会使冯自庸东山再起。太后和卫夫人担心，冯自庸会影响他们恩爱夫妻的感情；王嬷嬷那些人担心，皇上会沉溺于温柔乡中，忘记仇恨。就是竑和馨儿本人不担心。竑自信，在这件事上，馨儿不会再有什么要求了。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感情日深，他会成为馨儿的灵魂的。
看见妻子进来，他迎上去，将她抱进怀里。
“怎么样，见到母亲高兴吗？”
馨儿不说话，只是仰起脸，将红唇送上。竑双手捧着妻子的脸，绝世的容颜就在他的眼前。他低头，吻住了那红唇。探索着，辗转着，可他又舍不得那绝色的脸，便稍稍松开口，看着意态迷离的馨儿。心里爱地发颤。他拦腰抱住馨儿，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发现了他们早已相拥着，靠着屏风，半躺在地毯上，。竑的手已经开始动了。馨儿知道此刻再不说话，今晚便没有机会了。她赶紧握住竑的手：
“竑，我明天一早得去给母亲请安。”
“你去好了。”竑低下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母亲起的很早，我也不能太晚。”半开半掩间，饱满而妖娆。竑反倒停了下来，恣意地饱看，他给馨儿起名叫“妙峰”。
“我明天必须要早起，你明白吗？”
竑愣愣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明天必须早起！”馨儿重重地强调着。
竑又反应了一会，这才仰面躺在地毯上，馨儿跟着俯过身，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百看不厌的脸：
“明天我们都早点起，好吗？”
“没这个必要吧。”竑看着妻子黑亮的眸子，“让岳母知道你的真实生活不是更好吗？我们每天该怎样还怎样，岳母要住上一段时间的。我们不能每天都做给她老人家看吧。”
“不行，母亲是很严肃的人。让她知道，多不好意思！”
“你以为她老人家不知道吗？你这个样子，谁见了都会明白，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馨儿脸红了。她狠狠甩开丈夫，站了起来，竑跟着也站了起来，拉住她，将她抱进怀里：
“好了，别生气。就听你的，全听你的。”竑怜爱地说道。
只是，第二天清晨，当馨儿叫醒他，俩人准备起床时，他食言了。其实，馨儿到母亲那里比平时还是早了很多。卫夫人被安排住在天地一家春的一个跨院里。跟馨儿住到地方还隔着一个花园和一片小小的竹林。馨儿到时，母亲正在竹林里散步。卫夫人只看了女儿一眼，就完全明白了。女儿的眼神，女儿的肤色，女儿的声音，女儿的身姿，都使卫夫人洞悉了女儿生活的细节，而细节能说明一切。
“看你，干嘛这么过来这么早。怎么不好好照顾皇上？”她慈爱地责备女儿。
“是竑叫我过来的。”馨儿极力用平缓的语调，还特意将声音放得低沉一些，竭力掩饰刚刚发生过的事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平时，她会等彻底平复下来才会起床。可今天不行。都怪他。馨儿想着，上前搀扶母亲。
“你现在要以夫为天，什么事都要听皇上的。”
“知道了。”馨儿调皮地拉着长声，“母亲，您刚来，就提他提过不止十次了。”
“我正要说呢，怎么总是听你叫皇上的名讳，还老是他、他的。你要叫皇上或陛下。”
“我知道。我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的。”
“以后私下里也不要这样叫了。不然，，叫顺嘴了，当着外人就忘了。”
“我也这样说呢，可他不让。”
卫夫人责怪地看着女儿，馨儿这才意识到又说漏嘴了。
早餐摆了上来。满满一桌子。馨儿不能吃，卫夫人便只留下自己的，将其余的各种点心发了下去，赏给伺候她的太监和宫女。
吃罢早餐，卫夫人便提出为女儿诊脉。这也是竑在她来之前跟她打好招呼了。现在，见到馨儿次数最多的外人，便是太医。太医每隔三天便来为皇后诊脉，并写下详细的脉案。竑将每份都做了副本保留，此刻都送到了卫夫人手里。卫夫人诊脉完毕，也写下自己的脉案，并和太医院的太医的脉案相比较，并无大的不同。可皇上何以还要太医为馨儿诊脉呢？为何馨儿身体健康，还是不能正常进膳，而是要继续服用昏迷时的特制的食物？卫夫人啊满腹狐疑。馨儿看着母亲：
“娘，您留下来，也教教我吧。省的我每天没事干。”
“怎么能说没事干呢？皇上和皇太子都在你身边，他们爷俩哪个忙起来都忙不完。”
“不是的。竑的事不要我管，反过来，他总要管我。他总说，我只要好好的，就是帮他最大的忙了。”馨儿撅着嘴，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骄傲的无奈。
卫夫人笑了笑：“皇上是心有余悸。你不知道，你病的那一年多，皇上是怎么过的。”
馨儿握住母亲的手：
“娘，我知道，我那场病对大家都是一场煎熬。您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皇上没跟你提过吗？”
馨儿摇头：“每次问他，他总是说都过去了，再不想提了。”
“皇上说的对。再说，这一年多的事，也不能一次说清楚，你们慢慢地聊吧。那太子呢？你的儿子，你总该多操心些。”
馨儿叹了口气：“自从我病了，竑便交给王嬷嬷照管。到了这里，我也想多跟孩子在一起。可总是聚不到一起。何况我吃的跟别人也不一样。反正，孩子还是王嬷嬷带着。”
“王嬷嬷？”卫夫人思索着，“哪个王嬷嬷？”
“听说是太后的总管，也是皇上的教养嬷嬷。不过，之前，我从未跟她在一起处过。”
卫夫人点点头。“这个王嬷嬷我知道。她曾经陪着太后在我们卫家住过。”
馨儿吃惊地看着母亲。原来，先皇后在婚礼大典前，以卫家为娘家，在卫家住了一个月。皇后是从卫家被抬进宫的。王嬷嬷作为皇后的贴身侍女，自然跟着皇后在卫家住。只是卫夫人那时还是个小姑娘，没资格接近皇后。王嬷嬷自然也就不认识她。
“这次来着了。我一定要见见这个王嬷嬷。别让她太难为你。”
“娘，她难为不了我。”馨儿掩饰道。
卫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她很清楚，像王嬷嬷这样的人，她们在后宫的能量比后妃还要大。前皇后和冯家有解不开的冤仇。竑固然可以因为馨儿放下仇恨。可王嬷嬷这样像狗一样忠心护主的人，她怎么能容忍冯家的女儿高居皇后的宝座呢？她一定认为是馨儿迷惑了她的皇上，冯自庸才保了一条命。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竑和馨儿的这种生活方式已经触犯了宫廷惯例。她有无数个理由蔑视、厌恶馨儿。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也许，她会牢牢控制住太子，离间馨儿母子关系。想到这，卫夫人冷汗出来了。但她不能让馨儿看出来。她还要充分了解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