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I冯自庸与达延汗的密谋
那边,达延汗也惩戒了擅自行动的平章那孩儿。他面临着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进退两难。进,攻不下,退,又不甘心。谈,对方又拒绝。本以为活捉个皇帝,奇货可居,没想到明皇帝成了鸡肋。他问计李赣。李赣主张撤退。保存实力,然后频繁骚扰。至于明皇帝,李赣另有说辞:
“南朝各地勤王之兵将至,我们若不及时撤兵,恐怕被断归路。大可汗以为如何?”
达延汗点头。
“那个皇帝呐,我们该拿他如何?”
“大可汗,我这里有重要情报。只能告知大可汗一人。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达延汗挺直了腰:“什么密报?”
“可汗可知道内阁冯自庸?”
启延汗点头。
“此人的妹妹是当今皇后。生有一子,是皇十二子。这冯皇后和冯自庸一心想让十二子当皇太子,所以跟东宫是死敌。”
启延汗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但当今皇太子深受明皇帝器重,没有特殊情况,东宫地位万难动摇。”
“所以他想借助我们?”
“大汗圣明!”
“他什么打算?”
“我方提出以皇太子换皇上。事成之后,河套归漠北。南朝每年送银十万,帛万匹。”
启延汗摸着下巴,捋捋胡须,笑着摇头:
“听上去不错。可是可能吗?人家是傻子吗,乖乖地把皇太子就交出来?你们这个阁老实在是异想天开。”
李赣不置可否。启延汗看着他:
“你觉得呢?”
“不妨一试。”
“事又不成,反被人笑。”
“可汗说的有理。冯相的特使在臣那里,大汗是否一见?”
“也罢。见见无妨。不过,我可不看好这个冯相。听说原来的太子是老三,后来突然死了?还是死于非命?”
“怎么,大汗有什么消息?”
“没有。只是听你那么一说,就突然想起了。都督,你要报仇,这本大汗支持。可靠这个冯相,难!”
当天夜里,李赣带着冯自庸的特使,进了大可汗的金顶帐。一番见礼,落座。启延汗开口道:
“冯相的意思,大都督都向本王说了。你们有把握让东宫来替皇上吗?”
“大汗,本朝乃是以孝治天下。自古就有皇子为人质。民间也不乏替父坐牢的事。如今皇上被囚,皇太子替父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你朝拒绝,你们又当如何?”
“至少也让他尴尬。这时大汗再提出赎人,我想朝廷该不会有人反对了。”
这句话打动了启延汗。他不认为敌人会交出皇太子,但这个建议会让他们陷入道义上的两难,从而很容易地就答应赎金的要求。启延汗满意地点头:
“好。那就这样办。你们冯相准备怎样让皇太子尴尬啊?”
“自然是发动大臣上书,答应大汗的要求。大汗先不要提赎金的事,等他们无法回避迎接皇上的时候,再提赎金的事。”
这一计果然起了作用。启延汗的皇太子替皇上的提议,将竑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当然,这套以孝治天下的说辞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但大臣们连篇累牍的奏章却是他不能忽视的。他草草看了一遍,都是主张他去替换皇上的。他留心了一下名字,恍然大悟。大部分是冯自庸的人。难道启延汗的提议跟冯自庸有关?他马上找来程浩,他是李俊峰的徒弟。李俊峰将他留给竑。竑低声吩咐了几句。程浩走了。天黑了,竑吩咐备轿,他要回府。值班的内阁中书看着轿子远去,心里不解,皇太子为何拒绝群臣的提议,坚决拒绝即位,这是多好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