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后院风波
竑的冒险在宫中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几个兄弟姐妹张罗着要为他庆功。就在阿摩家。阿摩、澄、珠珠、小晴、去疾,加上竑。李俊峰也来了,但只喝了杯酒就告辞了。细心的珠珠还提出请馨儿和那三位侍妾也过来,被竑拒绝了。别人都以为他还是冷淡王妃,其实他是不愿让别人见馨儿。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别人认识馨儿,馨儿只归他自己独有。
去疾只是到场,他仍坐在他的躺椅上,看着大家吃喝、说笑,并没有上桌。饭罢,又在小戏台上唱起了戏。阿摩和小晴养了个小戏班,每天都排点俩人爱看的戏。也排演阿摩编写的戏。去疾和竑坐着,想起前些时俩人的谈话,他笑道:“没想到殿下真得做了一回武灵王。只是没见到达延汗。若是他见识了殿下的神明,他绝不敢再发兵南下。”
竑笑了笑。其实,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个机会,离开馨儿一段时间。事到如今,他极力回避的事发生了,他爱上了馨儿。伪装一旦撕下就再也带不上了。但他不能。父皇还在蒙尘,他怎么能投入到温柔乡中。他的心需要冷下来,硬起来。他需要见到刀光剑影,喊杀之声,纵马飞驰、鲜血四溅,这样才能把他从馨儿的怀抱中拉出来。
竑的酒量惊人。几个弟弟妹妹全被他喝倒了。他仍然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府里。进了大门,他借口乘凉,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想去找馨儿,但他又犹豫了,这两天他表现得太露古了,他不能给她太多得希望。最后,他还是去了书房。小太监扶他到床上,倒了一杯水给他。竑痛快地喝了下去,感觉舒服多了。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报:“王妃来了。”
竑躺在床上,看见馨儿的身影,心中一阵喜悦。他假装醉了,半闭着眼睛。馨儿走到床前:
“竑,你睡了吗?”馨儿轻声细语地问。见竑不动,便伸手推推他。竑趁势握住了她的手。馨儿想抽出来,可抽不动。这才明白他是装睡。
“竑,快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竑没有起来,反而一使劲,将她带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这可是送上门来的。
馨儿挣扎着,躲避着,“你喝醉了。”
嬉闹中,竑也就不知不觉地坐了起来。看着灯下卸了装的馨儿,觉得比白天的她更俏丽动人。正痴迷间,他发现馨儿与平时有点不同,显得有心事:
“什么事?”竑有点担心了。他怕冯家找上馨儿,让她为难。
“殿下,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生气,”
“什么事?”她改口叫殿下,肯定有事。
“你答应我,我才说。”
“好,我答应。”竑也郑重其事地说,他抑制着自己,没有将馨儿搂在怀里。今天因为喝了酒,这种抑制格外难。
“是这样,殿下。”馨儿又停住了。
“冯家人找你有事?”竑问道
“不,不”馨儿连忙否认,“是张选侍。”
竑楞住了,他没听明白,“张选侍是谁?”忽然,他想起来了,就是那四个侍妾之一。
“她怎么了?”
“她跟一个侍卫叫柳青的好上了。”馨儿的声音低低的,胆怯地看着竑。
竑愣愣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屋里静的几乎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好久,竑才慢慢地思索着说:
“你是说,我的侍妾跟我的侍卫······”
馨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竑的表情在一点点变,困惑、吃惊、怀疑到爆发。他霍地站起来,
“来人!”
馨儿急忙上前,“殿下息怒”,又对进来的人吩咐,“你们先下去。”
竑在屋里走来走去,像困兽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曹总管发现的,将他们抓了起来,他要直接找你,被我拦下了。我想还是我来跟你说。”
“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天。”
“审了吗?”
馨儿摇摇头:“殿下,还是不要问了。”
“我亲自问。”
“那你打算怎么样?”
“还用问!杀了他们!”
馨儿哆嗦了一下,竑看到了。馨儿恐怖地看着他:“你要杀人?”眼泪流了下来。
竑没注意,咬牙切齿地说:“干下这种勾当,还是在我这里,不杀又待如何?”
馨儿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抱住他的双腿:“殿下,请殿下饶了他们。”
馨儿仰着脸,晃动着他的腿。竑低头,看见馨儿的脸,满是焦急、恐惧。他弯下腰,要拉她起来,馨儿紧抱住他,抗拒着:
“殿下,请你饶了他们”
“你先起来。”
“殿下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馨儿坚决地说。
“你这是干什么?跟你什么关系?”
“有关系。请殿下饶了他们。”馨儿就是一口咬定,饶了他们。她的双臂紧紧箍住竑的双腿,头贴在他的腿上。竑寸步难移。他耐着性子:
“你先起来,我们再说话。你这样,我没法说话。”
“你只要答应,我马上起来。”馨儿仰着脸,恳求着。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他见到了妻子的另一面。竑情难自已,他一把拉起馨儿,馨儿根本无法抗拒,被他硬拉了起来。但他一松手,馨儿就又跪了下去,
“殿下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竑有点火了,他又一把拉起她,这次他没松手,直接将她抱进怀里,“我看你还跪!”他心里想。
馨儿挣扎着,根本动不了,她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这么狠?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
她一口一个“狠心”,说的竑哭笑不得。“我怎么狠心了?”他想着问她,不留神,手又松了。馨儿便又跪了下去。竑气的想抬腿甩开她,但又怕伤到她。他索性蹲下身,看着她:
“我怎么狠心了?”他问。
“你无缘无故地杀人,难道不狠心吗?”
“我是无缘无故吗?他们是无辜的吗?”
“那律法也没规定这样的事要杀头吧。”
竑无语了。他真的不知道律法的规定。
“你是皇太子,可你也不能随便杀人吧。要治罪,还是要送到官府。那样岂不是毁了他们?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竑诧异了。倒不是因为馨儿的一番话,这些他早想到了。他诧异是因为他没想到馨儿会思虑的这样周密。
“好吧,我们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竑看着妻子的眼睛说。即便是这样的对峙、理论,那双美目仍是顾盼多情。
“那你答应饶过他们了。”馨儿惊喜地一下扑到怀里,几乎和他脸贴脸。
“竑,你到现在还没正面答应我。”馨儿看着他。那黑艳艳的眼睛逼得他又闭上了眼睛。他感觉馨儿的手捧着他的脸,
“你答应了?”
他不由自主地点头。馨儿的吻落在他的眉间。
“谢谢你,竑。”
“怎么,你现在又不叫我殿下了?”
馨儿笑了。躺在他的胸上。
“竑,我说话你不要生气,好吗?”
“你又有什么事?”竑抚摸着她的脸,抚摸这张脸的念头他忍了一年多了。
“其实,这事也是你造成的。”馨儿说完,抬起头,看着他,怕他生气。
“你继续说,我不生气。”竑继续爱抚、把玩那张绝色的脸,京城第一美女的脸,他妻子的脸。
“她虽然是你的侍妾,可你从未找过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她不能算是你的侍妾。她其实不过是暂住在这里,等着属于她的人。”
“可她把我得力的侍卫拐走了。”
“你要是饶过他们,那个侍卫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可我还是生气,不想见他们。”
“不要紧,你告诉曹总管,这事交给我,好吗?”
竑坐在桌前,面对着一堆奏章,心里却想着昨晚和馨儿的事。他又是甜蜜又是后悔:怎么又被她诱惑了?以后见她,绝不喝酒了。他把自己的情不自禁归咎于喝酒。
馨儿将那两个人叫到一个僻静的院落,就在后门附近。她将竑的决定告诉了他们,只字未提自己。祝福他们,并送上一百两纹银作为贺礼。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两个人绝处逢生,感激涕零。带着自己的东西从后门离开了王府。这件近乎丑闻的事就这样无声无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