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渊步落尘你！”秦笙气哄哄地看了步渊一眼，道：“你！”
“我怎么了？”步渊回望着她，一脸看好戏想听她说什么的表情。这段时间秦笙一直安静在留珠院待着，他还怕她憋坏了。前两天他要罚小桃的月钱也是想看秦笙如何反抗，只要秦笙有反应，他们总有和好的机会。
谁知道秦笙不声不响地在外面做起了卖夫君的买卖，这着实让步渊哭笑不得。
“你大晚上不睡觉你跑这里来干嘛？！”秦笙忽然有些心虚道。
说到底是她偷画步渊沐浴卖钱在先，现在跟受害人当面对质，秦笙实在是站不稳脚跟。
步渊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看了秦笙一眼，转头看向侯掌柜和姚鹏一行人，眼神冷漠的可以杀人。
“殿下，这些人怎么处置？”灵辰已经吩咐人将侯掌柜及其姚鹏等人绑了起来，听候步渊的发落。他是没想到国城里还有暗巷做这种事，刚才听步渊吩咐，灵辰一度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了，怒火四起。
“杀了。”步渊脸色变也未变盯在侯掌柜的身上，冷哼一声道：“此等闲人留之何用？！”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们绝对不会把王妃的事情说出去的！那三张有关王爷的画，我们马上销毁，马上销毁！”侯掌柜脸色骤变，一脸恐惧地看着步渊连忙求饶。
为今之计只能揣度步渊的心思，尽量让对方满意。步渊向来风评很好，从不故意为难百姓，今天的事情，他不会那么狠心，一定是故意吓唬他们的！
“王爷，我们再也不敢了！王妃娘娘，你知道的，我们真没对你做什么，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别人不会知道王爷和王妃的事情，求王爷王妃饶我们一命！求王爷网开一面啊！”姚鹏听着侯掌柜的口风，马上就抓住了重点。
对，步渊向来不会做十分过分的事情，他们这么多的人，他若是都给害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杀了人就有走漏风声的危险，步渊应该不会杀他们的吧？！
“哼，人们素来都说小王爷心地善良，关爱百姓，如今看来全是伪装！”许久不说话的女人冷冷地瞪着步渊恶狠狠道，“小王爷此举是怕我们出去嚼舌根侮辱王妃吧，不过您和王妃的关系那样差，也不用在我们将死之人跟前做戏！这般护着王妃的模样，王爷还真是对王妃情深意重啊！”
秦笙脸色微变，她起初注意到这个女子是因为对方的功夫在这些人当中算是中上游，高看了对方一眼。可是对方这明明是做坏事，却一脸恶相欺负人的做派让秦笙很不爽。听那女人阴阳怪气的论调，秦笙就恨不得扇死她。
秦笙看了看步渊，对方抱着胳膊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望着对方，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激怒。
“小王爷惯会戏耍人，您这副样子又是给谁看呢？！若是我侥幸不死，一定会让国城里的人都看到小王爷的丑陋嘴脸。”
“好啊，本王不杀你们。”步渊缓缓道，那女人听完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光亮，瞬间又消失，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秦笙冷笑，原来那女人在这等着呢。
“谢小王爷不杀之恩，谢小王爷不杀之恩！”侯掌柜和姚鹏等人连忙道，看向那女人眼神里都是钦佩。
“殿下，您就这么放过他们了？”灵辰尚且有怒气，不明白步渊此举何意。在他看来，这等罪恶之人，大卸八块了也不为过。那些画像一旦传出去，步渊就必定成为全姜国的笑柄，这不是一件小事。
“松开他们。”步渊笑着道，走到那女人面前，看着对方隐藏不住的喜悦，示意她身后的侍卫先给她松了绑。
灵辰不情不愿地照做了，那些人又是跪又是谢的，拉着这个女人就要跑路。
步渊看着他们飞快跑走的背影，低声道：“本王说放过你们，是不下杀手，可本王没说过你们侵犯了本王就这么简简单单走了。你们当本王是什么？！”
逃跑的众人脸色骤变，从喜悦的天堂掉入地狱。
“把他们都扒光了，绑在街上，直到有十个人看到他们之后，才许给他们松绑。”步渊道，看着背影僵硬的十个人，笑着道：“本王今夜被十个人看到了，明早你们也体验一把，放心，灵辰会保护你们每个人的安全。”
秦笙看着那女人愤怒又恐惧五官都挤在一起，心道步渊也太缺德了，他怎么就想出了这个招。正偷笑着，步渊走向秦笙，抬起头对着秦笙额头就是一推，秦笙被推的往后仰倒了两步，抬头看清楚下手的是步渊之后，扭头道：“是你先扣小桃的工钱，否则，我也不会想到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道理。”
“好好好，我不罚小桃了，你也别出来挣钱了。按照你说的，咱们各有各做的事，你也不是白白在王府待着不是。过些日子要去宫里拜年，总这么僵着也不好。我再次跟你赔不是，你就别气了。”步渊一脸真诚道。
秦笙看他认错态度还可以，又想到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她不打算真的嫁给步渊，就是一个合作关系，不必搞的这么认真。而且今天她确实也让步渊难堪了，这么一想，秦笙道：“好啊，你说的，我帮你办事，就是表面功夫，等事情结束了，咱们就一拍两散。”
说完，秦笙从地上捡起玉带，将散落地头发束好，拿着钱袋子走到脸色惨白的侯掌柜面前，跟对方扬了扬道：“好歹替您走一次，事儿没办完，两百两收的不地道，这么着吧，今日就收一半，剩下的都还你。”
说完秦笙将钱袋子扔给侯掌柜，便再也不管其他人，跟步渊坐了巷子外的马车回府了。
步渊看着对面折银票的秦笙，脸上似笑非笑，一拍两散？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的。
很快到了年关，又接连下了两场大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彻骨的寒。入宫拜年这日，秦笙穿着一身嫩绿宫装，披着用银线缝制的白狐大氅，长长的秀发编成姜国宫廷发式，不留一点碎发。
她原就长得柔美娇俏，换了发式之后更显得灵气逼人，同步渊走在一起，像极了一对仙人。
步渊今日穿了一身明黄，灰狐裘大氅，头发半束起半披发，束起的头发用玉带绑紧，更衬得他气度不凡。
走在宫中，不论是宫女太监还是来拜年的大臣女眷，看到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步渊习以为常，秦笙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笑道：“看来小王爷在宫中还是挺受欢迎的么？”
“一般一般，托了王妃的福，他们顺带看我一眼。”步渊看着秦笙心情好，自己心情也不错，调侃道。
秦笙被他嬉皮笑脸弄的无语，指着他摇了摇头，抱紧了手里的暖炉道：“但愿今天托王爷的福，能顺顺利利地拜完年回府。”
“六弟，这么早就来了？”五公主步晴今日穿了一身金色，笼着的手炉套也是用金线织就，贵气的很，看见步渊和秦笙，很快上来打招呼。
“五姐也不晚。”自从上次秦笙和五公主步晴闹得不愉快，他们见了面便都是一副尴尬的样子，今日也如此，气氛突然就冷了起来。
“王妃今日好生漂亮，不知病可好了？”五公主步晴看向秦笙，瞧着秦笙装扮更显娇小，面上带着笑，暗自却嫉妒。
秦笙就算不是推她入枯井的人，一来二去的她和秦笙关系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步渊站在一旁，步晴连面子功夫也不想做。
“托五公主的福早就好了，多谢五公主挂念。五公主今日穿的贵气，远远见着秦笙还以为哪来的金凤凰呢！”秦笙连忙回道。
步晴做功夫，秦笙就做的还厉害，一脸天真乖巧的表情，让步晴明显一愣。这秦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楚轻舟一直没抓到，步晴心思始终悬着，也不知道楚轻舟和秦笙有没有关系，这秦笙还得好好提防着。
“不早了，咱们进去拜年吧，父皇该等着急了。”步渊牵着秦笙的手对步晴笑道，“先走一步，五姐。”
步晴笑看着步渊拉着秦笙离开，转眼就变了脸色。
“看来这王妃惹的你还挺厉害，这般忍不住动气，可不像你。”四皇子步淮慢吞吞地走过来，瞧着步晴一脸怒气的模样，心道没想到步晴都被气坏了，这新王妃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上次她和步渊大婚，步淮也只是匆匆一见，初时觉得美，模样属于柔弱一挂，今天见了秦笙和步晴顶嘴，看来，是个不好招惹的角色了。
“四哥别总看热闹，我这么办都是为了谁，四哥清楚，清闲躲够了，别总让我自己一个人操这个心。”步晴不悦地看了步淮一眼，拂了拂袖子也朝着大殿走去。
步淮看着步晴，忍不住笑了，“放心，不会让她久等的。”
轻声说完，步淮慢悠悠地跟着步晴往前走，阴云随之向前飘，彷佛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
